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从假山后面闪出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向这边跑来,同时大声呼叫:“住——手!”
吴友章、童娟同时朝那边看去,发现那个女人竟是韩雪!
吴友章惊异地问:“你怎么来了?”
韩雪说:“今天一大早,我发现你跟踪阿娟,为了保护这个小妹妹,我就一直跟在你后面,看你搞什么鬼花样,想不到你终于露出真面目,是一头到处咬人的色狼!”
吴友章见撞了好事,恼羞成怒,掏出手枪:“少管闲事,否则打死你!”
“你敢!”
吴友章举起手枪。
韩雪毫不畏惧,疾步跑来。
吴友章见韩雪走近,将手枪的准星对准她的胸口:“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开枪了!”
韩雪步步逼近。
吴友章将手指放在扳机上……童娟毕竟学过一点擒拿格斗术,如果说刚才她被绊倒是因为猝不及防的话,那么她此刻已做好准备,乘吴友章不注意,悄悄抽回右脚,绕到他的胸前,在他扣动扳机的一刹那,朝他的胸口猛地蹬去……“砰”的一声,子弹射向天空,与此同时,吴友章仰面倒下。
韩雪就地抱起一块棱角尖锐的石头。
吴友章从地上爬起,恼怒地对童娟说:“想不到你这个美人儿还有这么一招,莫怪我无情了!”
他手握枪管,将坚硬的枪柄挥向童娟……韩雪赶到,用那块石头猛砸吴友章的后脑壳。后脑里面有人的生命中枢——延髓,它经不起猛烈撞击。
吴友章栽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童娟抱住韩雪:“雪姐……”失声痛哭。
她既感谢韩雪的救助,又担心吴友章死了会对工作带来意外的麻烦。
韩雪没有流泪,拍拍童娟的背脊,安慰道:“阿娟,放坚强些!”
她放开童娟,走过去摸摸吴友章的脉搏——停止了搏动,又试试鼻孔——没有气呼出。
韩雪转向童娟:“吴友章死了!”
童娟第一次见到一个活人在自己面前死掉,站在那里直发愣。
韩雪怒气犹未消散:“人渣!死有余辜!”
童娟问:“雪姐,怎么办?”
“找个地方埋了他!”
“埋在哪里?”
“前面有个坑,就埋在那里!”
韩雪蹲下身子,双手拽住尸体的两只脚,往坑边拖去。
草地上留下一条倒伏的痕迹,仿佛水面被汽艇犁开的浪纹……童娟为了掩护岳剑忠去东南日报社拿油库坐标而被吴友章盯梢,岳剑忠没有拿到坐标,回到童娟姨妈家又不见童娟回来,他觉得有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在心头,透不过气来。
岳剑忠靠在沙发上,凝望着挂在墙上的童娟的中学毕业照片,迷迷糊糊地睡去。
梦中出现童娟惨遭吴友章蹂躏的幻象,岳剑忠被惊醒……朱忱把汪诚叫到办公室,问:“吴友章到哪里去了?”
“报告课长,吴队长说根据您的指示,盯着那个叫童娟的澳门姑娘去了。”
“现在要开会,他应该赶回来呀!”
童娟终于回来了。
岳剑忠吃惊地望着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精神恍惚……童娟没有说话,坐到床边,掩面而泣,肩头不停地抽动。
岳剑忠走到床前,焦急地问:“阿娟,是吴友章欺负你吗?”
“吴友章死了!”
岳剑忠大惊:“在哪里?”
“二龙喉公园。”
“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童娟向岳剑忠诉说发生在二龙喉公园的一幕……在东南日报社二楼报务室内,刘艳头戴耳机,两手不停地将来电打印在收报纸上。
程枫推门进来。刘艳闻声摘下耳机,见他手里拿着薄薄的几份材料,问:“程枫,今天的报刊摘要怎么这么少?”
程枫说:“不能多呀,多了你晚上又要加班。”
“加班就加班,反正有你陪着。”
“可今天晚上你不能加班。”
“为什么?”
“今晚咱们要去中央酒店。”
“有任务?”
“对!”
刘艳拿出一个鼓鼓的信封,交给程枫:“给。”
程枫问:“装的什么?”
刘艳说:“钱呀。”
“给我这么多钱干什么?”
“买那辆‘顺风’车不是还差钱吗?”
程枫望着由同情抗日到投身抗日的女友,感激地说:“刘艳,你真好!”
童娟心情沉重地对岳剑忠说:“掩埋了吴友章的尸体后,我和雪姐同时离开二龙喉公园,她说有点事,我就回家了。”
岳剑忠站起来,慢慢踱着步子:“阿娟呀,多亏韩雪暗中保护你,在二龙喉公园砸死吴友章,让你躲过了一劫!”
童娟庆幸地说:“可不是!所以我非常感谢雪姐。”
“我也感激她。不过,吴友章死了,事态更加复杂化了!”
“怕什么?今天晚上你拿到油库坐标B图,明天我们就远走高飞了!”
岳剑忠摇摇头:“事情可能不会那么简单。”
“想那么复杂干什么?今天可能是我们在澳门待的最后一天,只剩下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了,”童娟估算着说,“我要你陪我去贾梅士公园!”
“你不想在家里休息半天?今天晚上可要去中央酒店办大事。”
“中央酒店当然要去,贾梅士公园也要去!”
“到附近走走不行吗?非要去贾梅士公园?”
“你忙破案的时候,我去了许多地方,贾梅士公园是我特意留着让你陪我去的。”
朱忱再次问汪诚:“吴友章还没有回来?”
“报告课长,吴队长还没有回来。”
“是不是玩蛇的人被鳝鱼咬了?”
汪诚一时还没听懂这句话,怔怔地望着朱忱。
朱忱说:“汪诚,你到童娟家里去一趟,看她回家没有,并了解一下她今天的活动情况。”
“是!课长。”
贾梅士公园内小山环叠,古木参天,鸟鸣声声,小径依山而建,纵横为八阵图。
童娟领着岳剑忠来到贾梅士石洞前,对他说:“这就是贾梅士石洞,洞中立着的铜像是19世纪的一位雕塑家为葡萄牙著名诗人贾梅士铸造的。贾梅士愤世嫉俗,触犯了宫廷官吏,被流放到澳门,隐居这个石洞里。他虽然历尽坎坷,但是无比坚毅,在这个石洞里创作了不朽的诗篇《葡国魂》。”
岳剑忠一面听童娟讲解,一面凝望贾梅士的半身铜像。而从铜像微眯着的眼睛看来,似乎这位西方诗人此刻也在聆听这个久别归来的澳门姑娘的声音。
岳剑忠问:“阿娟,你为什么对贾梅士这么感兴趣?”
童娟满怀激情地说:“贾梅士被驱逐到澳门以后,生活困苦,心境愁闷。但老天有眼,一位美丽的中国姑娘在他生命中的关键时刻出现了!从此,贾梅士潦倒的生活得到精心呵护,枯槁的心灵得到爱的滋润,他的创作进入巅峰,旷世之作《葡国魂》大功告成。当他高兴地携带诗稿和中国姑娘返回故国时,却不幸遇上湄公河的无情浪涛,船只沉没,贾梅士被激流卷走但最终获救,中国姑娘不幸被狂澜吞没。贾梅士回国后,《葡国魂》出版发行,轰动全国,但他的美人儿没有看到这辉煌的一天……”
岳剑忠沉思着说:“这个故事很感人。”
“更感人的是贾梅士怀念那位中国姑娘的诗。”
“你记得那首诗吗?”
“它令我刻骨铭心,怎么会忘记!”
岳剑忠心驰神往地说:“念给我听听。”
童娟朗诵了贾梅士的诗:
我的心灵呀,你怏怏不乐地这么早就离开人世,永远安息在天堂,留下我在世间孤雁哀鸣。
倘若你在天上,能够回忆起人间往事,切莫忘记那火一般炽热的爱啊,我眼中包含的一片痴情……汪诚带着一名特务走到童娟姨妈家敲门。刘妈打开门。
汪诚问:“童娟在吗?”
刘妈说:“请问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华务课的。”
“童娟刚才出去了。”
“就她一个人?”
“跟岳先生一道出去的。”
“我们想看看她的房间。”
刘妈制止道:“主人不在家,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汪诚推开刘妈,进入童娟所住的套房。
刘妈紧跟不舍,也同时进入。
汪诚在套房的外间和里间来回走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希望能找到可疑的东西。
刘妈问:“你们在找什么呀?”
汪诚说:“随便看看。”
刘妈很不高兴:“一个女孩子的房间,怎么能够随便看!”
汪诚不理她,继续查看。
跟随汪诚的那个特务在观看挂在墙上的童娟的毕业照时,发现其中有汪诚,问:“头儿,怎么这堆人里面有你?”
汪诚走过来,果然发现照片中有自己,说:“我也是濠江中学毕业的。”
“这么说,你跟那个妞是同学?”
岳剑忠望着童娟闪烁着泪花的眼睛说:“阿娟,谢谢你给我朗诵这首感人肺腑的诗。”
“你也会记住吗?”
“我已经记住了。”
“真的?能不能念几句?”
“行。”岳剑忠背诵,“我的心灵呀,你怏怏不乐地、这么早就离开人世,永远安息在天堂,留下我在世间孤雁哀鸣……”
“你的记忆力好厉害!听我念一遍真的记住了。”
“记忆力只是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你刚才的朗诵令我动容、深思,所以很快记住了。”
橙红色的夕辉点染着贾梅士公园的花草树木,游人渐渐离去。
岳剑忠说:“阿娟,时间不早了,回去吧,晚上还有任务呢!”
“嗯。”
童娟最后看了一眼贾梅士的半身铜像,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途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发现口袋内是空的。
岳剑忠问:“你在找什么?”
“那把瑞士军刀。”
童娟停下脚步。
“早上你不是带在身上吗?”
岳剑忠也跟着站住。
“是呀,我出门时特意把它放进口袋里,想作为防身之用,后来在二龙喉公园……”
吴友章淫邪地对童娟说:“你真会选择约会的地方,这儿的自然景色多美好!”
童娟往右前方看了一眼,玩健身球的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开了,顿时感到孤立无助,于是站起来准备逃走。
吴友章按住她的肩膀迫使她重新坐下来。
童娟怒问:“你想干什么?”
吴友章阴阴笑:“既来之,则安之……”
“请你自重,不然我报警了!”
“报警?这是什么年月?”
童娟将手伸进口袋摸索什么。
“你找这个吗?”吴友章掏出童娟的瑞士军刀,“刚才你乘巴士,我擦身而过,这把刀就到了我手上……”
童娟对岳剑忠说:“那把瑞士军刀就这样被吴友章偷去了。”
岳剑忠焦急地问:“后来将它拿回来没有?”
“当时太紧张,顾不上。”
“那就是说,你的瑞士军刀还在吴友章的口袋里?”
“我想是的。它跟尸体埋在一起了!”
岳剑忠颦蹙眉头:“要是尸体被发现,那把瑞士军刀就会成为物证。”
“我惹麻烦了?”童娟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岳剑忠安慰她:“先别急……”
“要是尸体不被发现就好了!”
岳剑忠问:“当时还有谁在那里?”
“一位玩健身球的老人。”
岳剑忠陷入沉思:“玩健身球的老人……”
治安警察厅值班警员正在接电话:“好,请你等着,我们马上到!”
他放下电话,找到麦克伦警长:“报告警长,一位玩健身球的老人,在二龙喉公园发现一具尸体!”
麦克伦当即指示:“通知宋春燕,让她带领凶杀组的探员和技术人员去现场。”
“是!”
宋春燕带领几名探员、技术人员进入二龙喉公园内,在发案现场见到正在等候的玩健身球的老人。技术人员勘查现场。宋春燕同老人谈话。
宋春燕问:“老先生,您是怎么发现尸体的?”
老人说:“我每天到二龙喉公园来两次。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前面的那个坑还是原样,刚才来到这里,却发现坑里填满了新土,感到很奇怪,就找根树枝捅了几下,坑里露出了一只人的脚。我想这一定是杀人案,因为自杀的人是不可能在死了以后自己掩埋的,于是打电话向你们报警。”
在宋春燕继续问话的时候,两名技术人员刨开填坑的泥土,一具全尸呈现出来。
东南日报社社长在接电话:“……嗯……嗯……谢谢您告诉我……好,我马上派记者来,再见!”
社长找到程枫。他正准备出门。
社长问:“程枫君,准备到哪里去?”
程枫说:“叶主任叫我到中华商会去……”
“去商会另外派人。”
“为什么?”
社长说:“二龙喉公园发生凶杀案,你到发案现场去,找凶杀组一个姓宋的女警官。”
“是宋春燕吗?我跟她挺熟。”
“那正好。”
“我这就去二龙喉公园!”
程枫赶到发案现场。宋春燕仍在同玩健身球的老人谈话。技术人员继续勘查现场。
程枫走向宋春燕,招呼道:“宋警官,在忙哪?”
宋春燕笑了笑:“程记者,你的消息真灵通!”
她指着玩健身球的老人说:“是这位老先生报的案。我正在向他了解情况。你先看看现场。”
“行。”程枫向坑边走去。
两名技术员正在忙活,其中一名技术员在检查死者的口袋,一名技术员查看尸体的面容。他对另一名技术员说:“这张面孔我有印象,像一个人。”
“像谁?”
“像华务课的一名特务……叫什么来着?对,叫吴友章!”
“可别乱说!死者身上什么证件也没有,怎能证明是吴友章?”
这名技术员也来检查死者的口袋,发现一把瑞士军刀:“看,这里有一把刀!”
“这是瑞士军刀,上面一定有指纹,把它存放好。”
他把刀放进袋内:“查明了死者的身份,这把瑞士军刀将可以提供破案线索!”
程枫在一旁边听边看,并不时地在小本子上作记录。
当技术人员将尸体抬上担架时,宋春燕走过来对程枫说:“尸体将运到法医室解剖。下班之前你给我打电话,我把‘第一手’资料告诉你。”
“谢谢宋警官!那我先回报社了。”
汪诚走进朱忱的办公室:“报告课长,我们到童娟家里去了一趟。”
“见到她没有?”
“我们去的时候,她家保姆说她刚出去,这表明她此前在家里。我们检查了她的房间,也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不过,吴友章是因为跟踪她而失踪的,在情况没有搞清楚之前,你还得盯住她!”
“是,课长!”
童娟、岳剑忠刚回到童娟姨妈家,刘妈迎上去说:“阿娟,岳先生,你们回来啦!”
童娟问:“刘妈,亭子间住的雪姐回来没有?”
“韩雪小姐没有回来,倒是有两个人来找过你。”
童娟警觉地问:“什么人?”
“华务课的。”
“他们来干什么?”
“问你在不在,我说你刚才出去了。又问是不是你一个人出去的,我说你跟岳先生一道出去的。”
“还问了些什么?”
“再没有问了。但是到你的房间里看了看。”
“动了房间的东西没有。”
“没有。他们看了你的毕业照片,其中一个人也在照片里,他是你在濠江中学的同学。”
童娟怔怔自语:“跟我是同学?”
童娟和岳剑忠回到套房后,童娟忧心忡忡地对岳剑忠说:“华务课的人为什么要找我?”
“我也很纳闷。这帮人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啊!”
“是不是他们发现了吴友章的尸体?”
“吴友章的尸体会不会被发现,那个玩健身球的老人是关键。”岳剑忠分析道,“如果他每天到二龙喉公园去一次,尸体最早可以在明天被发现,这个我们不用担心,因为我们明天就离开澳门了。如果他每天上午、下午都去二龙喉公园,尸体最早可以在今天下午被发现。如果发现尸体,又证明死者就是吴友章,同时发现那把瑞士军刀,我们可就有麻烦……”
童娟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岳剑忠说:“我去找程枫。如果二龙喉公园发现了尸体,他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岳剑忠在街头电话亭里打电话:“东南日报社吗?请找程枫先生。”
电话里的声音:“我就是。是剑忠吗?”
“是。我有事找你。”
“我也有事找你。”
“到‘第一地点’见面好吗?”
“行。”
岳剑忠、程枫在冠男茶楼二楼墙角的八仙桌前相对而坐。
程枫对岳剑忠说:“在二龙喉公园发现的那具尸体,暂时定为无名尸体,因为在死者身上没有发现任何可以证明其身份的证件。但是,治安警察厅的一名技术人员认为死者像吴友章。”
岳剑忠问:“你跟吴友章打过多次交道,你认为死者是他吗?”
“我一到现场,就看出死者像吴友章。一个为日本特务机关卖命的汉奸陈尸公园,不知道是谁为民除了一害,我心里着实高兴了一阵子呢!”
“如果死者真的是吴友章,我们就有麻烦了!”
“那为什么?”
岳剑忠说:“昨天吴友章跟踪我和阿娟一天,晚上在东亚歌舞厅,又逼道阿娟和他跳舞,这是你亲眼看到的。今天早上,他又跟踪我和阿娟,阿娟为了掩护我到报社,不惜‘引火烧身’,让吴友章放弃跟踪我,而继续跟踪她……”
程枫赞叹道:“阿娟真是个好姑娘,柳石老师挑选她当你的助手可真有眼力!”
“后来到了二龙喉公园,阿娟以为甩掉了吴友章,可是他又突然冒出来了,还企图强暴阿娟……危急之时,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程枫问:“谁?”
“韩雪!”岳剑忠说,“上次我寻找白莹的下落,她提供了很多帮助。”
“她还是一位抗日积极分子。”程枫补充道。
“你也认识她?”
“澳门新闻界的人都知道她。那是不久之前……”
东亚歌舞厅门口,霓虹灯在夜空中闪烁,耀眼的图案变换不同色彩,广告牌上画着一个婀娜多姿的舞女,上面写着:大陆歌姬,来港献艺。
厅内,韩雪站在舞台上,充满感情地说:“女士们,先生们!我们有幸生活在澳门这个没有战乱的环境中,但是不要忘了,我们的国土正在沦丧,我们的田园正在荒芜,我们的亲人正在沦为敌人的奴隶!为了表达我们澳门舞女歌姬的一片心意,我提议,从今天起,我们将连续三个晚上跟客人‘出局’和陪酒的收入,全部捐献出来,支持大陆人民抗战!”对台下的舞女歌姬说:“姐妹们,你们同意不同意?”
众舞女歌姬齐声喊:“同意!”
韩雪又对台下的舞女歌姬说:“我们把身上佩戴的珠宝和金首饰也捐献出来,你们说好不好?”
众舞女歌姬齐声喊:“好!”
韩雪带头解下身上佩戴的珠宝和金首饰。
众舞女歌姬也各自解下身上佩戴的珠宝和金首饰……程枫对岳剑忠说:“第二天,澳门各报以‘商女也知亡国恨’来颂扬以韩雪为首的几十名舞女歌姬的爱国义举。”
“还有这种事?这可能是韩雪今天行动的思想基础。”岳剑忠推测道。
“韩雪怎么会认识阿娟?”程枫问。
“阿娟到东亚歌舞厅上过班,韩雪当然认识她。韩雪现在又租住阿娟姨妈家的亭子间,和阿娟朝夕相处,两人以姊妹相称。”
“是韩雪打死吴友章的?”
“她为了救阿娟,用石头砸死了吴友章。”
“这很难得呀!”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复杂化了。如果警方证实死者就是吴友章,阿娟就脱不了干系。”
程枫说:“法医正在验尸,我想他们很快会弄清死者身份的。”
岳剑忠问:“警察在现场发现什么?”
“他们在死者口袋里找到一把小刀,是瑞士军刀。”
岳剑忠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他告诉程枫:“那把瑞士军刀是阿娟的,她上次还用它帮你开过啤酒瓶盖,她本来想用来防身,在乘车时却被吴友章偷走了。”
“这为证明死者是吴友章提供了一个佐证。”程枫经岳剑忠提醒,记起童娟有一把瑞士军刀,并为此担忧。
“是呀!死者被掩埋在二龙喉公园,今天上午吴友章、阿娟、韩雪又都到过那里,并发生了打斗,死者口袋里又有一把瑞士军刀,这个死者不是吴友章会是谁?”
程枫问:“那怎么办?”
岳剑忠思索片刻,说:“今天晚上在中央酒店跟刘锦见面取到油库坐标B图以后,我和阿娟再不能回到她姨妈家了,因为今天华务课的特务已去过她家,如果晚上获知死者就是吴友章,他们是不会放过阿娟的,我们得另外找个地方住一晚。”
“好,我来安排住的地方。”程枫看看手表,“我得打电话到治安警察厅,宋春燕答应向我提供‘第一手’资料。”
“你什么时候去中央酒店?”
程枫站起来:“原定时间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