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国寺前好热闹,赵德昭才智双下,斗败了东京四大才子,那四大才子回去后将侵占的财物尽数归还了百姓。
……
此时在开封大街之上,自打从相国寺内偷偷地溜出来之后,那贼眉鼠眼正形色匆匆地往城北跑去,而跟在他身后不远也是一人,不过时不时地掩藏其后,以人群为掩藏,不让前头的目标发现,而前头之人仿佛发现后面跟着一条尾巴,似乎有意在绕远路,专门往人多的地方跑去。
如果在平时,赵信肯定会追上前面之人,只是自家小郎君吩咐不要打草惊蛇,赵信才费一番功夫,悄悄尾随其后,只是那人奸猾,且步法灵巧,看样子是个练家子,那人应该早就发觉了背后有人跟踪,故意绕了远路,想必小郎君的猜测是对的,那人背后定是今日挑衅之人,于是乎赵信就耐心地跟着。
由于经过的人群十分密集,那人尽往人多之地作为掩饰,赵信且是暗中跟着,一溜烟儿,那人的视线就消失在赵信的眼中,直到那人被跟丢了……今日出游的人多,赵信茫然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自感负了赵德昭,便怏怏不乐地回了相国寺,此时赵德昭他们几个人还在寺中,赵德昭此时正和刚见面的白孤城聊上了。
方才十分惊险,但是赵德昭从容不迫地应对了,白孤城等人也见识到了赵德昭的智慧以及勇敢。
“昭哥儿,方才真是见识到你的厉害了,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博学多才,真是让我吃了一惊。”
“嘿嘿,哪里哪里,白大哥谬赞了,今日出手不过是为了自保。”赵德昭接着又说了实话,“料想身后主谋之人此刻也已经得到消息了,这背后之人所谋甚是阴毒,若不是我主动出击胜利了,恐怕后面就很难收拾了,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看来我这势单力薄,想要好好想个法子自保了。”
“昭哥儿,这我也知道,此事毕竟事关重大,若贤弟不弃,愚兄到可以为贤弟好好谋划一番。”随即白孤城就把自己是江南钱塘白氏这个身份告诉给了赵德昭,而且自己亦是擅长商贾之道,家族亦是经商之辈,在这五代十国乱世,白家游刃于各国商业之间,已经掌握了一些人脉和信息。
赵德昭瞪大眼睛,看着白孤城,又惊又喜道:“白大哥若能助我,想必此事就容易多了,大哥你看小弟我这么小,若要管理这么大的酒楼,非得将我累个半死啊。”
赵德昭说道这里,苦笑道。
“昭哥儿说的也是,看今日昭哥儿所为,日后从商了反而会耽误前程,昭哥儿可是龙凤之姿啊。”
“白大哥又取笑了不是。”
白孤城此番北上之一大目的就是把白孤城父亲的书稿交给杨凝式,如今正式见到了杨凝式,白孤城也就放下心来,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会慢慢解决的。赵德昭想邀请白孤城能够帮忙打理广味酒楼的生意,白孤城起先是拒绝的,后来想想看赵德昭此人以后的前途必定是无量的,才答应暂时帮忙打理一下广味酒楼,赵德昭也就眉开眼笑地。
一番古道热肠之后,白孤城和杨凝式告辞,先回去了,白孤城首先去了客栈,退了房,然后去了杨府。
过了午时,赵家一家人驾车离开相国寺,今日三月三上巳节,城外蔡河边有流杯、流卵、流枣、乞子和戴柳圈、探春、踏青以及歌会等活动,此时水边十分热闹,一家人去了城外水边踏青。
府上骡车缓缓驶离相国寺,西城外,富贵人家的车队绵延数里,此时好像置身于高速公路上一般,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自有一番春光无限好的景致,今日游人众多。
骡车驶出了老远,到达了蔡河边上。开封有四渠,汴河、蔡河、金水、广济,今日来的正是蔡河边儿,此刻府上管事的仆从,小厮早早地等候在水边。车夫瞧见那几人,将骡车停靠在了边上,车上的赵德昭等人都下了车。
此时此刻凡在水边,都聚集着大家子弟女子们,远处正在野餐。河水荡漾,波光粼粼,青草依依。却见那边人群中,人人皆在野餐时将煮熟的鸡蛋、鸭蛋等投入河中,使其顺流而下,等候在下游的人,欢畅十分,从水中取而食之,谓之“曲水浮素卵”。
而也有人将红枣投入激流中,叫“曲水浮绛枣”。刚煮熟的热鸡蛋很难剥,投在清水里漂一会,不等开吃,反倒是等个稍后吃食,这倒是个好玩的主意。
踏春之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地。赵德昭和赵匡美正说话间,一群美丽姑娘,大概有四五十人,数量还不少。在场的男人们全都眼睛竖直了,就连赵德昭眼睛也看呆了。
“薇娘,我们去看看。”粉装女孩看见四五十人的美丽姑娘们,好奇地地拉了她的手腕往后走去。
赵德昭欣赏美色的同时,忽然间眼神恍惚了,远处正走来两个女孩子,那稍大的女孩子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显得艳丽得多,另一女孩子一身白衫,雪白,衣饰大多素淡雅致,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
眼前这两个小女孩正是自己和赵匡美上元节那日开封街头见过的小娘子,不过今日既然在此处见到她们,真是意外的惊喜啊!
赵匡美见他这般样子,皱着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昭儿,你在看甚么?”
“没甚么。”赵德昭勾了勾嘴角,自己那十分猥琐的样子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便转过身与赵匡美一起躲到一处柳树后面,赵德昭心里还在想着上次那个小娘子一不小心就丢下了手中的丝绢,自己每日都怀揣着,希望有朝一日能够亲自还给她,这不今日赶巧了,这人就出现了。
不过在水之洲,却未必是淑女。那日年纪稍大一点的小女子隔着老远的地儿,好像瞥见了赵德昭身旁的赵匡美,而此时赵匡美的目光一瞬间也对上了那小女子,仿佛是天生的冤家,那粉装女孩走了过来,赵匡美挺直胸脯,迎刃而上。
粉装女孩一见面就出言道:“哎呀,真巧,今日在这里见到你们了”
“对啊,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啊?”赵匡美一副皮笑肉也笑的样子,此刻赵匡美的手中握着那只从相国寺买来的纸鸢,正待与侄儿放纸鸢,却不料冤家路窄,遇上那日的刁难女孩了。
粉装女孩板着脸儿,正经道:“废话,今日踏青,都是出来游玩的,只是没想到也遇见你了,看来我们的缘分不浅啊。”
“小娘子真巧,对啊……这位……小娘子我们又见面了。”赵德昭朝着那个白衫女孩子说道,那女孩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赵德昭居然在看一个小女孩,他觉得这心里当真是罪过,自己怎么见到她就支支吾吾的呢。
白衫女孩见到眼前之人,面色都红润起来,况且还支支吾吾的,捂住樱桃小嘴咯咯地笑了起来。
“小哥儿,好巧啊。”
赵德昭听到女孩子咯咯地笑了起来,这下子脸色更加红润了,大脑仿佛短路了,见到白衫女子好像甚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那白衫女孩见了赵德昭这般,就破解了尴尬的局面,就说道:“那日多谢小哥儿的推让,薇娘十分感激,今日遇上两位小哥儿也是缘分啊。”
赵德昭点了点头,说道:“对啊,好有缘分。”
而旁边的赵匡美和粉装女子两人一见面就又吵了起来,上次那夜两人之间就一番唇枪舌剑,斗得风里来水里去了,热闹开交,真是鸡蛋黄和鸡蛋清的存在啊,一搅合儿就粘合在一起了。
“小色鬼,是不是看到那些女人,眼睛都直了。”
“甚么,你骂我色鬼,我是那样的人吗?不过这跟你有甚么关系?”
粉装女孩瞪了他一眼:“我……我就是见不得你这样的男人,小肚鸡肠的男人吗。”
“我小肚鸡肠”赵匡美听到这个评价之后,火冒三丈,恨不得上去打一番,可是面前之人是个女子。
一旁的赵德昭和白衫女孩子都尴尬地站在一旁,劝也不是。后来白衫女子就说道:“姊姊,郎君就不要吵了,今日难得出来踏青,正是欣赏春色之时。”
旁边的粉装女子一听到“春色”二字,就骂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看见漂亮的女的全都是一个样子。欣赏甚么春色啊。”
赵德昭听到这一番话,脸上就越发尴尬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却不见赵匡美那二人有丝毫的推让,赵德昭和白衫女孩子皆尴尬地笑笑就走开了。
赵德昭走到一处没人之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绢,而那女孩见到赵德昭掏出一块绢子,“呀”的一声叫了出来,面上诧异十分,问道:“小哥儿,这不是我的手帕么,这手帕你是从哪里来的?”
赵德昭尴尬地回到:“小娘子见谅,这是那日小娘子放灯之时掉落的,那晚小娘子形色匆忙,我看见小娘子掉落的手帕,正要将丢下之物还给小娘子,没想到小娘子已经不见了。我这才收拾起来,期望有一天能够物归原主,这不,今日在蔡河边上踏春,真巧见到了失主,这才归还,又怕人多之处,见到我从怀里掏出此物,世人皆误解我是欺负小娘子,这才在人少之地归还。还望见谅。”
那白衫女孩听罢,却毫无责怪之意,随即说道:“谢谢小哥儿,要不是被小哥儿捡到,今日就不会回到薇娘的手中,虽然只是一方小小的手帕,但是此物对薇娘来说十分重要,这是我娘亲自为我绣的,自上元节那日丢失之后,薇娘十分伤心。”
赵德昭听了也就放下心来,忧虑之色一场空。
“不好意思,薇娘此番冒昧了。小哥儿如何称呼?”
“小娘子我乃赵德昭,小娘子可称呼我为小昭。”
“赵德昭,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你是赵德昭,是那个广味酒楼的少东家。”薇娘忽然想起来了,眼前之人正是东京城广味酒楼的少东家。
“呃……这……小娘子怎么知道不才的大名,我……”赵德昭苦笑道。
“听说的,而且还尝过郎君酒楼的菜肴,那菜肴十分稀奇,薇娘从未听说过,又来听府上下人说起那酒楼乃一个叫赵德昭的小孩子所开设的,薇娘本就十分好奇,没想到今日能够得见真颜,真是三生有幸啊。”
赵德昭一听此话,就摇摇手道:“小娘子不必夸奖,德昭……哈哈……一夸奖就骄傲了……”
薇娘也就笑了笑,说:“小哥儿真是谦虚啊!”
赵德昭又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过既然今日踏春,小娘子不妨随我逛逛这无边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