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琼楼大吼一声,冲天而起跃上树梢,见一个灰影也在数十丈外,不时传来阴森森的笑声。见追赶不上,南宫琼楼跃下地来,道:“到底是甚么事情,竟然引得正邪黑白两道都来了!”
香含韵也大惑不解的道:“刚才我进林来,受到一个青衣人的偷袭。好像黑白两道是为一件宝物而来!”
南宫琼楼愕然道:“宝物?甚么宝物?”香含韵摇摇头道:“这个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他口气,他的主子可势在必得!”
南宫琼楼思忖一阵,道:“可知道他是甚么人?”香含韵道:“不知道,那人武功虽属二三流角色,不过敢肯定他口中的姑娘必定是个厉害人物。”
南宫琼楼轻摇折扇,笑道:“看来这场盛会咱们必得去瞧瞧才是!”香含韵笑道:“顺便给他们来个顺手牵羊。”
南宫琼楼道:“咱们倒时见机行事就是了。”说着二人跃上马背,缓缓而去。
边行南宫琼楼边打量地形,只觉这条峡谷漫长,其间花香扑鼻,鸟鸣悦耳。二人谈笑慢行,不久走到峡谷尽头。突然之间视野开阔,前面一条山脉伸向远方。
此时,太阳西移,二人纵马顺山麓而行。正行间,隐隐传来兵器相击的声音。二人对望一眼,香含韵道:“似乎有人在打斗!”
南宫琼楼侧耳倾听一阵,缓缓的道:“正是,而且人数不少。大约在一里之外。”香含韵道:“莫不是……”她没继续说下去,但南宫琼楼也知道她言下之意。
于是道:“咱们赶下去!”“去”字出口,一马当先,急驰而去。香含韵从后赶去。顿饭工夫,南宫琼楼当先勒住马缰,对香含韵道:“咱们把马匹放在这里,悄悄摸过去!”
说完,当先下马,把两匹马牵到林内系好。南宫琼楼打量周遭情势,见左首怪石嶙峋,灌木丛生。于是对香含韵道:“咱们从这面上去!”
香含韵点点头,当先施展轻功像一片密林中掠去。南宫琼楼不敢怠慢,忙跟下去。二人借树木遮挡,悄悄溜到一株大树上。
南宫琼楼向右前方看去,见两个人再恶斗。旁边站着数十人,和尚,道士等,来路遇见的那三个汉子也在其中。突然之间,南宫琼楼心神大震,只见人群中一位白色长衫公子负手而立,不是女扮男装的纳兰浅语还有谁来。
只见她风采如昔,只是略有风霜之色。更令南宫琼楼惊讶的是她旁边还有西城秀树和司徒浩然。只听香含韵冷哼道:“他们也来了!”
此时,只听一声“咕噜”声响,一个身影倒飞出去,摔倒在数丈外。南宫琼楼细细向场中打量,见一大汉独立场中。见这人身材甚是魁伟,三十五六来岁年纪,身穿灰色旧布袍,已微有破烂,浓眉大眼,高鼻阔口,一张四方的国字脸,颇有风霜之色,顾盼之际,极有威势。
南宫琼楼心底暗暗喝了声采:“好一条汉子!”那大汉双眼爆射出缕缕寒芒,顾盼之际,众人都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冒起。
那大汉冷然道:“各位纠众结伙而来,无非是想取墨某身上之物。”环顾四周一眼,又道:“那位自量有此能耐,尽管来取就是。”
如此一说,四周之人一阵骚动,却无人动手。那汉子冷然笑道:“既如此,墨某失陪了!”他说走就走,全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刚跨出一步,人群突然出来三个人,横在路中间,挡住去路。原来是南宫琼楼二人在路上遇见的那三个汉子。这三个汉子左首一人似乎在三十左右,身穿华丽服饰,手提一对流星锤;中间一人年纪最大,一对判官笔斜插腰间;右首一个年纪在二人中间,驻着一只长剑。
三人面无表情,双眼精光四射,狠狠瞪着那大汉。中间汉子皮笑肉不笑,道:“阁下说走就走,全不把武林群豪放在眼里,这传出江湖去,让大伙儿今后有何脸在江湖混!”
此人话虽说的冠冕堂皇,却意思还是要留下宝物。那大汉哈哈狂笑一声,道:“我道谁来。原来是柳氏兄弟。”鄙夷的看了三人一眼,又续道:“就凭你柳氏兄弟,墨某还没放在心上。”
原来这三人便是山西柳家三兄弟。柳氏三兄弟听对方如此小看自己三兄弟,不由气得哇哇大叫。柳老大怒吼一声,伸手一探腰间判官笔,首先发难,快速无比的点向大汉的胸前三十六大穴。
柳老二与老三见老大出手,二人也一左一右分袭大汉双肋。那大汉嘴含冷笑,左掌封住柳老大的一对判官笔,右手五指如勾,抓向柳老二的肩井穴。
说时迟,那时快。一抓下去,柳老大但觉全身一震,劲道全无,正直柳老二与柳老三攻来。那大汉右手一扔,柳老大一个庞大的身躯不由自主撞向老二。大汉飞起一脚,正踢在老三的手腕上,老三受创,拿捏不住,长剑飞出去十来丈远,才掉在地上。
老三正惊愕之际,只觉胸口如遭锤击,闷哼一声,摔出去两三丈,倒在地上。老二刚接住柳老大,一只手掌也拍向面门,柳老二大惊之下,头向后仰。同时鸳鸯连环腿踢出,那大汉冷笑一声,道:“去吧!”
话音刚落,那大汉右手拿住柳老二右足,向外送去,同时左掌击在老大左肩,二人就向断线的风筝步入老三的后尘。
只因他出招太快,场中多数人未看清他招式,就见柳家三兄弟躺在地上。是以,场中之人虽大多为夺宝而来,今见大汉武功超群,一时之间倒无人敢答话。那大汉一招之间使柳家兄弟倒下,见众人满脸骇异神色,冷笑一声,抬步就走。
突然,一声“无量寿佛”响起,一位黄衣僧越众而出,道:“墨施主请留步!”那大汉心头一凛,心道:“好深厚的内劲!”
是以,刚迈出去的脚步又收回来,回身打量那和尚一眼,道:“不敢请教大师法号,叫唤在下不知有何见教!”
黄衣僧目光柔和,一脸正气,缓缓道:“老衲无相。敢问施主可是墨羽墨大侠?”
那大汉抱拳道:“原来是少林达摩堂首座无相大师,在下失敬。在下正是墨羽,大侠二字克不敢当!”
无相单掌合十,道:“老衲久闻墨施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见,幸何如之!”墨羽哈哈一笑,道:“大师过奖!在下一介草莽,不敢扰大师清誉。大师有何吩咐,但请言明。”
众人都不禁一愣,心道:“墨羽是谁?江湖上从未听过此号人物!然见他武功之高,不该在武林中籍籍无名啊!”香含韵也不禁诧异道:“你听说过此人吗?”南宫琼楼摇摇头。
无相大师喧了一声口号,才道:“恕老衲冒昧,施主是否怀有‘龙涎果’?”墨羽也不避讳,答道:“不错。墨某天缘凑巧,偶得‘龙涎果’!”
无相大师道:“墨施主可知道这枚‘龙涎果’的来历?”香含韵悄悄附嘴在南宫琼楼耳旁道:“‘龙涎果’是甚么东西?”南宫琼楼一脸茫然,摇摇头,轻声道:“不知道!”
只听墨羽道:“不知道!”无相大师道:“那施主是如何而得这枚‘龙涎果’的?”墨羽突然双眼精光暴射,冷然道:“大师想必也是为此而来。没想到少林高僧也不过如此,既然大师来了,在下不教大师失望就是,出招吧!”
无相大师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出家人原本四大皆空,视财物名利如粪土。怎奈敝寺镇寺之宝‘龙涎果’不慎流落江湖。是以老衲受敝寺方丈之命查探,如有得罪之处,还望墨施主原宏。”
无相此言一出,众人议论纷纭。怎么“龙涎果”是少林寺镇寺之宝;只怕是掩耳盗铃吧!
只听墨羽爽朗的笑道:“怎么?难道大师怀疑在下偷了少林寺的镇寺之宝?”无相大师告罪道:“施主言重了!若是寻常之物,敝寺也不会千里追踪;只因这‘龙涎果’乃敝寺镇寺之宝,若施主能够赐还,敝寺上下永感大德!”
墨羽听他口气,似是认定自己偷了少林寺的镇寺之宝‘龙涎果’。不禁气得不怒反笑,道:“少林寺丢失东西就找上墨某,是否那一天少林寺丢了和尚,也得墨某负责?”
无相大师脸上微红,喧了一声佛号,才道:“施主误会了。老衲受方丈师兄之命务必寻回‘龙涎果’,还望施主念在武林一脉……”
无相话未说完,墨羽摆摆手,打断道:“大师此言差矣!要‘龙涎果’大师只管来拿就是,多余的话大师不必再说!”
无相还未答言,人众中一人怒叱道:“兀那莽汉,无相大师乃有道高僧,不愿兵刃相见;是以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好言相劝,你忒也不知天高地厚了。”
说着,一个青衣道人越众而出。只见他四十左右年纪,背插长剑,一缕黄色剑穗在风中飘扬;手持拂尘,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一双眼射出冷厉的目光,一看就知是一位内外工夫已臻化境的高手。
香含韵偶一接触那道士的目光,不禁机灵灵打了个冷战,悄声道:“这个道士目光锐利,不是易于之辈呐!此人是谁呢?”
南宫琼楼略一沉思,道:“也许是武当派的人。”二人正说间,只听墨羽缓缓道:“来人可是武当派的‘了因’道长?”
那道士双眉一轩,傲然道:“算你有点见识。不错,道爷正是了因!还不快把‘龙涎果’交出来!”
众人听说这道士是武当派的“了因”,都不禁轻“哦”了一声。原来这“了因”道长乃武当掌门“了尘”道长的师弟;只因了尘道长数年前突然失踪,多年查访并无下落;是以这了因变暂代掌门之职。
墨羽不由发出一声长笑,笑声直冲云霄,声震四野;震得在场之人耳中嗡嗡作响。“了因”道长寒着脸,怒道:“你笑什么?”
墨羽笑容一敛,道:“原来武当派竟也不落俗套,即这么着,道长有本事便来拿去!”
“了因”脸上一红,道:“看来阁下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说完,转身对无相打了一稽,道:“大师,此等顽劣之徒交给贫道罢!”
无相喧了一声佛号,道:“道兄且慢,这是敝寺之事,道兄请为贫僧掠阵;等贫僧不行时,再劳烦道兄出手,如何?”
“了因”道:“既然如此,就尊大师所言!”说完,缓缓退后几步。无相道:“墨施主,出家人不敢争强斗狠,但为了敝寺之物,贫僧只好得罪了!”
墨羽道:“大师好说!在下久仰少林绝学,今日得见,幸何如之!”旁观人众见少林高僧出手,是以,都向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