在玉荷的父亲来往白浪湖与河口镇几次后,黑子到玉荷远房大伯家的中药铺做学徒的事搞定了。黑子爹娘真感谢玉荷的父母积了大德,为儿子找了个安家立命的生计。黑子娘也看中了玉荷,这姑娘小黑子一两岁,已是个出水芙蓉了。玉荷是独女一个,人又长得漂亮,虽是父母的心头肉,但做起事来可是一把好手。只是独女将来会找上门婿,黑子娘又不愿让黑子当上门女婿,白浪湖好多喜欢玉荷的青年也是为此望玉荷美艳兴叹,所以也没找人家向玉荷家提亲。然而黑子母亲对玉荷那份爱意又割舍不下,两家就保持这良好的邻里关系。
这次玉荷家为黑子帮了大忙,黑子娘在感谢玉荷家的同时,心里也泛起了想要玉荷当儿媳的心浪。她把这心事给女儿秀姑说,“秀啊,你看黑子与玉荷怎么样?”
秀姑知道母亲指的什么也很赞成。秀姑认为自己转眼近二十的人了,要不是家里缺人手,早就该嫁了。以后有了玉荷顶替自己,自己出嫁心里也安了,于是道:“他两个很般配,可以说是郎才女貌。那天我离开了娘,还有玉荷陪伴您啊。”
母亲从心里感激大女儿对家里的帮助,这两年姐夫家催得紧,好在姐姐从中调解,两家才没有为嫁女的事闹僵。就道:“我知道这几年苦了你啊姑娘,要是他两的事情能成就好,只是那黑子心里有红菱啊,再就是黑子肯去当上门女婿吗?”当然,儿子与红菱的事,那虽说好,但那是剃头师傅的担子,一头热。娶玉荷当媳妇虽然好,但做娘的怎么能让儿子到别人家去当上门女婿呀!
秀姑告诉娘:“黑子与红菱的事情看来是不行了,听黑子说叶家已给姑妈家给彩礼,黑子会死那条心的。再说黑子怕当上门女婿不就是您老的心思吗,其实我两家住在一起,让他们成亲后单独为他们盖间房子,让他们单独住,这样一来也谈不上上不上门了。这样两家亲家不是走得更亲了吗!原先玉荷家要招上门女婿,一是怕玉荷嫁远了二老没人照顾,再是怕自己家没后。反正黑子与玉荷结婚后总会生几个孩子的,起码会有两个儿子吧。到时,让一个跟玉荷家姓唐不就解决问题了。”黑子娘听了女儿的话后,觉得很对,就要女儿做黑子的工作。
又是一天夜晚,全家人围在火盆边,秀姑对黑子说:“大弟,你都快十七八了,也算是大人了。这个家你也得担些担子,就依娘的意思。我找机会与玉荷娘谈谈,叫玉荷当你媳妇,如何?”同时要黑子到河口镇后要好学好,将来受益,成家立业,也不辜负自己与爹妈的一片苦心。同时告诉黑子:“家里兄妹四人,只你一个人读书。就是姐姐出嫁后,小弟也快大了,可以在家当个小劳力。你人在外不要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莫让姐姐担心啊。”
黑子回答道:“当学徒的事不知成不成,等外出了我一定照你的办,好好为人。至于玉荷那事,让我好好想下。老娘何必为我的亲事担心这多,那都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事情了。”
黑子爹气愤黑子不听话,站起来自个去睡觉去了。这时,秀姑也站起来叫黑子早点休息了。黑子不肯,对她说:“我坐一下,你先去睡吧。”
母亲见黑子坐下,也同意再坐下也好,有事与黑子谈下。
秀姑催母亲快睡,道:“娘,什么事这要紧,明天谈不行。”
母亲执意要秀姑带小弟小妹去睡,她要留下与黑子好好谈下。
火盆边只剩下娘与黑子,娘挨着黑子坐下,摸着儿子的头说:“黑子,你与红菱的事是成不了的。红菱虽是个好姑娘,可你姑爷与姑妈是不会让这个宝贝女儿嫁到我们这湖里来受罪的。何况又是回头亲!唉,儿子,命中只有八分,走遍天下不满升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免得日后伤心。”
黑子不耐烦,道:“娘,不谈这事,我都烦死了。红菱马上就要与青蒿定亲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嫁给一个混蛋您说我不气吗。”
“叶青蒿有钱,你姑父喜欢怎么样啊,你呀就死了那份心啊,红菱再怎么样也不会跟你的。”母亲还告诉黑子,“叶家发的这快,是仗他远房的叔祖公叶开霸的势力发的。这老鬼是土匪出生,那年与县里一个当官的县老爷好上了,肯定那县老爷收了好多他的不义之财,后来一变又成了县的一个捕快头头。后来回乡成立了土匪队伍,成了横行乡里的恶霸,以后又与军队告上了领了一支队伍。现在老了,要把这职位传给了他儿子,他可以在家当太上皇。可他儿子不干,情愿在老家当个乡长也不去部队,叶青蒿爹就是老鬼叫回去帮他那个不中用的儿子的。”
黑子告诉母亲,“这些都听别人说过,还知道叶开霸结发妻子生的儿子就是这湖边乡的乡长,为人比他爹阴,是个笑面虎,人们都怕他、恨他。青蒿的爹爹也不是东西,原先叶开霸没发迹时家产被这老家伙霸占了,全家还被赶到了白浪湖。现在叶开霸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势力要他们回老家,他就带全家回了叶家庄。回去后舔叶开霸的儿子的屁股,当了个乡里的团练队长。狗仗人势,那青蒿小子仗他老头手上的抢,变得油嘴滑舌,是叶家庄的一个小霸王了。这家伙一天到晚游手好闲,只怕红菱到他家吃苦头。”
母亲叹口气,道:“这是命里注定了的,何况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哪个不想攀上一个好人家,谁又想把姑娘往苦窝里送呢。再说,红菱又俊又俏,会得到叶家上下喜欢的,到时也会把你黑子哥给忘了的。忍得一时之气,免了百日之忧。”
黑子道:“那个青蒿不是个东西,先把别朱家的女儿朱晓梅给糟蹋了,后把别人给休了。现在又打红菱的心思,姑妈也是,怎么把个黄花闺女嫁给个结了婚的人?”
母亲道:“这只怪你姑父,他是个一家之主,你姑妈能不听他的。只是叶青蒿结过婚,这点对红菱来说不好听。听说叶家娶那朱家姑娘时只说是纳妾,看来他家已做好了娶正房的打算的。”随之,黑子娘不愿再说什么了,就催黑子去睡。
黑子不肯去睡,母亲摇了摇头就进房去了。
黑子坐在火盆旁,火苗逐渐熄灭着,但他对红菱的思念觉越来越强,近八年的厮守,那亲热的一幕幕不断的在眼前出现。然而那都是过去,他哭了,是默默地,他仰头长叹了一口气,猛地站起踩灭了盆中剩下的点点火星,然后拉开大门,看着冰封的湖面,让寒风吹着他。他想着好多往事,真是好快呀,这些美好的往事真的成了记忆、以往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