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然忙伸手拦住,叹了口气,凄然道:“这又何必呢?还是我来,我身强力壮,流点血没什么!”看着纳兰浅语憔悴的娇靥,心疼的道:“可是你,这几个月来,到处找寻于他,憔悴不已,如若再失血过多,那可如何是好!”
纳兰浅语摇摇头,苍白的容颜上,现出一抹红晕,只听她低声道:“这几个月来,你陪我四处奔波,我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只是恋他一颗心,负他一生泪,你的深情厚谊,我……我无以为报!”
司徒浩然摇摇头,柔声道:“你知道,我不需要你报答什么的,只要看到你高兴,我……我就心满意足了!”纳兰浅语听他说的动情,想到自己这一生,只有辜负他的云天厚意,心下暗自叹息一声。于是,又强笑一声,道:“你可别拦着我,如果你为我好的话!”
司徒浩然见她态度坚决,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不会改变的,是以,黯然的点点头,不忍再看,转身走到一边。纳兰浅语看了他背影一眼,又在自己玉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让南宫琼楼吸食。不大功夫,南宫琼楼呼吸平和,神情安详,才安稳睡去。
司徒浩然默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走到纳兰浅语身旁,见她脸色苍白,显是失血过多所致。是以,缓缓蹲下身子,撩起她衣袖,把金创药撒在伤口处,又在自己长袍上,撕下一片衣角,为她包扎伤口。
纳兰浅语待包扎妥当,才强自微微一笑,道:“真是多谢你啦!”司徒浩然眼中柔情蜜意,微微一笑。情之一字,力量真是非言语能够形容。司徒浩然原本冷冰冰的一个人,如今一个情字,居然使他有如此变化,真是令人想象不到。
洞外,雪山姥姥等在外吆喝,纳兰浅语等二人充耳不闻,但阵阵香气传来,二人不禁苦脸相对。突然,只听雪山姥姥一声暴吼:“什么人?”话声甫落,一阵兵器相交之声传来。
纳兰浅语与司徒浩然对望一眼,不知洞外发生何事。司徒浩然突然一拍脑门,叫道:“咱们快走!”纳兰浅语一愣,奇道:“你说什么?洞外高手环视,况且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南宫琼楼,又道:“况且他身受重伤,行动不得,如何能够逃走?”
司徒浩然笑道:“你想想,洞外六人中,一人受伤,三人中毒,就只剩下那恶婆子和那个白发老头。咱们此时冲出去,正是最佳时机,否则,若让四人伤势复原,咱们还能逃出去吗?”纳兰浅语沉吟半晌,才道:“也好,咱们就赌一把!”
说罢,伸手去抱地上昏迷的南宫琼楼。司徒浩然忙道:“你方才流血过多,身子虚弱,还是让我来!”纳兰浅语坚决的道:“不,你御敌,掩护我带他走!”司徒浩然心想不错,于是,点点头,温柔的看了纳兰浅语一眼,才道:“那你小心点!”
此时洞外兵刃之声大作,似是有人打斗。司徒浩然更不答话,长剑带起一阵剑光,护住全身要害,冲出洞外。只见洞外,一个蒙面人正与雪山姥姥相斗甚急,剑光匹练,杖影呼呼。逍遥散人等在一旁观战,突见司徒浩然冲出洞外,逍遥三人大喝一声,双掌一错,两股掌风排向司徒浩然。
司徒浩然长剑疾挥,霎时间和逍遥散人斗在一起。司徒浩然冲出洞外的同时,纳兰浅语伸手抱起南宫琼楼,跟随在后,一下蹿出洞外,当下更不停留,展开轻功,向山下疾驰。无果等见状,怒吼一声,纷纷起身追来。
纳兰浅语回身一把飞针,把几人身形挡得一挡,一下就超前数丈,急若流星赶月般而去。雪山姥姥猛喝一声,逼退蒙面人一步,丢下蒙面人,展开身形,向纳兰浅语追去。司徒浩然剑光如虹,猛力刺出一剑,趁逍遥散人化解之际,提剑从后追去。
蒙面人似乎武功不弱,见雪山姥姥丢下自己而去,大喝一声,身形疾起,同时一记劈空掌,向雪山姥姥后背击去。雪山姥姥不愿与他纠缠,身形一偏,避过蒙面人凌厉一击,如飞追去。
霎时间,数条人影,相继向纳兰浅语掠去的方向,追赶而去。无果等四人身上有伤,行动不如先前灵活,渐渐便越拉越远,追赶不上。而蒙面人,雪山姥姥等四人却势均力敌,边打边追,已是始终相差纳兰浅语数丈。
纳兰浅语怀中抱着一人,但身法迅疾,飘若青烟。纳兰浅语奔行一阵,见前面出现岔道,于是身形一折,转入山涧而去。此时,无果等人已然落后不止数丈,已经被几人甩脱了。只有雪山姥姥四人还在边打,边追。
又行一阵,司徒浩然长剑急转,化解逍遥散人的一招,剑光一敛,当先跳出圈外,朗声道:“大家住手,我有话说!”正在相斗的雪山姥姥和蒙面人闻声之下,双双住手,看着他。司徒浩然冷傲的道:“如今尔等只有两人……”看了蒙面人一眼,又继续道:“我们这边也有两人,再斗下去,嘿嘿,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司徒浩然说完,见逍遥散人与雪山姥姥对望一眼,似在沉思,又朗声道:“不如咱们暂且罢斗,日后相遇,再一较高下,如何?”雪山姥姥此时脸色灰败,心想自己等人,连一个受伤小子都收拾不了,还累得损兵折将,也算是面目无光,无能至极了。
就在雪山姥姥沉吟之际,逍遥散人突然大吼一声,双掌带起一股劲风,扑向司徒浩然,同时怒声道:“今日休走!”这一掌,来得好快,征兆全无。司徒浩然没料到,如逍遥散人这等武林高手之人,竟也施偷袭手段。情急智生之际,不退反进,长剑连演两招绝学,才勉力的化解掉逍遥散人这致命一掌。
逍遥散人见偷袭未果,双掌如风,呼呼呼,瞬间攻出数掌。司徒浩然猛喝一声,不甘示弱,长剑犹如匹练般,白光暴涨,如山剑影,点向逍遥散人。雪山姥姥见纳兰浅语带着南宫琼楼,已然走得无影无踪。气怒之下,龙头杖一摆,一招“龙战于野”,拦腰扫向蒙面人。
蒙面人双掌一错,展开掌法,与雪山姥姥缠斗在一起。逍遥散人与司徒浩然势均力敌,棋逢对手,两人掌风呼呼,剑光闪烁,一时斗得难分难解。然而,雪山姥姥与蒙面人这一对,论武功,雪山姥姥似乎稍胜一筹,又仗着兵器之利,着着紧逼。蒙面人徒手对招,甚感吃力。不大功夫,便险象环生,左支右绌。
雪山姥姥恶狠狠的道:“小子,这是你自找死路,怨老身不得!”话声甫落,龙头杖一变,霎时间,蒙面人但觉呼吸困难,雪山姥姥一招快似一招,招招欲置他于死地。蒙面人此时情势危急,想要脱身,已然不得。不由暗暗叫苦。
司徒浩然虽然与逍遥散人狠斗,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蒙面人势危,当下,长剑疾刺,奋力猛攻三剑,逍遥散人见他剑式飘忽,劲力凶猛,不由倒退两步。司徒浩然趁这空隙,振腕一剑,飞身疾刺雪山姥姥左肩。
雪山姥姥回杖来救,司徒浩然剑光闪烁,“丝雨飞花”神功应手而出。雪山姥姥不敢大意,“丝雨飞花”乃武林绝学,威力无比,当下避开正面。正逢逍遥散人赶来,司徒浩然左掌右剑,瞬间攻出四剑,三掌。挡住二人,同时向那蒙面人叫道:“兄台快走!”
蒙面人双掌拍出一股掌风的同时,身形倒纵,翻身飞奔而去。司徒浩然长剑一圈,带起一团剑光,朗声道:“后会有期!”返身而去。雪山姥姥与逍遥散人大喝一声:“哪里走!”双双追击过来。
司徒浩然料到此着,身形向前急扑的同时,长剑反手掷出,那长剑挟起一阵白光,急若流星般射向二人。逍遥散人与雪山姥姥见来势劲急,忙飘身避开。就这样缓得一缓,司徒浩然与蒙面人已然在数十丈外。二人见已然追赶不上,不禁气急败坏的怒叫连连。
司徒浩然与蒙面人向前疾奔,司徒浩然见他一声不吭,自顾自的前行,当下也不答话,默默飞行。约莫半个时辰,正飞行间,见纳兰浅语正在前面密林中飞驰。当下两人身形疾驰,几个起落,已然赶上纳兰浅语。
纳兰浅语见后面无人追来,当下停下身形。向蒙面人颔首道:“多谢尊驾援手,不知尊驾如何称呼?”蒙面人道:“贱名不足挂齿!”看了看周围一眼,又道:“此地已然安全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纳兰浅语失血过多,又抱着南宫琼楼奔行许久,早已觉得疲惫。于是便道:“甚好!”于是,找了一处宽敞的地方,把南宫琼楼轻轻放倚在一块大石旁,见他呼吸平缓,脸色虽然红润,但始终不见苏醒。不禁焦急的道:“他……他怎么还昏迷不醒呢?”
司徒浩然安慰道:“也许他伤势过重,好好休息一下,就会醒来的!”那蒙面人冷冷的看了一会儿,才道:“在下略懂岐黄之术,让在下看看吧!”说着,伸手去抓南宫琼楼手腕。
蒙面人的手就要抓住南宫琼楼手腕时,纳兰浅语突见他眼色有异,突然娇叱一声:“你干什么?”一只素手猛然向蒙面人头顶击落。蒙面人左掌反撩纳兰浅语手掌,右掌突然闪电般向南宫琼楼胸前击落。
这一下变起仓促,司徒浩然见情势危急,一愣之下,长剑疾刺蒙面人手腕。蒙面人手腕急缩,闪身避开司徒浩然剑式。司徒浩然与纳兰浅语一下把蒙面人围住,纳兰浅语凤目含煞,冷然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加害与他?”
蒙面人冷笑道:“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在下只是想替他查看伤势,既然你们不相信我,在下这就告辞了!”说罢,就要离去。司徒浩然长剑一横,冷然道:“站住!”纳兰浅语与司徒浩然听他声音,似是耳熟;又见他与雪山姥姥等相斗,替自己三人解围,如今竟然突施暗算,相害南宫琼楼,实在猜想不透此人的用意。
是以,纳兰浅语冷冷的道:“你究竟是谁?接近我等,有何用意?”蒙面人狂笑一声,突然身形疾起,向外疾奔。但蒙面人身形刚起,纳兰浅语二人猛喝一声:“留下!”纳兰浅语素手一挥,轻飘飘一掌,击向蒙面人后背。别看她这一掌,轻若飘絮,但劲力极大。同一时间,司徒浩然长剑带起一阵剑光,挡住去路。
蒙面人见脱身不得,被二人夹住,只得展开双掌,与二人激斗。数招一过,蒙面人便被二人逼得不住倒退。但是令纳兰浅语与司徒浩然惊奇的是,蒙面人出招之间,似乎有所保留,专用平常招式对敌,本身武功并不透露一招半式,似乎怕被人认出来历。
二人这一发见,便忍不住要摘下蒙面人的面巾,看看这神秘人物,究竟是何方神圣。是以,出招虽然步步紧逼,但感念他刚才出手相救,也不愿伤他性命。再斗数招,蒙面人便险象环生。纳兰浅语娇叱道:“你究竟是何人?”
但蒙面人只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纳兰浅语芳心大怒,“袖里飞丝”激射而出,同时右掌成兰花之状,点向蒙面人面门。司徒浩然长剑回旋,犹如落叶飘摇般,中宫直进。蒙面人刚要撤招,突然纳兰浅语招式一变,右手一伸,嗖的一声,扯下蒙面人面巾,正当此时,司徒浩然长剑一下抵在蒙面人咽喉。三人同时顿住身形。
纳兰浅语与司徒浩然定眼看去,这一看,霎时间愣在当地,说不出话来,又是惊讶,又是诧异,两人呆了半晌,才异口同声的叫道:“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