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香港他还有些工作。也许还有顾虑,二七年,他是积极反共的嘛。”
“可以告诉李济深,我们共产党人是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不计较历史的恩怨。福建事变时,我们也有对不住他们的地方嘛。这些旧账就不要算喽。”
“我们再做工作动员一下。”
“李济深托蔡廷锴带来的信我看了,他更了解国民党上层的情况,很多建议很好啊!参加新政协的成员的确可以比原来更扩大,甚至包括一些原来属于蒋介石集团的成员。但他的信中也有些糊涂认识,比如对美国、对苏联……”
“在民主人士里,这是带有普遍性的认识。”
“有合适的机会再回答吧。要注意,美国扶持第三势力,会想方设法拉拢李济深,李宗仁、白崇禧会利用老乡关系把他往桂系那边拉,蒋介石对香港也不是鞭长莫及啊……总之,夜长梦多,要催他尽快北上。”
“可是……”周恩来面有难色,“我们也不便勉强呀!”
“嗯,是不是找个合适的人促一促……”毛泽东吐了一口烟,思忖着。
“谁呢?廖夫人……怎么样?”周恩来说。
“好!就是廖夫人。”
70岁的何香凝拄着拐杖,在潘汉年的陪同下来到罗便臣道92号。
“廖夫人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李济深寒暄着。
“革命形势发展得这么快,任公怎么还不动身啊?”何香凝开门见山。
“中共打得这么好,民革也不能没有表现啊,总不好空着手去见中共吧。我在军队里有很多学生、故旧,在香港做策反工作更便当些。”
“蒋介石撑不了多久了,桂系也不行。依我看,还是早走的好。现在,革命的中心在北方,任公去了,就是把民革的政治主张昭告天下,在政治上好处更大。为任公个人的安全计,香港也非久留之地呀。”
何香凝的话引起了李济深的沉思。
“毛主席、周副主席都盼望任公早日登程,好当面向您请教。他们不断来电报问您的行期呢。”潘汉年说。
“哎,不敢当,不敢当。”
“毛主席高度评价了您托蔡廷锴转交的那封信,认为您说得很有道理,参加新政协的成员,的确可以更扩大。”潘汉年说。
“恩来也总说,任公在桂林主政期间,对他的工作帮助大呢。”何香凝说。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任公,莫非焕章遇难,你顾虑了?”何香凝问。
“廖夫人多虑了,”李济深摇摇头,“我是个军人。”
“任公再不走,我这个副主席可不奉陪了啊!”何香凝激将地说。
“廖夫人,容我再想想。”李济深急得脸色发红。
“毛主席让转告您,”潘汉年说,“过去的事情,请任公不必介怀。我们共产党是以国家、民族利益为重的。在福建事变时,我们也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