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提古丽转头看着我,伸手把身份证拿了过去,她出神的看着身份证,用手轻轻擦拭着身份证上的照片黯然的说道:“这才是真正的我。”“真正的你?”我疑惑的重复着问道。“我真名就叫米古丽,帕提古丽是我跌落进这儿以后这儿的人给我取的名字,我本来是住在上海的,我在那有我自己的房子,车子,有我无比喜欢和热爱的工作,有我自己的生活……“帕提古丽紧握着那张身份证,声音越来越颤抖的说道,一直到只剩下哽咽的抽泣声。我转头看着帕提古丽因哭泣而颤动的身体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我挨坐在帕提古丽的身边,看着她的眼泪疯狂似的从眼睛里面流了出来,但我不知道怎么的却从心底的最深处渐渐升起了一阵让人宁静的气息,我突然觉得我身边的帕提古丽和我是如此的相似,她所经历过的似乎正是我在经历着的,她的痛苦让我感到如此的熟悉,我知道我的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正一步一的选择相信她。
我看着她看着手里面握着的身份证的痛苦又失落的表情,想起了这么久以来她跟我谈起过的话,我突然觉得如果注定我会摔进这儿然后再也出不去的话,那我比起帕提古丽来真的是幸运多了吧,因为我忘记了所有,至少我可以选择不再去拼命回忆,我可以选择重新活过。我转身看着依旧还在抽泣着的帕提古丽,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轻轻撞击着我跳动的心脏,我轻轻的将帕提古丽拥入了怀里,我用手慢慢的顺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说道:“我想我已经选择相信你了,不管我能不能记起在我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我都会陪着你,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从这儿出去的,我们总会找回原来的自己的。“帕提古丽将头又往我胡乱披在肩上的卷发里埋了埋,她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下来,透过头发我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呼吸流过我脖子的暖暖气息,有一种幼儿时酣睡在母亲怀里的熟悉感。
我和帕提古丽拥坐在地上都没有说话,过了很久门外传来了阿合蒲江的询问声:“夫人,晚饭快要做好了,您是要现在就吃呢还是再等一会儿?”帕提古丽一听到门外的声音便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有一点慌乱的理了理衣服回答道:“你们准备好了,我现在就过去。”“是的夫人。”阿合蒲江在外面应了一句便匆匆走了。帕提古丽看着我表情又恢复了以前的温柔和平静,伸手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我说道:“你都差不多一天没吃饭了应该也饿了吧,和我一起去吃晚饭吗?”我用手轻轻摸了摸我那饿得扁扁的肚子,一个劲的点着头说道:“嗯,嗯,好的好的。“她看着我笑了笑,转身拿起放在地上的木头箱子就往门外面走了出去,我紧跟在她身后第二次走出了这间屋子。我们沿着屋外面一条用石板铺建整齐的路穿过了一小片密密实实长着树的小花园爬上了一个不是很陡的小坡,上到了一大块比我住的小木屋还要高的地势上,我们绕过了正中用石头修葺起来的小池塘,池塘里面用石头搭建着形状怪异的石像,石像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有被泼溅过的红色印记,我没来得及仔细看明白就跟着帕提古丽走进了池塘后面的一间看起来比我住的地方大很多的屋子,屋子正对门出放着一排矮矮方方的木头椅子,凳子上都铺垫着花纹好看又精致的动物皮毛,直接从外观上来看我真的分辨不出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不过顺着那排椅子看过去,正中放着一块更高,更大一点的椅子上面铺着的那张兽皮我却一眼看出是老虎的皮毛没错,光线透过房门和窗户若有若无的打在那张铺着老虎皮的椅子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神秘感和威严感,我的视线和思绪完完全全的被它吸引了过去,我没有顾帕提古丽去了哪里就径直的走到了那张椅子的旁边。我蹲了下来,看着眼前这张在我眼里精致到了极点的兽皮,心里如波涛汹涌一般翻滚着不能平静,虽然它就在我的面前我也不敢相信自己会离那么凶狠可怕的猛兽的皮毛那么近,我兴奋的伸出手想要体会一下亲手触摸它的感觉,”不要动。“突然帕提古丽大声的向我喊道,我被吓了一大跳惊慌的收回了手。我没有多问为什么不能碰,心想自己应该不能随便乱动别人屋里的东西的,更何况是一张对我来说很宝贵的老虎兽皮,我不好意思的收回手,站了起来正好看见帕提古丽从右边的一间里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抱着的木头箱子已经不见了,我想应该是她已经把它放在了那间里屋里,我跟着帕提古丽往外面走了出去,顺势瞟了一眼她刚刚从里面走出来的房间,像是一间卧室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比我睡的好很多,大很多的木头床,床边像我住的那间屋子一样放着桌子和椅子,其他的就没有看清楚了。
帕提古丽走出了屋子,我紧跟在后面,我们依旧沿着屋外那条用石板铺建的路走进了紧挨着的一间木头房子,刚一进门我就撞见了阿合蒲江向我投来的如同仇人一般充满敌意的眼神,我看着她心里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自从我第一次看到阿合蒲江以来就没有看过她对我有什么好脸色,我心想难道是我哪里得罪过她吗?应该也不会啊,我跟她应该也没认识多久吧。我不想再多想什么,眼神全被我面前那一桌子的食物给吸引住了,口水不自觉的就往下咽了咽,帕提古丽忙叫我坐下来吃饭,我朝她指的地方蹲坐了下来,有点低矮的椅子加上那一身有点厚重的衣服让我非常不习惯,我不停调整着身体的姿势努力的让自己能坐得舒服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