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不会离婚吧?”
齐大妈吓了一跳:“别瞎说!”
“离!离婚!”屋里小婉不解恨,转着圈恶狠狠地说。
“吓唬谁呢?离!离!离就离!我还就当家做回主了,人要不讲理真就无敌了。”老范竟然不怕。
“我不讲理?人家公爹跪我跟前求你放了米粒儿,当着一屋子人哪,我那脸吧唧就掉地上了!”
“哎呀,这话你都信?没文化多可怕。米粒儿长啥样,我长啥样?她啥岁数我啥岁数?我一不当官二没钱,三不好看四没得过诺贝尔奖,人家凭啥差着好几十岁让我霸占啊?”
小婉说:“那一个饭店那么多男人咋就磕到我门上来了呢?!”
老范一愣,说:“你婚介所墙上不贴着‘解决一切男女问题’吗?!”
说得小婉想笑,脸上抽动一下又绷住了:“你给我闭嘴!我没心思
跟你逗笑!”
老范很沉着地把一件件东西往丁小婉手里递,都是摔不碎砸不烂的瓷实东西,什么棉袄被套啦、袜子口罩啦之类的,小婉接过来就往地上狠狠一摔。
“摔,砸,跺,踩,咋得劲咋来,你这爆发一回手里没个抓挠的满腔悲愤发泄不出去。继续。”老范鼓励着。
小婉一通发泄后气喘吁吁,扶着腰喘气,老范又冷静地递过一个枕头来。
“滚出去!”小婉喊。
“没完呢,这还有更带劲的,电视,冰箱,只要你心里舒服,砸!我不心疼!”
小婉咬牙切齿:“今天你真气死我了。那个柳什么的话我倒是也没全信,可气的就是那个米粒儿,还好意思来给你解释?哪回惹出事来没她的功劳?还跑我单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你求情,我自己男人用她求情吗?”
老范说:“米粒儿也是好心。她直不起腰来就是为这两万块钱。你说一个女孩家,为了两万块钱就把后半辈子搭进去了,想想都让人寒心!”
小婉一指他的大脑袋:“各人有各人的命,这回咱家是真使不上劲了。还有,你花那什么柳得胜身上四百五,给我要回来!”
“要!一定要!我一个月生活费呢!”老范说。
两个人这算吵得告一段落,进入中场休息阶段。忽然间,外头人声嘈杂,两个人趴窗子上往外看。外头又干起来了。
原来又是柳得胜。他搂着个编织袋,来老范家院里打地铺来了,旁若无人得就跟到自个儿家地头一样,从水管子里接点儿凉水就开始刷牙洗脸,还跟小雷说:“小朋友,把那罐子给爷爷。爷爷晚上怕起夜。”
老范出去往外撵他,柳得胜不走,说要走也行,上酒店给开间房去。摆明了就是赖到这儿了。
柳得胜说:“我们家柱子英雄落难沦陷囹圄,米粒儿咋就突然怀上了呢?怀上咋还叫你领着给打了呢?”
老范严肃地说:“我再一次警告你,再说这事我就起诉你诽谤罪!”
小婉怀疑地看着老范。
老范表白说:“媳妇,领导,这可是冤枉。这一段历史问题我都交代清楚了啊!”
小婉一致对外,转头对柳得胜:“就是,你甭想往我们家老范身上泼脏水!”
“那孩子要跟你有关系,你就是给我们老柳家戴绿帽子;那孩子要是跟你老范没关系,你可就是揣着坏心想掐断我们柳家的香火啊!你说,你是有还是没关系?”
柳得胜这一番歪理逻辑严密,给老范来了个两头堵,把老范憋得不知说啥好。
“我、我——哪有这么讲理的?哎呀,我这暴脾气,‘咔咔一顿挠’!”
老范冲上来要使神挠大法,这回柳得胜居然抻长了脖子等着,纹丝儿没动。
“挠,使劲儿挠。挠破皮刚及格,挠出血算优良,你今天不挠我个半身不遂我都不屌你这个哈尔滨第一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