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秀树也不答话,左掌微竖,五指如钩,抓向南宫琼楼左肩,去势如电。
南宫琼楼未想到西城秀树出招如此迅捷,白忙中,沉肩挪步,左手食中二指自下而上,反扣西城秀树脉门;右手呈环抱之姿,撞向西城秀树的前胸。
西城秀树见他变招奇速,招式精妙,不禁赞道:“好功夫!”抓向南宫琼楼左肩的手掌去势不变,改抓为点,如鬼魅般袭向南宫琼楼前胸人身大穴。右掌按向南宫琼楼击来的右掌。
南宫琼楼微微一惊:“此人武功倒是不可小瞧!”见他左掌点向自己胸前,也就身随掌动,顺势下击,而二人右掌快如闪电的互相对了一掌。
双掌击实,二人身子不由同时一震,暗赞对方了得。两人互对一掌后,出手越来越快,都想制敌先机。是以,招式未老就也变招。
只见两条人影如蛟龙出海,上下翻飞,掌力激荡之下,石走沙飞。斗了半响,西城秀树一掌拍向南宫琼楼下盘,霎时之间,南宫琼楼下盘也全被他掌力笼罩。
南宫琼楼见势道紧急,暗运“冥冥露神功”与西城秀树对掌。二人这番变换打法,以硬碰硬,一掌一掌猛向对方击去。一股股暗劲向四周扩散,带动身畔的树木呼呼作响。
那边厢香含韵与司徒皓然也斗到紧要关头,二人也交手数千招,还是不胜不败的局面。斗到此时,二人只感筋疲力尽,是以出手越来越慢,但精妙杀着层出不穷,比刚开始时还凶险万分,只要稍不留神,就会生死立判。
在这小小的水潭边,古松怪石旁,两对人影纵横交错,杀的异常激励,凶险万分。
南宫琼楼与西城秀树交手别有一番光景,两人真力相交,每一掌都发出“嚓”“嚓”“嚓”的声音,而每一掌都会消耗极大的体力,是以,不到盏茶十分,二人头顶冒起丝丝白气,可见自身功力也提到极致。
打斗间,南宫琼楼见西城秀树的掌势直如排山倒海,每一掌都震得虎口隐隐生疼;不禁豪气陡生,有心要试试西城秀树的掌力。于是,一改往日温文儒雅的神态,仰天狂笑一声,道:“西城兄试试在下的掌力如何!”
“何”字出口,见西城秀树又一掌拍到,于是,暗运“冥冥露神功”灌注在“落雁飞羽掌”中,不带一丝声息迎上去。
两掌相交,“拍”的一声轻响,互相连在一起,变成了比拼内力的僵局。二人互催内劲,如一道道的海浪相互侵袭,脚下却是纹丝不动。
自古以来,互拼内力是武家大忌,只要造成这种僵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则就是双方筋疲力尽而亡。所以凡是高手都尽量避免硬拼内力,这是半点取巧也不能,只有靠自身修为的深浅来判死生。
如今二人不经意间造成这种僵局,都不禁暗暗叫苦,二人势均力敌,要想解开这僵局只有两个办法,就是两人互相消减发出的内劲,一分一分慢慢减下去,不过这办法也凶险万分,一个不当对方不免吐血身亡。另一个办法就是有一个高于二人功力的高手,强行插进二人中间,消减二人掌力。
于是,二人虽知道强行拼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但此时犹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明知只有一方筋疲力尽才能罢休,也只有硬挺到底。
南宫琼楼暗运三次劲,都被西城秀树挡住,知道一时半会儿难分胜负,于是暂时只守不攻,采取以逸待劳之势。
而此时香含韵与司徒皓然也到生死关头,二人斗到此刻,本身所学招式亦已用尽,对彼此的武功路数也摸清,只得另创新招,所以一招一式都是殚精竭虑之作,犹如同门过招一般,越打越慢。
就在四人生死关头之时,只听四声厉啸划空而来,听那啸声内劲充沛,无疑是又有高手降临。随着啸声场中突然泻落四条人影,那四人也不答话,见了场中情形,嘴角阴阴冷笑,分向正在动手的南宫琼楼四人袭去。
南宫琼楼等见有人到来,本也大惊失色,此时见四人各自挥掌扑来,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南宫琼楼见事态紧急,只能招行险着,提升十成内劲,聚于后背,硬接袭向自己后背的一掌。
几乎同一时间,只听“啊”几声惊呼,随着几声得意的长笑,应声而起,场中摔落四条人影,却是正在剧斗的南宫琼楼四人。
此时四人正当筋疲力尽之时,尤其是南宫琼楼与西城秀树正互拼内力,就算是一个不会武功之人给他们一拳,也会身受重伤,何况是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
四人摔倒地上,各自喷出几口鲜血。那四人得意的哈哈大笑。南宫琼楼趁机打量四人,左首一人瘦如枯柴,一双斗鸡眼精光四射;第二人胖的犹如一团肉球,袒胸露乳,满脸微笑,只是那笑容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第三人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白面书生,穿一袭淡蓝色长衫,面无表情,活脱一副僵尸模样;第四人是个女的,身穿红色外衣,脂粉气浓浓的,打扮的花里胡哨,观之令人作呕!
南宫琼楼在危急之际运功于背,虽不免被西城秀树的内劲乘虚而入,震荡内府,但背后哪一掌却未伤到自己,只是喷了几口鲜血。是以,深吸一口气,便即站起身来,见香含韵等跌坐地上,显是伤得不轻。
他这一战起身来,西城秀树等固然大吃一惊,尤其西城秀树,心想:“他与我互拼内力,背后挨掌,却能站起,此人忒地了得,倒是平生劲敌。”
而那四人也是惊诧不已,那瘦骨嶙峋的老者沙沙怪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
南宫琼楼沉声道:“如若在下猜得不错,几位定是云岭四怪了!”
那胖子阴阴笑道:“小子好眼光,居然认得出老夫四人来!”南宫琼楼冷冷一笑道:“那也没什么?只是四位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如此暗中偷袭,不怕江湖人耻笑吗?”
原来这四人就是江湖上臭名昭著的“云岭四怪”,一生喜怒无常,而武功之高已达一流高手之境。瘦如枯柴的老头叫空空儿,胖子叫笑煞神,只因他杀人时笑容不变,而且越笑的开心越想杀人,是以被江湖人称为笑煞神,他自己听到这个名字很是欢喜,于是本名便舍弃不用。
那中年白面书生名叫活死人,只因面孔僵硬犹如僵尸,于是自称活死人,也许连心都是死的。据说此人专爱吃婴儿的脑髓,但到底是江湖传言,真假倒是很少有人得见。那花里胡哨的女人名叫花在飞。四人都是出名的心狠手辣之辈。
花在飞听南宫琼楼如此说,不由娇媚一笑道:“原来是个刚出道的雉儿,云岭四怪向以凶煞著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真是孤陋寡闻!”
西城秀树强忍伤痛,闻之不禁哈哈大笑。花在飞满脸煞气,阴沉沉的一笑道:“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得出来?”
西城秀树慢条斯理的道:“看你那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怪样,本少爷不想笑都不行!”
花在飞怒吼道:“老娘先毙了你!”说完就要动手,空空儿道:“先别忙,这小子死定了,就让他多活一会儿!”
花在飞倒是很听空空儿的话,虽然怒气未消,然在空空儿面前却不敢造次,狠狠的瞪了西城秀树一眼。
南宫琼楼见香含韵等似在调息,于是心念一动,缓缓道:“在下自信与诸位素未平生,不知何故诸位要偷袭在下?”
笑煞神看穿他的心思,于是笑容满面的道:“小子,别想拖延时间,你们中了我们的‘邪神掌’,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活死人不耐烦的道:“把这几个小王八蛋毙了就是,非得有那么多废话!”
空空儿冷冷的道:“你跟我们是无冤无仇,可你和她在一起,那就对不住啦!你们几个就得一起死翘翘。”说着用手指了指香含韵。
南宫琼楼心想:“又是她,她的仇家忒也多了,不知她到底是何许人!这番不小心,也许小命都不保!”
正思忖间,司徒皓然等几人恢复一点元气,缓缓站起身来。司徒皓然冷冷的道:“好大的口气,几个老怪物倒是狂的可以!”
笑煞神嘿嘿笑道:“小子,别他妈废话,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别想从云岭四怪手底活命,等会儿老子就会给你好看。”
说完,转头对香含韵道:“你就是‘修罗残情’香含韵?”香含韵冷冷的道:“不错,正是你家姑娘!”
笑煞神笑道:“很好!很好!看不出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手段却如此毒辣!”
香含韵道:“好说,好说!与你们云岭四怪相比,还是强了那么一点两点!”
空空儿道:“韩连水是你弄伤的?”香含韵道:“不错!”空空儿道:“为什么?”香含韵道:“不为什么。只因他多看本姑娘几眼!”
活死人厉声道:“就因为这个,你就废了韩连水一双招子,弄残他的双手?”香含韵嘴角微含冷笑,道:“那也没什么?”
活死人阴森森的道:“很好,你怎样对待韩连水,今天我们就怎样对待你!”南宫琼楼等三人听他们对答,心想:“人家不过多看你几眼,就受到如此惩罚,手段的确毒辣的很!”
香含韵秀眉一挑,冷声道:“你敢!”花在飞道:“哎哟,死到临头,还那么嚣张!就让老娘来收拾你这个臭丫头!”
不愧是云岭四怪,不见花在飞如何动势,一只手掌悄无声息的按向香含韵肩头。香含韵伤势不轻,见她这掌轻描淡写,实是隐含厉害后着,劲道十足,不敢硬接花在飞这一掌。百忙中斜步挪身,向后飘退丈余。
花在飞没想到香含韵在重伤之下还能躲开自己这一招,愣了一愣,随即道:“有点儿门道,怪不得如此狂妄!”
笑煞神见花在飞一招不中,嘻嘻一笑,踏上一步,道:“看你今天怎么飞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南宫琼楼见花在飞与笑煞神满脸煞气,笑煞神虽满脸笑容,可那笑容不是正常人的笑容,笑的很是邪门。于是斜跨两步,站在香含韵身畔,淡淡的道:“几位偷袭在先,又想围攻一个受伤的姑娘,要不要脸?”
空空儿恶狠狠的道:“小子,自身难保,还想英雄救美,既然你想死,老夫就先解决你的小命!”
“命”字出口,那双瘦得只剩骨头的手闪电般向南宫琼楼击来。南宫琼楼见空空儿双掌来势凶恶,豪气陡升,低声对香含韵道:“姑娘想办法逃走!”
见空空儿来得好快,于是,右手一探,取下腰间折扇,折扇一挥,只见一片扇影向空空儿当头罩下。霎时之间,空空儿整个人都被南宫琼楼的扇影裹住。
空空儿不禁大惊,心想:“这小子武功怎地如此之高,身受重伤还是如此了得!”他以为对方是一个后生小辈,又身受重伤,必然手到擒来,岂知他过于轻敌,第一招就差点伤在南宫琼楼的满天扇影之下。
百忙中,好个空空儿,不愧是“云岭四怪”之首,连运三次内劲,一式“玄鸟划沙”身子斜飘飘的飘出南宫琼楼的扇影范围,脚尖轻点地,一招“疏影斜横”柔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