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只听有几人低声问道:“王二哥听到什么了?”南宫琼楼刚要站起的身子又重行坐下,心里倒很好奇。那王二哥压低声音道:“各位兄弟有所不知,如今江湖看似平静,实则波涛汹涌,诡异谲异,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其余几人有“哦”了一声,问道:“你老兄到底有什么消息,快说出来听听!”那王二哥道:“四大世家延续的二十年之约……”话未说完,其余众人都不禁笑道:“切,这是什么消息?这个消息只要是江湖人,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何用你说来着。”
那王二哥冷笑一声,道:“哼,你们知道什么?表面上是四大世家争雄江湖,实际上……哼,哼!”那王二哥连哼了两声,却不再说下去。
其余几人都不禁凑过耳去,好奇地问道:“王二哥,实际上怎么样?”那王二哥冷笑道:“不怎么样?”其中一个年纪教轻的说道:“王二哥,你别吊兄弟们胃口了,快说说吧!”
那王二哥,头一扬,道:“老子心情不好,不说了!”其余几人忙赔笑道:“王二哥,刚才是咱们的不是,你大人有大量。”说着,一人忙替那王二哥斟酒,另一个大喊道:“酒保,再来一坛好酒!”
众人道:“王二哥,你请喝酒!”那王二哥大刺刺的喝了一杯,抹抹嘴,骂道:“王八羔子,现在才知道孝敬大爷,看看你们刚才那副熊样!”
一个尖嘴猴腮模样的笑道:“王八哥没有,王二哥倒是有一个……”话未说完,众人都哈哈大笑。那王二哥斗鸡眼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道:“刘麻子,你他妈说什么?”
众人一边笑,一边忙解劝道:“二哥别和他一般见识,他那张猪嘴就是吐不出象牙来。”、“二哥你和他叫什么劲呢?岂不是自降身份。”众人又叱责刘麻子一番,那王二哥才气呼呼的坐下。其中一人又给那王二哥斟满酒,道:“王二哥,来,咱们边喝边聊!”
于是,几人又才坐下喝酒,酒过三巡,一人问道:“王二哥,刚才听你之言,似乎这四大世家争霸江湖似有别情,到底怎么回事?”
那王二哥喝了一口酒,巡视众人一眼,道:“那当然另有隐秘!”其中一人迫不及待的道:“说来听听!”那王二哥得意的道:“要说江湖上的消息,哼,就怕是丐帮也没有我王二哥的消息来得快,而且准!”
众人都附和道:“那是!王二哥本事通神,什么消息打听不到。”那王二哥禁众人这么一吹捧,顿觉飘飘欲仙,心里很是受用;于是道:“江湖看似平静,但现在风云变幻,就连许多名门大派,邪教帮会也都不甘寂寞,蠢蠢而动!”
众人都“哦”了一声,那王二哥见众人聚精会神的倾听,于是更是口沫横飞的道:“二十年前,四大世家逐鹿江湖,最终以四败俱伤而收场;相约二十年后再次争锋。”
众人都道:“这些大伙儿都知道,王二哥说些隐秘的!”那王二哥道:“众位兄弟别急,听我慢慢道来。这次二十年之约,也不再是四大世家,而是整个江湖!”
众人都惊“哦”一声,询问道:“这从何说起?”南宫琼楼也微微讶异,是以认真听下去。那王二哥道:“四大世家南宫世家久居江南,司徒世家盘踞东海之滨,但都属于中原门派,纳兰世家雄踞漠北,早有觊觎中原之心;而西城世家统领西域,也有逐鹿中原之意。各位兄弟想想看,咱们中原武林要是落入外族的统治,那咱们岂不大大地抬不起头来?”
众人都点点头道:“王二哥此话有理,如果让外族人来统领咱们,那咱们中原武林可真要蒙羞了。”一人道:“他奶奶个熊的,决不让外夷得逞,否则老子与他们拼了。”一人笑道:“你省省吧!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外夷女子你都拼不过。”
众人都笑道:“听王二哥说下去!”那王二哥清清喉咙,才续道:“所以中原武林很是担心,万一南宫和司徒两大世家败了,后果就严重了。所以九大门派暗里也在训练高手,以免局时措手不及。”
众人道:“很是很是,毕竟还是九大门派目光深远,有备无患。”那王二哥摇摇头道:“非也,非也!九大门派不乏能与四大世家抗衡的,所以有些却是在暗中进行,伺机而动。”
众人又都“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王二哥又道:“不但如此,就连许多不涉江湖的大帮会也纷纷活动于江湖,你们想想,这不是江湖又将风云变幻是什么?”
众人点点头,道:“这倒是。不知都有些什么大帮大派?”那王二哥一脸郑重的道:“只怕兄弟说出第一个来就会吓你们一个半死!”众人都心神一紧,悄声问道:“你倒说说看?”
那王二哥喝了一大口酒,才一字一句的道:“天涯海阁!”众人不由惊呼道:“天涯海阁?”南宫琼楼也不禁心里一震,“天涯海阁”在江湖上甚是隐秘,无人知道坐落何处,却从不过问江湖之事,想不到如今竟也不甘寂寞,实在令人震惊不已。
虽然“天涯海阁”的武功只是一个传说,但从“紫衣魔女”等的身手来看,确然不容小视,是以,南宫琼楼心里震惊万分。
只见那王二哥点点头道:“不错,不但‘天涯海阁’,就连‘百花帮’,‘七星会’等久不在江湖露面的帮会也纷纷活跃起来了。据说‘天涯海阁’的‘风花雪月四大天骄’已然有两位来到中原了!”
众人都惊异的道:“据说‘风花雪月四大天骄’的武功也到了出神入化,来去无踪的境界了,看来这次‘天涯海阁’是志在必得了。”
那王二哥禁声道:“算了,别说了。‘天涯海阁’神通广大,咱们招惹不起,兄弟这项上人头还想再吃几年饭,喝几年酒呢!”众人道:“王二哥此言有理,咱们谈些别的。”
几人于是转过话头,那王二哥道:“小三子,据说你最近又搭上一个了,到底是谁家的娘们儿?”南宫琼楼思绪如潮,有种不祥的预感,想来想去,只觉此次二十年之约将会是龙争虎斗,不知结局如何,心烦意乱之中,听众人说的尽是些低俗下流之事,也就没什么心情逗留,于是起身下楼走出店来。
南宫琼楼出得店门,见行人往来,于是略一辨别方向,向城东行去。南宫琼楼四处游目,但见气象和平,暗赞:“真是好一片繁华柳巷之地,温柔富贵之乡哪!”
南宫琼楼转过几个街角,突然一个绿衣身影映入眼帘,那身影在人群中一晃而过,但南宫琼楼看得真切,正是云飘香的那个丫鬟茜雪。
南宫琼楼忙紧追两步,见茜雪一直往前走,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心想:“茜雪即在此地出现,云姑娘必在附近。”想着云飘香温婉的风姿,绝世的容颜,隽朗的谈吐,真是心魂俱醉。
南宫琼楼见茜雪一直向城东行去,身影在人群中迅速前行,一时追赶不上,只得在后急赶。俄顷,茜雪出城而去,南宫琼楼甚是讶异,心里暗想:“难道云姑娘又在什么深山大川不成?”心里想着,也跟着出城而去。
茜雪出了城门,见人烟稀少,于是展开身形,一溜烟而去。南宫琼楼不敢怠慢,提气追赶。但是茜雪的轻身功夫甚是高明,南宫琼楼尽力追赶,两人的距离还是越拉越远。
南宫琼楼不禁甚是佩服,想要张口呼唤,距离却又甚远,料想茜雪未必能够听见。茜雪在前急行,突然前面出现一个山坳,茜雪身形一下转进去。南宫琼楼心里一急,猛向前蹿去。转过山坳,见前面是一片树林,已然失去茜雪的身影。
南宫琼楼穿过树林,见四周静悄悄的,并没有茜雪的踪迹,于是提气纵上树梢,游目打量,见盖天密林丛丛伸向远处,几座山峰在云天处相接,哪里还寻得着茜雪的踪迹?
南宫琼楼心中一片惆怅,跃下树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随即想到,茜雪是云姑娘的贴身丫鬟,茜雪即向山中奔去,那一定是寻云姑娘而去;那么云姑娘必定在山中无疑,虽然跟丢了茜雪,但自己到处找找,也说不定能够寻得。但又想到,这里山势绵延众多,怎么能够找寻得到。
他一边缓步而行,一边低头寻思。突然又想起酒楼里听到的那些有关二十年之约的事,虽不知真假如何,却也是心事重重。正想着间,突觉头顶衣袂风声而起,一晃而过。
南宫琼楼心知有异,一提气拔起身形,悄无声息跃上树梢,只见一个灰影向西南方疾奔而去。南宫琼楼不及思量,身形掠起,追随下去。前面那灰影身法快如闪电,一看就知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南宫琼楼越追越是心惊,只觉前面那人背影似曾相识;两人都能踏枝飞行,是以,顿饭功夫两人奔出十余里。突然,前面的灰影向左首山中奔去,南宫琼楼不敢过分逼近,生怕被对方察觉;是以,总是和前面之人保持一段距离。
两人越过一条山涧,突听右面崖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中气充沛,雄浑响亮,声闻数里,南宫琼楼更是心惊,听那啸声,不言而喻又是一位顶尖高手。
那啸声未息,前面那灰影也发出一声长啸,似是迎合山顶传来的啸声。那灰影长啸发出,身形一展,犹如闪电朝山崖疾奔而去。南宫琼楼看在眼里,心里骇然,暗道:“此人先前似乎并未用全力奔行!难道……难道是故意引我来此?”
南宫琼楼心里这样一想,倒是不敢大意,见前面那个灰影疾如猿猴攀援而上,南宫琼楼只得收敛身形,藏在一块大石后,心想:“只有等他上了崖,自己才能上去,否则被对方发觉就不好了。”
那灰影身手甚是矫健,数十丈的悬崖几个起落也攀上崖顶,南宫琼楼倾听一阵,才迅速掠起身形攀崖而上。刚上崖顶,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声音道:“阁下何人?邀约老叫化子来此,所为何事?”
南宫琼楼认准发声处,悄悄掩身过去,在数丈外一块大石后隐住身子后,向那二人望去。这一望,南宫琼楼差点惊讶出声,心里莫名其妙。
只见说话的是个乞丐,南宫琼楼一眼便看出自己跟踪的正是此人。只见这人一张长方脸,颏下微须,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的打满了补钉,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竹杖,背上负个朱红漆的大葫芦,不是古檀香还有谁来。
然,另一人约五十来岁,身穿青色长袍,形相清癯,丰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南宫琼楼却不识此人。南宫琼楼正打量间,那青袍人抱拳道:“在下南楼月,邀约古兄来此,实在有事相求!”
古檀香一改往日嬉笑神态,一整脸色,诧异道:“莫非阁下就是‘天涯海阁’的‘风花雪月’的月字天骄?”古檀香此语一出,南宫琼楼心里也不由微微一震,暗想:“看来那个王二哥说的没错,‘天涯海阁’已然有大批人来到中原。”
南楼月点点头道:“古兄好说,在下正是月字天骄!”古檀香道:“怪不得最近江湖传闻‘天涯海阁’的人也来到江湖,老叫化子还不相信;想那‘天涯海阁’从不涉足江湖,如今却使老叫化不得不信了!”
南楼月那清癯的面上现出一丝笑容,道:“古兄好说。在下这次是为找寻古兄而来!”古檀香“哦”的一声,颇感意外,道:“难道‘天涯海阁’要找老叫化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