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是学骑射,叶齐二人方才进入辟庸,不会骑马,所以也只好在原地习射,直至结束,返回清云峰。
翌日是学骑,众学子齐聚于校场之上,套上马鞍,给马戴上辔头,然后跨上马身,按照骑师之意,在跑道上赛跑。
赛跑的规则如下:众学子绕跑道跑满一圈,跑完的前三名可退下去休息,其余人则继续赛跑,分出三甲,直至最后只剩下三人,无法赛跑之后,方才结束。然而失败的三人,则需给予适当的惩罚,绕着跑道跑满十圈方才算结束。这对于新人来说,不异于噩梦。
叶齐二人看着众学子三三两两地已经跨上了马身,而看这马的样子,身高体壮、鬃毛鲜艳、神采奕奕、心驰旷野,一看便知是世俗少有的千里马,这种马他们若是一辈子呆在村子里生活,想见怕也见不到,何况是骑上去,遛上几圈?
齐云自小就羡慕那些达官贵人,特别是骑在马上扬起一地尾尘的官人,此时更是摩拳擦掌,一脸猥笑,走到马前,却怎么也骑不上去。
骑师见是新人,便吩咐其他学子先去赛跑,自己则留在原地,将骑马的各种细节,无微不至的都教他们。
叶齐二人学的很快,在众学子跑完三个赛道后,他们已经能初步骑马,让马儿迈蹄在赛道上缓慢的走着。
骑师也不勉强他们,只是说让他们就以这种速度跑满一圈即可。
路途间,叶齐二人并肩骑马,缓步向前慢慢挪移着,齐云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在马身上到处乱摸,将之看成自己的爱驹,爱不释手,细心呵护。岂料后面驰来一群学子,扬起一尾尘烟,呛的他们一脸土灰。
也不知道是谁,正自叶潇天骑马之际,一巴掌拍在了他胯下宝马的屁股上,疼的马儿扬蹄嘶鸣,向前猛驰而去。而那群远去的学子,则抛下一句“祝你好运”,绝尘远去,远远传来他们的狂笑声。
“阿云,救我——”叶潇天明显感觉到速度在不断的加快,耳边尽是呼啸的烈风,而且马儿在胯下又是颠又簸,震的他五脏似要移位,让他感觉到了一股窒息感,不由地发出求救声。
“阿天!”齐云眼看着叶潇天就要没入跑道的弯角,而自己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样去提起马速,追赶叶潇天,只能在心里祈祷他能平安回来。
好不容易方才跑完一圈,向骑师复命,而叶潇天仍旧保持着那副怂样,抱着马脖子,放声地呼救,甚至都快要哭出来了,逗的众学子哄然大笑,有的笑弯了腰,有的则干脆笑到了地上,眼泪都笑了出来,听的齐云是震怒不已,真想将这群混蛋给暴打一顿方才泄气。
骑师对此不闻不问,端坐于大树之下,闭目吐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众学子笑也笑过了,许是感觉无趣,便各自玩了起来,只留下了仍在跑道上飙驰的叶潇天,足足跑了一个时辰,方才歇停。
齐云眼尖,看见了从跑道另一头慢慢走来的马儿和已经精疲力竭的叶潇天,他急忙走去接应,将他扶下。
叶潇天好不容易方才跳下马来,岂料“啊呦”一声叫了出来。齐云不明所以,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叶潇天指着自己的屁股:“给马颠的,屁股疼!”
“啊哈哈……”
此时那边休息中的学子瞅见,不由大笑起来:
“同学啊,你这真是兴致不减啊,前者琴课上认真听讲弹琴,后者骑课上认真骑马赛跑,将自己屁股给颠的坐不住方才罢休,此心此情,天地共识,真是叫我们这些人,自叹不如啊!哈哈——”
“就是就是,骑个马也这么认真,跑上五六圈才舍得回来,你们叫我们这些做学长的,面上都挂不住啊!哈哈——”
……
全场哄笑。
“你们!你们——”齐云手指众学子,不由气结,“要不是你们恶作剧,阿天怎么会被整的这么惨!”
为首的一名学子看向他,揶揄着说道:“咦?同学,你这好不讲理哩,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恶作剧了?”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齐云手指为首学子身边一人,“就是他,就是他用手打在马屁股上!”
为首学子不悦,手指齐风云,转对众学子:“这位同学恶言毁谤,挑衅同门,好不讲道理。今天就让他长长眼,明白什么是规矩!”
众学子明白他的意思,一脸狞笑地将叶潇天给推开,围住了齐云。
齐云手指众学子,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害怕,惊惧道:“你——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为首学子狞笑一声,“一会你就知道了。”转对身边两名学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两名学子会意,一左一右抓住齐云的双手,不让他动弹,然后为首学子则解开他的腰带,将他双手反绑在身后,用力之大,捆绑之紧,让齐云额冒冷汗。
“你们要对阿云做什么!”叶潇天忙冲进去,却被人给推倒在地,横他一眼:“这里没你的事,快走开,要不然连你一块收拾!”
叶潇天无奈,只能在一边干看着焦急。
眼见大功告成,为首学子示意众学子站成一圈,然后发声一喊,将齐云推向了另一名学子,然后又发声一喊,推向了别的学子所在。如是再三,齐云被众学子推来搡去,只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头昏眼花,站也站不稳,推也推不倒,玩的众学子开心不已,个个捧腹大笑。
身后骑师走来,一脸愤怒,喝道:“汝等竖子在做什么!居然敢欺负新同学,成什么体统!”
众学子闻言,连忙放下齐风云,跑到一边去。齐云失去推力,一时没站稳,加之两手被反绑身后,一下跌个结实,而且脑中眩晕,没有半丝儿力气,站也站不起来。
叶潇天跑上前去,将反绑他双手的腰带解开,并且扶起,出言安慰。
骑师走来,看了眼齐风云,见他并无大碍,转对众学子,喝道:“看什么看,都给我乖乖的跑马去,跑不完十圈,不许吃饭!”
众学子不敢冒犯骑师威严,低头而去,骑马绕道跑上十圈。
齐云满眼泪水,一股羞辱之感涌上心头,将腰带系好,就往赛道一旁的密林走去。叶潇天见状,忙跟上去。司马英方才去了别处,这会儿才回来,见满场不欢而散,他不明所以,见叶齐二人进了密林,他也走了过去,打算问个清楚。
“唉,司马兄,你这是要去哪里?”一名年约十一的少年见司马英要走,便开口问道。
司马英朝他一笑:“雷兄且好好玩,我去看看两位朋友!”
那名姓雷的少年一怂肩,向一棵大树之下走去,那里正有一名少女闭目吐纳。
密林中,齐云一拳重击在大树之上,鲜血流下,他也不知疼痛,红着的双眼透出一股子狠戾:“今日之辱,他日我必将十倍奉还!”
叶潇天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安慰道:“唉,此仇必报,然而不是现在,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学习,勤加修炼,他日有所建树,再去寻仇不迟!”
“对,你说的不错。”齐云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染血的右手,紧握,“自今起,我一定会加倍修炼,待日后修炼有成,再去报仇不迟!”
树林中传来兹兹声,旋即司马英走出,看向二人,哈哈笑道:“我说两位仁兄,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叶潇天大是诧异,失声道:“司马兄?”
司马英走来,看了眼齐云手上的伤势,又看了眼叶潇天,发现他们似乎情绪不是很好,便问道:“方才我看见赛道上有一群学子被先生罚去跑马,是出了什么事吗?”
“唉,”叶潇天长叹一声,将事情的经过解释了一遍,“事情就是这样,这些可恶的家伙,羞辱阿云,戏弄于我,此仇必报!”言讫,拳头握的咯咯直响。
司马英呵呵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紫霄派里很多新来的学子都会被抓弄一番,这已经不是什么新奇事儿,就连在下初入辟庸,也是与你们一样的情况,但是时间久了就会发现,其实根本没什么需要记恨的。”
“如此大辱岂能不报?”齐云恶狠狠地道,“日后我一定会十倍奉还!”
司马英轻轻摇头,说道:“在辟庸是一回事,出了辟庸又是一回事,以后大家仍旧是同门,没有必要结仇。虽然他们有错在先,但是如果我们犯错在后,恐怕事情就没有那么好收拾了。”
“我知道司马兄是为我们好,”齐云仍旧坚持,“但是此事我意已决。我要让他们知道,辱我者伤,欺我亲者死!”言讫,不由回忆起云梦村之事,一行清泪流下。
司马英一怔,显然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反而火上浇油,瞥向叶潇天,勾肩笑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啊,与其在这里发牢骚,倒不如与我一起去玩。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见司马英盛情如此,叶齐二人也无可拒绝,平复了心中不满,随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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