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琼楼点点头,道:“不错,所以,我有种预感,这两人都是西城世家的人!”香含韵惊异的“哦”了一声,道:“怎么说?”南宫琼楼经冷风一吹,忍不住咳嗽两声,缓了口气,才道:“此地是西城世家的势力范围,一般武林人物不敢在此闹事……”顿了一顿,又续道:“再说,咱们二人西来,除那天与西城世家的人争斗外,并没与什么江湖人会过,这两人又怎会知道咱们在香径小园?”
香含韵闻言之下,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么说,是西城家派来的了?”南宫琼楼想了一会儿,才道:“我只隐隐觉得,西城世家与百花帮似乎有不可告人的关联……”突然想起在丐帮云中分舵发生的事,越想越觉得有重大的秘密。
香含韵迷惑的道:“难道他们想联手逐鹿中原武林?”南宫琼楼摇摇头,道:“这倒猜测不出!”二人一路疾驰,此时已驰出数十里地,南宫琼楼伤势隐隐发作,呼吸急促。香含韵见状,便道:“大哥,咱们还是先寻个地方,以便你疗伤!”
南宫琼楼道:“甚好!”两人在荒野间,明月下,放缓速度。只见月光下,四处峭壁矗立,荆棘遍布。正行间,突听身后隐隐似有马蹄声传来,两人对望一眼,眼中充满疑惑。香含韵安慰道:“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
话声甫落,四骑快马已然到了身后。南宫琼楼二人忙策马让在一旁,四骑马一下冲了过来,香含韵大怒,刚要呵斥,突然数点寒星射向南宫琼楼。香含韵见状大惊,知道南宫琼楼此时劲力全无,避不开暗器。当下怒斥一声,玉腕翻处,长剑一声龙吟,夹挟一片寒光,只听叮铃、当啷声响,射来的暗器全部被格开。
就在此时,四条人影突然飞身离开急冲的马背,齐齐扑向南宫琼楼。香含韵与南宫琼楼骑在马背上,香含韵见情况危急,娇叱一声,连人带剑,化作一阵寒芒,迎向激射而来的四人。
寒芒暴涨之间,随着四声凄厉的惨叫破空而起,惨叫声在这冰冷的月光中,更增凄厉恐怖。四个人一招之间,全被香含韵解决。就在惨叫声刚落的同时,只听远处衣袂破空之声传来,似有数人疾驰而来。南宫琼楼无暇细想,忙向香含韵叫道:“韵儿快走!”
香含韵纵身一跃,跃上马背,双腿一夹马肚,两人催马急行。只听后面传来几声怒喝,一个清朗雄浑的声音远远传来,道:“两个小娃儿逃不了的,还不乖乖停下,听候发落!”
南宫琼楼见身后几人轻功高明,暗思不大功夫,就要被对方追到。于是对香含韵低声道:“韵儿,你别管我了,你快走吧,他们要的是我!”香含韵一边催马疾驰,一边嗔道:“现在你还和我说这种话!”南宫琼楼苦笑一下,急道:“你又何必陪我一起送命呢?”
香含韵柔声道:“大哥,你别说了,生一起,死一起,我又怎会丢下你而独自逃命苟活呢?”南宫琼楼道:“可是……”话未说完,香含韵已接口道:“别可是了,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
南宫琼楼心里感动,不由自主伸手握住香含韵的玉手,柔声道:“好,那我们就听天由命吧!”二人此时心意相通,倒不似方才惊慌,任由坐骑在荆棘丛中狂奔。两人手掌相握,只觉就这要一直奔跑下去,已是快活无比。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狞笑,道:“滚下来!”话声甫落,一股劲风已然向二人背后袭来。香含韵不敢硬接,百忙中,纤手伸出,拦住南宫琼楼的腰,纵身跃离马背,飘身泻落在三丈开外。但奔跑的坐骑,被那股内劲击实,一声长嘶,滚到在地,毙命死去。
南宫琼楼与香含韵刚落地,嗖嗖嗖,数条人影,一下泻落在二人周围。南宫琼楼打量来人,这一看,不由心下一凉,寒气直冒。只见来人正是东海三枭,雪山姥姥和乾坤双龙倪仁杰与蔡晓峰。
这些人,无一不是江湖中难缠人物,武功之高,都能独霸一方,如今全部来到,就算南宫琼楼完好无损,只怕也应付不过来。是以,刹那间,愣在当地。对方个个脸色阴沉,雪山姥姥冷然道:“娃儿,咱们又见面了!”
南宫琼楼冷漠的一笑,淡淡的道:“尔等纠众而来,不知所为何事?”雪山姥姥莎莎怪笑两声,绿豆眼一翻,猛然间精光四射,道:“你又何必装糊涂呢?”南宫琼楼剑眉一轩,朗声道:“尔等三番四次,寻我生事,不知是何缘由?”
朗达玛喋喋怪笑道:“你不死,我等心所难安,嘿嘿,你就大方点,让佛爷超度你,又何必负隅顽抗呢?”南宫琼楼爽朗的大笑一声,才漫不经意的道:“诸位都是武林中成名人物,难道要行那卑鄙无耻之事,合力围攻在下?”
逍遥散人冷冷的道:“你也太抬举自己了。”南宫琼楼心念电转,突然长叹一声,道:“今日我身受重伤,只有任尔等胡作非为了……”说着,双目紧紧看着雪山姥姥,道:“但在下心中有个疑团未解,就算死去,已是死不瞑目,不知能否为我解答否?”
雪山姥姥皮笑肉不笑的道:“说来听听!”南宫琼楼道:“尔等为何定要置在下于死地不可?”一直未曾开口的乾坤双龙的倪仁杰,此时突然接口道:“老夫让你死个明白,只因你是百花帮的心腹大患,这下你明白了吧!”
南宫琼楼点点头,若有所悟的道:“这么说,百花帮与西城世家沆瀣一气了,狼狈为奸了?”蔡晓峰不耐烦的道:“你问的太多了,这就受死吧!”说罢,双掌一竖,就要出招。
南宫琼楼摇摇头,满不在乎的道:“你急什么?在各位如此高手之下,在下还有生还的希望吗?”说罢,正色道:“在下将死之人,各位何不大方一点,为在下解开心中疑窦,就算在下葬生在各位手底,在下已感承情了!”
众人听他说的悲凉,又想他身受重伤,自己这边无一不是武林中的翘楚,还怕他飞天遁地不成,就算让他知晓甚么,也是无关紧要。而朗达玛又生性暴躁,不耐烦的道:“要问甚么,你就快问,佛爷可没时间和你胡搅蛮缠!”
南宫琼楼正色道:“西城世家与百花帮是甚么关系?”雪山姥姥等各自对望一眼,无果才接口道:“盟约关系!”南宫琼楼知他所言不假,况且这种关系又在自己预料之中。于是点点头,又道:“百花帮主是何方神圣?”
倪仁杰怒道:“你问的太多了!”南宫琼楼淡淡的道:“怎么?难道百花帮主有甚么见不得人?”蔡晓峰冷然道:“这你不必知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否则就受死吧!”
南宫琼楼道:“好好,这个问题暂且搁下……”心念一动,又道:“天涯海阁与你们百花帮不会没有关系吧?”他问出这个问题后,心中忐忑不安,因为他心底深处,实不希望天涯海阁与百花帮有何关联,是以,双目紧紧看着对方几人。
雪山姥姥接口道:“这个问题,不能回答你!”南宫琼楼还要再说什么,朗达玛一摆手,怒道:“废话休说,佛爷这就超度你到西方极乐去吧!”说着,单掌一竖,蒲扇般的手掌,就抓向南宫琼楼左肩。
朗达玛说打就打,出招迅捷,香含韵手腕抖动,寒芒一闪,冰魄神剑刺出一剑。朗达玛见识过冰魄神剑的威力,此时见使剑的是一位貌美如花的绝色少女,不由狂笑一声,道:“来得好!”
说罢,手掌一翻,反扣香含韵手腕,香含韵剑招灵活飘逸,不让朗达玛抓实,玉腕轻轻一圈,巧妙的避开朗达玛的一招,同时长剑急速转动,嗖的一声轻响,削去朗达玛一片衣角。朗达玛一惊之下,忙飘身后退,以防对方追击。
论武功,朗达玛是密宗高手,内外兼修,功力冠绝一时,香含韵虽是世外高人之徒,又身受武林十大神功之秋刀鱼神功,但修炼时日尚短,与朗达玛相较,尚逊一筹。但朗达玛见她是一个年轻姑娘,未免托大,起了轻视之心,是以,险些中招。
但他乃成名人物,两招之间,便被香含韵削去一片衣角,既惊且怒,老脸一红,怒吼一声,双掌排向香含韵。朗达玛此时不敢再存轻视之心,双掌翻飞,灵活飘动,一招一式,劲力强劲。霎时之间,香含韵但觉对方掌力一重一重的压将过来,似乎有窒息的感觉。
她虽然年纪轻轻,然剑术修为不浅,长剑或点或刺,灵活无比,再加上冰魄神剑乃武林神兵,威力无穷,这才堪堪与朗达玛打成平手。雪山姥姥与乾坤双龙既没见过香含韵,又没见过冰魄神剑,但朗达玛的武功,几人心底清楚,此时见香含韵剑招精妙,功力不弱,都不由暗暗惊异。
然东海三枭中,无果和尚与逍遥散人,曾见过南宫琼楼使用冰魄神剑,此时见香含韵一个弱质女流,居然能与朗达玛相斗数十招而不败,都不禁另眼相看。但见香含韵一只剑,犹如寒梅吐蕊,朵朵剑花此起彼伏,眼花缭乱,精妙处似飞燕掠空,飘逸处似蝶舞花间,都看得痴了。
然南宫琼楼则心里焦急异常,知道香含韵只是暂时占了兵刃之利,时刻一长,便会支持不住,但他此时劲力全无,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朗达玛一双肉掌,上下翻飞,一掌掌暗劲汹涌,逼得香含韵不住倒退。
正相斗间,朗达玛左手抚胸,右掌画个半圆,排向香含韵肩头,香含韵心里一惊,长剑回撩,削他手腕。朗达玛左手疾出,闪电般夹住香含韵刺来的长剑,同时右掌一拳,击向香含韵面目,同时大喝一声:“撒剑!”
香含韵无暇细想,左掌疾挥而出,挡住朗达玛攻出的一拳,暗运秋刀鱼神功,把朗达玛的内劲卸掉。同时右腕一翻,冰魄神剑突然倒卷而出,削向朗达玛手指。朗达玛眼看就要击中香含韵面门,突被香含韵手掌封住,是以,忙催动内劲,心里暗自得意,你这丫头要和佛爷比拼内劲,真是找死。但思忖未完,突觉自己内劲犹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正自惊诧之际,眼前寒芒暴涨,剑光闪动,却是香含韵剑招刺到。
朗达玛大惊之下,百忙中一个“懒驴打滚”,从香含韵剑底滚出数尺,才堪堪避过香含韵这精妙绝伦的一招,但剑锋刮面,隐隐生疼,不由自主惊出一身冷汗。只怪他过于托大,况且这秋刀鱼神功神奇无比。总算朗达玛武功高绝,见微知著,才避过这绝命一招,只要武功稍差一点,此时已然命丧香含韵剑底。
旁观众人不由一声轻“啊”。朗达玛老脸通红,爆吼一声,一退疾进,他此时盛怒之下,攻势犹如狂风暴雨,劲气刮得周围犹如掠起一阵狂风,南宫琼楼见朗达玛攻势如潮,虽然伤势发作,但此时见香含韵危急,不禁为她捏了一把汗。
朗达玛这一发怒,端的不同寻常,霎时之间,香含韵便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只见她一只长剑,不似先前灵活,反而处处缚手缚脚,施展不开,数招一过,只见她香汗淋漓,娇喘微微。雪山姥姥等此时才脸露微笑,暗自点头。
南宫琼楼心里再怎么着急,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突然间,朗达玛双袖飘动,宽大的袍袖拂出两股掌风,一下裹住香含韵的长剑,香含韵大惊,娇叱一声,长剑连颤,朗达玛左掌疾挥而出,拍的一声,正中香含韵肩头,香含韵身不由主,倒退三大步,只觉肩头隐隐生疼,半身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