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三三怒吼道:“呸,我武当派正大光明,不像那些沽名钓誉之辈!”
云起石冷冷的道:“好个正大光明,和别人妻子勾勾搭搭,谋害亲夫,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我黄山世家的确是赶不上的。”
苗三三气愤填膺,苦于被倒吊在树上无法动弹,否则早就冲过去与云起石拼命。自从在蓝家堡知道真相后,苗三三与范武成总是避免提及此事,一是面上无光,二是尴尬。现今云起石揭二人的伤疤,怎不令他恼怒。
苗三三怒气勃发的道:“姓云的小子,你给贫道住嘴,我武当派的清誉不容你诋毁!”
云起石漫不经意的道:“清誉?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你大哥自甘堕落,还怕别人说吗?”
香含韵见二人吵个不休,亦不以为意,独自坐在潭边旁观。一直未曾开口的范武成突然插嘴道:“姓云的,贫道二人武功虽不及你,可也并不怕你;哪一派都会出现不消之徒,你是名门之后,说话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再说你们现在不是也受制于人吗?”
叶飘飘a运玄功,妄图解开被封穴道,可运了许久,丹田之内一点气都不能提起,暗暗忖道:“这女魔头的手法如此怪异,看来须她亲自出手才能解开被封穴道!”是以,不禁颓然的长叹一声。
听见师兄云起石与两个道人争论,于是道:“师兄,少说几句吧!”云起石见叶飘飘居然反向外人,脸上微现怒色,还未答话,只听香含韵一声娇叱:“何方朋友!”两点寒星激射而出,去势直如流星赶月,射向潭对面的两株树上。
寒星未到,两声长啸直冲蓝天,随着啸声两条人影宛如蛟龙出海,一下泻落在香含韵与叶飘飘等四人中间。
南宫琼楼暗暗佩服,心想:“她居然发见有人隐身在暗处。”见那二人身法奇快,于是转眼看去,这一看,心里又是一惊,暗道:“他怎么也来了?”
原来这二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约二十五六,腰玄一柄长剑,玉树临风,却是那荒郊野店与纳兰浅语相斗的那蓝衫少年,只是今番不见他那个家仆。另一人年纪稍幼,约二十左右,身穿银白色长衫上绣着几多亮花,也是生得玉面朱唇;南宫琼楼却未见过此人。
香含韵冷冷的看着二人,半响才道:“原来是你二人!”听语气他们似乎相识。那蓝衫少年点点头道:“不错,正是在下二人。”
南宫琼楼心想:“这人还是一点未变,说话冷冷的。”那银白色长衫少年却嘻嘻一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阔别月余,今番再度相逢,看来在下与姑娘缘分不浅呐。”
香含韵笑道:“是吗?不会是碰巧吧?”银白色长衫少年笑而不答,见范武成等狼狈模样,笑道:“原来姑娘在耍猴戏,肯定很有趣的很!”
香含韵未答,云起石冷冷的道:“阁下何人?嘴那么臭!”那银白色长衫少年哈哈一笑道:“不敢,在下西域西城秀树是也!”说完,有指着那蓝衫少年道:“这位就是司徒世家的大少司徒皓然,没想到中原有这么多有趣的事。”
南宫琼楼听他报出名号,心想:“原来是司徒家的人,怪不得武功如此了得。”随即心里又一惊:“难道这个银白色长衫少年也是四大世家之一的西城世家的子弟?”南宫琼楼猜测的不错,这个银白色长衫少年正是西城世家,西城海岩的儿子西城秀树。
南宫琼楼思忖未完,只听司徒皓然道:“在下此来是想问姑娘如何伤我手下?”
香含韵笑脸一变,冷冷的道:“你说的手下是谁?”司徒皓然道:“姑娘最好别装疯卖傻,老老实实的回答,否则在下一旦动怒,对姑娘恐怕不利!”
香含韵冷笑道:“本姑娘不受你威胁,也并不知道你所指何人;本姑娘杀人太多,也不一定需要甚么原因。”
司徒皓然冷然道:“很好,很好!”连说两个“很好”后,一双眼睛紧紧瞪着香含韵。西城秀树见状,忙打圆场道:“两位且慢动手!”对香含韵道:“司徒兄说的就是前几天伤在你手里的一个浓眉大眼,腰悬一对板斧的大汉!”
香含韵道:“我倒是谁。那是他死有余辜,本姑娘对他可算是手下留情啦!”
司徒皓然道:“那可多谢你手下留情啦!在下说不得要向姑娘讨教几手高招啦!”香含韵不屑的道:“不信你就试试看!”
司徒皓然说打就打,身形晃动,五指箕张,抓向香含韵面门,势道凌厉。香含韵纤腰微摆,向左挪开半步,素手轻挥,轻飘飘的按向司徒皓然的肋下。
西城秀树见二人说打就打,于是退开数尺,双手环保胸前,眼光随着二人的身形移动。
司徒皓然见香含韵一只素手快如闪电的袭向自己左肋,掌未到,劲风先至。不禁微微一惊:“看不出她一介弱质女流,出招如此迅捷,力道如此沉猛,怪不得大牛会伤在她手里。”
大牛就是伤在香含韵手里的司徒皓然的家仆,也就是在荒村野店南宫琼楼所见的和司徒皓然一道的那个腰插板斧的大汉。
司徒皓然一边思量一边见招拆招,别看香含韵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那双玉掌可不含糊。掌影翻飞,与司徒皓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司徒皓然手上丝毫不缓,“黄莺落架”、“怀中抱月”,连环进击,一招紧似一招,却是少林拳法。香含韵见他拳劲刚猛,也就不和他硬接硬打,身形飘忽不定,满场游走,一双玉手乘隙攻击,司徒皓然一时之间,倒拿她没有法子。
西城秀树见二人斗得势急,招招凶险,不禁笑道:“司徒兄武功出神入化,真令小弟大开眼界,不过这不是司徒家的武功罢?”
司徒皓然冷冷的道:“好说!”此人不论对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虽与西城秀树对答,手上丝毫不慢。
香含韵娇叱一声,一只左手乘司徒皓然说话分心之际点向司徒皓然的胸前大穴;同时右掌拍向司徒皓然的面门,这两招沉猛迅捷,兼而有之。
司徒皓然冷哼一声:“来得好!”也是一招二式同时出手,前封后挡才化解开这招攻势。香含韵见他掌势闪烁不定,右手变掌为抓,反拿司徒皓然手腕,却是擒拿手中的分筋错骨手。
二人翻翻滚滚瞬息间拆了数十招,彼此都不禁佩服对方武功,真是静如处子,动若玄兔。南宫琼楼一直在树上屏息凝神,居高临下,场中情形一目了然,此时见二人你攻我挡,看得不住点头。
范武成与苗三三二人虽被高高倒吊,然此时场中正斗得激烈,众人都注视场中,并未注意到二人。二人相互使个眼色,范武成气沉丹田,运劲于腿,借助风动之势和绳子的力道,摆向苗三三的后背。两人后背相接,苗三三用捆在后背的手迅速的解开范武成的绳子。
范武成双手松动,悄无声息的溜下地来,然后解开苗三三的绳索。苗三三见叶飘飘与云起石一动不动的跌坐地上,正全神贯注的注视场中打斗的二人,心想:“这小子欺人太甚,不如今番就此把他解决!”
范武成见苗三三眼珠转动,也知其意,二人对望一眼,均同时点点头,悄无声息的向叶、云二人移近。
而此时香含韵与司徒皓然斗得甚急,掌影如山,精妙招数层出不穷;掌力带动周围树叶满庭飘飞,众人都屏息凝神的观斗,竟把范武成等暂时忘却。
苗三三二人一边移动,一边提起双掌,暗运功力,显是要一举取叶飘飘与云起石的性命。移到叶、云二人身后,见众人没注意到自己,于是迅速提起双掌,猛向叶飘飘与云起石的后背击去。
眼看叶、云二人就要命丧掌底,范武成与苗三三正暗自得意的同时,只听一声低吼:“卑鄙!”
范武成与苗三三突觉手腕剧痛,低头一看,不禁大骇,只见二人手腕上骇然插着两片树叶,深入寸许。看树叶的色泽应该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小小一片树叶能够悄无声息的重伤二人,这份功力当真可观。是以,苗三三二人心头大震,对望一眼,狠狠的看了叶飘飘与云起石二人一眼,顾不得手上伤势纷纷起身急掠而去。
也就在“卑鄙”之声响起的同时,西城秀树遥遥发出一掌,击向南宫琼楼隐身的那株古树,沉声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下来!”
南宫琼楼见西城秀树离自己三四丈开外,而掌力还是汹涌,有排山倒海之势,也不禁佩服此人劈空掌已达炉火纯青之境。是以,一声长笑,身形腾空而下,落在叶飘飘与云起石身旁,屈指连弹,解开二人被封穴道。
摘叶救人的正是隐身树上许久的南宫琼楼,他本想旁观到底,但见范武成与苗三三忽起歹心,虽不知他们之间到底有甚恩仇,但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顺手摘了两片树叶,运用打穴功夫弹出,救了叶云二人的性命。
香含韵与司徒皓然此时斗得甚急,对南宫琼楼救人,西城秀树发招二人全无所觉,全部精神集中在对手的招数上。
西城秀树见是南宫琼楼,不禁嘻嘻一笑道:“妙极,妙极,我还倒是何人,原来是南宫兄!”
南宫琼楼听他语气,似乎与自己相识,不禁大奇,于是折扇一挥,微微笑道:“好说,好说!阁下似乎认识在下?”
西城秀树笑而不答,南宫琼楼一直在想:“他怎么会认识我?”苦苦思索最近所遇之人,突然脑际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你是哪个野店卖酒的老头!”
西城秀树也不隐瞒,嘻嘻笑道:“南宫兄好眼力。”岔开话题道:“南宫兄飞叶伤人,这份武功世所罕见,不禁令兄弟我技痒,还望南宫兄不吝赐教一二!”
南宫琼楼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难入行家法眼!你我之约将近,兄台何必急于一时!”
西城秀树笑道:“那也无妨,动手过几招彼此明心见性,也不为是一桩美事;再说兄弟早闻南宫兄大名,相约不如偶遇,还盼南宫兄不要推辞!”
“辞”字出口,西城秀树也不待南宫琼楼答话,左足斜跨半步,提气凝神。
此时,香含韵与司徒皓然也相互斗了几百招,还是平分秋色的局面。但见香含韵香汗淋漓,然一双玉手仍然上下飞舞,灵活无比。
反观司徒皓然,身上透出丝丝白气,见招拆招,两人精妙招数层出不穷,都把对手认为是自己出道以来的第一劲敌。
就这一会儿功夫,叶飘飘与云起石也走得没了踪影。南宫琼楼见无可避免,于是折扇一收,往腰间一插,双手一摆道:“西城兄既如此说,在下恭敬不如从命,请赐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