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南笑道:“一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另一个秀外慧中,羞花闭月;嘿嘿,真是天作之合的一对璧人!”二人满脸通红,云飘香把脸转向他方;南宫琼楼却暗道:“糟糕,这位前辈怎会如此冒失……”心里想着,忙道:“前辈误会了,晚辈承云姑娘救命之恩,心里感激的很。”
沈星南听南宫琼楼如此说,心知自己贸然失言,脸色甚是尴尬,说道:“老朽失言,姑娘可别见怪!”云飘香轻声道:“前辈言重了!”
沈星南道:“两位小朋友要去那里?”南宫琼楼道:“黄山!”沈星南道:“是啦!你们是去参加黄山大会的吧?”南宫琼楼道:“正是。”
沈星南细细打量云飘香,突然道:“恕老朽冒昧,老朽观姑娘神色,印堂阴暗,似有隐疾;不知姑娘患了甚么病?”云飘香道:“前辈好眼力。晚辈幼时因练功不慎,经脉被封,故而如此!”
沈星南点点头,道:“这就是了。老朽略通医理,咱们赶到前面镇上,老朽替姑娘仔细看看,如何?”云飘香心想:“自己这病这么多年过去,遍访无数名医,都束手无策;今生要治愈,恐怕是千难万难了。”但见沈星南一脸诚恳,语气殷殷,心想到不可辜负人家一片好意;于是敛衽一礼,道:“如此,多谢前辈了!”
沈星南摆摆手,道:“如此甚好。老朽在前面市集相候!”说完向几人点点头,展开身法,一溜烟朝山下而去。茜雪看着沈星南离去的背影,笑道:“这老儿身法倒是快得很哪!”
云飘香斥道:“你这丫头,没上没下的。我一直教你要待人和气,有礼貌,你怎么忘了!”茜雪道:“是,小姐!人家就随口说了一句,你就数落人家一大堆。”
云飘香笑道:“你还犟嘴。咱们走吧!”说完,当先上车。茜雪看了云飘香背影一眼,做个无可奈何之状,双双上车而去。
这条山路甚是陡峭难行,且又狭长,中午时分,三人找了一片平坦之地休息,茜雪取出食物和水,三人食用完毕,休息半晌,又继续赶路。大约入暮时分,来到“诛仙镇”。
刚到镇口,只见一棵大枣树下立着一位约莫三十多岁的精壮汉子。南宫琼楼三人马车驶到近前,那精壮汉子斜身抱拳,躬身一礼,道:“来的可是南宫公子和云姑娘?”
南宫琼楼二人在车内还未答话,茜雪已开口道:“不错,正是南宫公子和我家小姐。请问阁下是何人?”那精壮汉子躬身答道:“小的霍南山,奉敝上之命,在此迎接南宫公子和云姑娘。”
茜雪不禁奇道:“请问贵上怎么称呼?”霍南山道:“敝上说公子与姑娘去后,自会知晓!”茜雪小嘴一撇,冷声道:“烦你回去告诉贵上,就说彼此素未平生,不敢打搅,相请之情,心领了!”
霍南山为难的道:“这个……这个……敝上交代小的,一定要请到几位,如若……”茜雪不耐的道:“甚么这个那个……”话未说完,云飘香在车内道:“雪儿不得无礼!”隔着车帘对霍南山道:“霍当家的,请你回复贵上,盛情心领,来日有缘,定当拜会。”
霍南山沉吟半晌,才躬身道:“姑娘既然如此说,小的遵命就是!”说完,抱拳一礼,道:“后会有期!”闪身而去。茜雪不禁问道:“小姐,这到底是什么人呢?”
云飘香沉思半响,道:“我也不知道。唉,也许是南宫兄的熟人?”南宫琼楼笑道:“我在江湖上没什么熟人,肯定不是我!”
茜雪奇道:“那就奇怪了。此人像是知道咱们要来此地似的,老早就派人在这里等候。”云飘香道:“雪儿,咱们走吧!对方还会派人来请咱们的。”
南宫琼楼与茜雪都同时齐声问道:“你怎么知道?”云飘香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对方不会无缘无故来相请咱们;既然这次请不到,肯定还会派人来登门拜访。”
茜雪问道:“小姐,那假如人家再来相请,咱们去还是不去?”云飘香道:“到时再说。走吧!”茜雪缓缓把车驶进镇去,经过一家酒楼前,茜雪一勒马缰,抬头看去,只见“笑春风”三个大金子高高悬在门楣上。人来人往,甚是豪华。
茜雪道:“小姐,这家酒楼似乎不错哎!”南宫琼楼接口道:“两位姑娘稍坐,这种事还是交由在下去吧!”云飘香道:“有劳你了!”
南宫琼楼一笑跃下车来,大步跨进店门。一个店小二见一位年轻公子进来,衣着华丽,英俊潇洒,气度雍容不凡,几层见过如此人物。当下不敢怠慢,赶忙趋步上前,哈腰作礼,道:“公子爷是住店,还是吃饭?”
南宫琼楼见里面人声鼎沸,好不热闹。于是也不进去,问道:“可有上好幽静的上房?”店小二忙道:“有有有,本店客房是此地最好的,保管客官满意。”
南宫琼楼道:“小二哥,烦你速去准备三间上好客房,再准备一桌上好酒菜。”说完,从怀里摸出一锭十两重的银子塞在店小二的手里。
店小二一看,登时傻了眼,何曾见过如此阔绰的客人。连忙又招呼几个店小二吩咐几句;两个店小二赶忙出来帮忙赶车。南宫琼楼走到车前,对云飘香道:“云姑娘,这家客栈不错,咱们就在此地休息可好?”
云飘香轻声道:“一切全凭公子吩咐!”茜雪伸手卷起帘子,云飘香缓缓跃下车来。那两个店小二眼睛一亮,犹如见到仙女下凡,傻愣愣的站着不知所措。
茜雪杏眼一瞪,娇叱道:“你们傻站着干嘛?还不把车赶过去?”那两个店小二定一定神,忙道:“是,是!”说着,把车赶进后院。
南宫琼楼在前引路,三人进得店来,早有两个店小二立在门旁垂首相候。两个店小二引着三人穿堂过户,南宫琼楼游目打量,见在座客人十之八九都是江湖中人。那些人本来高谈阔论,肆无忌惮;但三人所到之处,都鸦雀无声,随之而起的是一片惊讶之色和赞叹之声。
店小二引着三人,来到后院,穿过一户大门,进过一条长廊,长廊外有花园,池塘,池塘里荷花盛开,散发淡淡的幽香;长廊尽头,是一个小小的院落。
店小二推开第一间房门,站在门边垂手躬身道:“公子爷,姑娘请!”南宫琼楼当先跨进客房,但见陈设古雅,金锣幔帐,一个香炉在案桌上散发出袅袅青烟,甚是清香幽静。
那店小二问道:“公子爷觉得可好!”南宫琼楼却不答话,只是看着云飘香,意在询问。云飘香心下甚喜,于是道:“小二哥,多谢你啦!”
那店小二听这声音柔若无骨,似是从仙界传来的仙乐,听在耳内,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垂手躬身道:“姑娘喜欢,就是小的们造化;公子爷们少待,酒菜马上送到!”
茜雪道:“你先给我们来一壶开水!”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块约有二两重的碎银子,递给店小二。店小二忙道:“姑娘不用给了,刚才公子爷才给过……”
茜雪笑道:“拿着吧!”塞在店小二手里。店小二道:“几位客官真是……真是……神仙般的人物!”他想了半天,终于想出这么一句话来赞叹这三位客人。
南宫琼楼三人不禁微微一笑。茜雪道:“快去吧!”那店小二问道:“本店有上好的铁观音,龙井……”话未说完,茜雪接口道:“都不用,只要给我们来一壶白开水就好,麻烦你啦!”
店小二忙躬声道:“不麻烦,不麻烦!”说完,低着头缓缓倒退出门,才飞奔而去。茜雪笑道:“小姐,南宫公子真是了解小姐,找了这么一处即幽静又舒适的地方……”
话未说完,南宫琼楼与云飘香都脸上一红。茜雪突然察觉自己失言,连忙住口。见气氛尴尬,连忙岔开话题道:“小姐,你说那个邀请咱们的人,能不能找得到这里?”
云飘香沉吟片刻,眼望南宫琼楼道:“公子认为呢?”南宫琼楼想了一下,道:“我认为会的。”茜雪奇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云飘香微微一笑,道:“真是个笨丫头。人家请不到咱们,肯定暗中派人钉住了!”正在此时,那店小二站在房门外,恭声道:“姑娘,小的送开水来了。”
茜雪答应道:“进来吧!”店小二进来把开水放在桌上,垂手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茜雪道:“暂时没有了。需要时再招呼你!”
那店小二道:“是,小的告退!”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倒退出去。茜雪从行囊里取出一包东西,然后放了一些在水壶里;笑道:“还是吃咱们自己的茶!”
南宫琼楼此时才明白,茜雪只要开水,是为了自己沏茶;心里又不禁暗暗起疑,这云姑娘到底是何许人,起居饮食居然这么讲究。
不大功夫,茜雪笑道:“可以啦!小姐,公子爷过来喝茶了。”南宫琼楼与云飘香在桌边坐下后,茜雪斟了两杯,先递一杯给南宫琼楼道:“公子爷请尝尝!”然后才端一杯送到云飘香面前道:“小姐,请!”
云飘香伸手接过,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坐下喝杯茶,息一息!”茜雪答应一声,挨着云飘香坐下。南宫琼楼喝了一口,赞道:“好茶,好茶。怪不得姑娘要自己沏茶!”
茜雪笑道:“公子既然爱喝,就多喝一杯……”话未说完,只听门外一个声音大声道:“好香啊,好香……”随着话声,一个人影闪了进来。
南宫琼楼只觉眼前一花,就多了一个人。只见哪人约三十四五岁,身穿淡蓝色长衫,腰玄宝剑;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真真是宋玉退避三舍,潘安自愧不如的翩翩佳公子。
茜雪惊异的说道:“你……”刚说了个“你”字,那人嘻嘻一笑,道:“你甚么你?我是你花哥哥,忘记啦……”说完,也不理茜雪,跳到云飘香身旁,伸手拉着云飘香的手,脸色喜悦的道:“妹妹,可把我想死了!”
南宫琼楼见他一进来,便大声喧哗,此时竟不避嫌疑,拉着云飘香的手,而云飘香不但不以为意,任由他抓着,还满脸欢欣,心下甚是惊疑;不知几人到底是何关系。
茜雪对那青年公子笑道:“你怎么又出来了?”那青年公子道:“我放心不下你们,所以跟出来瞧瞧。你看看,都瘦了。茜雪,你到底怎么照顾人的。”说着,竟然伸手去摸云飘香的脸颊。
南宫琼楼不禁心下大怒,一下闪身过去,冷声道:“阁下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手动脚的。”伸手架开那青年公子的手,站在二人中间。
那青年公子进来只顾和云飘香与茜雪说完,竟未看见南宫琼楼在旁;此时不由微微讶异,道:“阁下是谁?”南宫琼楼沉声道:“这话该在下问你才对?”
那青年公子微微一笑道:“我自和她们说话,干你甚么事?”南宫琼楼冷冷的道:“说话虽不****事,可得规规矩矩,动手动脚这算甚么?古训曰:‘男女授受不亲’,阁下岂可对年轻姑娘拉拉扯扯?”
那青年公子看了看茜雪一眼,又看了看云飘香一眼;才哈哈笑道:“那又干你甚么事?”南宫琼楼剑眉一轩,沉声道:“好狂的口气!在下倒想见识见识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茜雪叫道:“喂,你们两个……”话未说完,南宫琼楼道:“茜雪姑娘,请你站开些,我今天非得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浮华浪子!”说话,左掌一竖,出手就是一掌,正是新学掌法“六脉神掌”中的精妙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