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龙紧张兮兮:“我说雷哥……”
吕菲突然冷着脸出现:“爆什么料啊?我听听!”
老范看着马龙:“你说还是我说?”
马龙的声音没有底气:“雷哥,刚才我跟我老婆说了米粒儿怀孕三个月的事了,我们俩也挺奇怪的,因为米粒儿来我们家才一个月。”
老范愣住了。
吕菲轻蔑地扫了一下老范,开始爆发:“好汉做事好汉当吧,米粒儿跑城里大半年了,那段时间她在哪混?跟谁混?!恐怕只有你知道吧!弄出事还跑我们家来要钱!”
“啥意思啊你们?我弄什么事儿啦?有我什么事儿啊?!”老范都有点儿张口结舌了。
“没你的事儿,你忙前跑后的图啥?啊?编得都假,还什么易拉罐砸到你头上了,满世界那么多人,怎么就砸你头上了?就你脑袋大呀?”
“哎,你要尊重别人的生理特点好不好?”
马龙在一旁息事宁人:“别吵,别吵,等米粒儿醒过来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醒呀!”老范拿出收据说,“我这个钱谁给报啊?”
吕菲不管:“只有一个办法,等米粒儿醒过来,找她要。”
范春雷站起来,原地转圈,蒙了,迷迷糊糊地奔门口走。
吕菲见他走了就要锁门,门突然又开了,老范又蹿进来,把吕菲吓了一跳:“你没完了撒?!”她情急之下,乡音都出来了。
老范默然半晌,细声细语地说:“吕女士、马先生,我岳母今天六十六华诞,蛋糕订好了,没钱取,晚上要吃的菜没钱买,能不能借我点儿钱,让我把这坎过去?”
马龙捅捅吕菲,吕菲回头瞪了一眼,“砰”地关门,把老范关到外头。
老范在门外徒劳地嚷嚷:“哪怕我给你们写个借条呢,加点儿利息也行。”
门依然关得死死的,老范颓然转身,正准备下楼,忽听见有动静,马龙出来了。老范心说还真出来收利息呀?!没答理他,接着走。
“雷哥!”马龙喊。
老范站住,回头看见马龙一脸坚毅,脱下了两只鞋,顿时一股臭脚丫子味弥漫楼道,马龙从鞋垫子下掏出几张钞票,两张红的一张绿的,正好凑个二百五。
“这是我藏了多年的私房钱,你先拿去应急吧……”马龙诚恳地说。
老范接过钱,手竟然有些抖:“谢谢,太谢谢了!”
马龙闪身进屋:“互相理解吧。”
老范拿着钱直接飞奔菜市场,买菜买鱼买肉取蛋糕,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紧忙活,恨不得长出七八只手,然后脚下生风,把机动车蹬到最高转速,一溜烟地赶回老丈母娘家。等他满头大汗艰难爬到丈母娘家的楼层时,只听上边传来一声咳嗽,儿子范小雷正守在门口。
“怎、怎么……不进屋?”老范结结巴巴地问。
小雷一耸肩:“我奉命恭候大驾光临!”
“什、什么意……意思?”
“我姥和我妈她们去酒店了,让我在这儿等你!”
老范顿时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了楼梯上。小雷拍拍他的肩,哀悼地说:“爸,你惨了!”
错过了丈母娘的六十六大寿,小婉自然没好脸色,回到家就大发脾气。老范搬了个马扎坐在卧室门口,先表明自己诚恳的认错态度。
踌躇了一下,老范一字一顿地开腔:“我一直不愿意相信,因为我的一次失误,就破坏了咱家的安定团结。”
“砰”一声,屋里扔出一件东西来——是拖鞋。
“我也一直倡导以对话代替对抗。你啪啪地扔东西,痛快了你,郁闷了我,但都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砰”一声,屋里又扔出一件东西来——另一只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