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衍成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的确是变了,是变的没礼貌了。在他的记忆里,姜菀月一直都是大家闺秀,最讲三从四德,以前他来的时候,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欣喜,她一定会急着邀他坐下,他不坐,她是断然不会坐的。
可是,她就这么坐下了,对他根本不管不顾。
不过,这点事,萧衍成尚可理解为她因他带回颜玉容而受了刺激,他便什么都不说,默默地忍了,直接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上。
“玉容的事……”萧衍成对着她,从来都是有话直说,好像同她多说一句都会浪费他的时间,这一次也是如此。
姜菀月看着他,微微蹙了蹙眉,她再次打量着他,人还是之前那个人,容颜也还是之前那张倾世的容颜,只是她面对着他,心境不同了。
这一次,如果她还被他迷惑第二次,那么她就太可悲了,重活一世也就白活了。
“颜玉容可以进门,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不等他说完,姜菀月直接打断了他,说这话时,她的拳头忍不住攥了起来。
萧衍成看着她,随即被她那眼神吓了一跳。那漂亮的眼眸里,此时此刻,没有之前的爱慕,只剩下恨,她对他的恨竟是这样浓烈,叫他费解,想来她气恼他带回颜玉容,也不至如此才对。
“你说。”萧衍成给出的答案很痛快,他本以为今天的谈话要在她的哭哭啼啼中艰难的进行下去,可是对面的人却出乎他意料的冷静。
姜菀月只是看着他,心里滑过一丝冷笑。她真想让过去的姜菀月看看,这就是她爱过的男人。
他的情绪从未被她牵动过半分,因为他不爱。即使她偶尔见到他情绪失控,那也不过是为了颜玉容,而她竟是那般痴傻,奢求着他的爱。
如果说她之前对他还有任何的幻想,那么此刻,在见到他如此清冷的目光之后,他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
从未有这么一个时刻,面对着萧衍成,姜菀月能够觉得自己如此平静,积攒了几十年的怨恨,要她一夕之间全部消除是不可能的事,可是现在,只是她可以不再为他动心,这就已经是可喜的进步了。
“只要一封休书,我回姜家,你就可以将颜玉容扶正了。”姜菀月看着他,无比认真地说出自己的决定。
如果她当初早能做出这样的决定,明白长痛不如短痛,或许就不用经历那么多的苦痛了。
萧衍成却是看着她,不说话,唇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倒当真以为她变了,结果却……萧衍成看着她开口,声音绝不留情,“我还以为你真的想通了,到头来也不过是在玩把戏,你明知道,我不可能休了你。”
姜菀月皱了皱眉,对萧衍成不听她把话说完而插嘴表示反感,“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可不可以不要随便插嘴。”
萧衍成又皱了皱眉。他说的的确是实话,当初那算命师说姜菀月是旺夫之人,只要二人结合必能助他如虎添翼,萧鼎天本就笃信天命,再加上萧鼎天本就对姜菀月的温柔识大体十分喜欢,休妻,首先萧鼎天那里就绝对不会同意。
姜菀月不理他,继续把自己的话说下去,“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只要郎中诊出颜玉容怀有身孕,而我这么久以来都无所出,到时候你便以萧家嫡长子不能无名无份为由,同你爹协商,为了大局,想必萧将军是不会拒绝的。”
萧衍成不说话,只是仔细地看着她,而这这回,他是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她连称呼都变了,叫得那样生分。
而他自然不会知道,既然她不愿再做萧家的媳妇了,那么她在管萧鼎天叫爹也没意思。
姜菀月的方法虽然是在骗人,但萧衍成仔细想过之后,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好,”眼神一凛,萧衍成答应得很是痛快,“不过,这事过些时日再说。”
“为什么?!”姜菀月猛的问他,忍不住耷拉着一张臭脸,她可是一天都不想再待在这里。现在他竟然说还要过些时日,她怎能不生气?
萧衍成微微眯眼,一双好看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他萧衍成不是傻子,他刚回来,就说颜玉容怀孕,就要休她,萧鼎天一定会怀疑,一但真相被抖出来,他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现在说恐怕我爹他会怀疑,等到过个一年半载,他们慢慢接受了玉容……”
“萧衍成,你个混蛋!”不等他说完,姜菀月气的几乎掀桌而起,她怒目瞪着他,简直想撕了他,“你可真够自私的,你和那颜玉容爱怎么不要脸,我都不管,可是你凭什么要我在这给你守活寡?一年半载?我呸!这种地方我一刻都待不下去了!”
姜菀月干干脆脆地骂了个痛快,可是光凭这几句话。她又怎能发泄得了她的怨气呢?
从始至终,萧衍成只是看着她,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寒光。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可是,现在他更好奇,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哀怨,甚至有些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女人,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萧衍成看着她,即便他带着别的女人回来,即使他让她独守空房,却也不值得她这么恨他吧。
姜菀月只是在心里冷笑,上一世她任他欺凌,而这一世,她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姜菀月重新坐下来,努力平静了心绪之后,喝了口茶看他,“一个月,我只给你一个月,努力一点,赶紧让她怀个孩子,然后我们好聚好散。”
萧衍成蹙了蹙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一来她的语气很不善,二来,她这样做,感觉像是她不想要他了一般。
当然心里活动不论怎么复杂,表面上萧衍成仍旧平静地点了点头。
“好了,”姜菀月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我困了,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