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儿突然疯了似的从店里跑出来,“扑通”一声给柳得胜跪下了。
“我求求你,别闹了,我跟你走!我跟你走还不行吗?”
大家都知道米粒儿苦,可米粒儿心里苦成啥样,只有她自己体会得到。昨天整个一个晚上,她彻夜未眠,心里觉得亏欠雷哥的太多了,太对不起雷哥了,这愧疚比柳得胜更折磨她。今天看见柳得胜把整个酒店都搞得鸡犬不宁,再也忍不住了,决心跟柳得胜回去,解脱大家。
老范从后头追出来喊:“不准走!”
柳得胜嚷嚷:“咋哪儿哪儿都有你呢?米粒儿自愿跟我回去!你管得着?”
老范说:“米粒儿,你跟他回去你这辈子都完了!拼着这工作不要了,我先给大家除害!”
老范冲进人堆里拎出柳得胜,要让他尝尝正宗“咔咔一顿挠”,柳得胜也不示弱,拉开架势,搂头盖顶使出王八拳还击。
正乱成一团,就听见远处警笛声响。
“哎呀,警察来了。”
柳得胜一听,猛地一拳砸在自己鼻子上,顿时血流满面,上前一把抱住老范,把鼻血往老范身上蹭。
柳得胜大叫:“救命啊!警察快来啊,打死人了!”
老范急忙挣扎:“你撒手,往哪儿抹呢?”
方警官带着两个警察出现,断喝一声:“都住手!”
老范、柳得胜霎时不动,跟被定身了一样。
许大来这时候拎着条板凳腿使劲儿拨拉开人群进来:“让开让开!欺负人欺负到家了,今天谁都别拦我,人挡杀人,佛挡杀……”
方警官冷静地站在他面前,说:“我挡着呢?”
许大来一呆,“啪啦”,板凳腿掉地上了。
老范一脸惋惜:“你这啥时间观念啊,等你点卤豆腐都哗啦好几回了。”
几个人都被带到派出所去了。
秦琼在后边一直盯着,看到事闹大了,老范又被带所里了,心里也多少有些愧疚。
来到派出所,老范、许大来、柳得胜依次并排,蹲在地上。
方警官指着老范和许大来:“怎么……又是你们俩?”
老范套近乎:“缘分哪,警民一家亲。”
“还是打架,还出这么多血,谁先说说?”
柳得胜装可怜:“报告政府,我先说。”
方警官让他说,他清清嗓子,跟作报告似的陈述道:“我是来自天府之国的一名淳朴的农民,不远千里来到美丽的冰城哈尔滨,就是为了找回我失散多日的儿媳妇米粒儿……”
许大来插嘴:“米粒儿不是你儿媳妇!”
“让你说了吗?”方警官不让他插话。
老范小声安慰许大来:“你有权保持沉默。说多了都是呈堂证供。”
柳得胜继续装腔作势地说:“没寻思米粒儿在繁华的大都市里迷失了自我,跟好几个饭店厨子都不清不楚的,特别是这个老范……”
老范自己也忍不住了:“你说这个不怕丧良心啊?我咋就不清不楚了?”
“老范!也没轮到你说!”方警官制止老范。
“现在米粒儿不愿意跟我回穷乡下,这两个人还打我,你瞅瞅,血哗哗的。”柳得胜十足恶人先告状。
方警官批评老范:“打人不对啊。”
老范说:“我是想挠他来着,可光有动机还没行动就给带过来了。是他自己打破了鼻子赖我呢。”
这时一个警察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递给方建军。方建军接过来一看:“哟嗬,柳得胜,历史还挺丰富的啊。”
柳得胜脸色一变。
“85年,偷电缆判了五年;93年,盗窃,三年;99年,非法行医……经历挺传奇,我说见面怎么就喊报告政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