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在旁边看着可是急坏了,不停地喊,“老爷,你别打了,再打儿子都要被你打死了!”
姜菀月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萧衍成挨打,这么好的戏码,她一定要仔仔细细地看个清楚。
当初的自己就是傻,看到萧衍成挨打,便急着去拉萧鼎天,结果还被棒子误打了几下,回去身上都青了。
可是萧衍成呢?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跟着颜玉容走了。
眼见着劝阻无效,柳燕急得都快要跳起来了,突然看见了姜菀月,就像是看见了救命稻草,急匆匆朝她跑了过来。
“菀月啊,衍成他是混账,是对不起你,可你去劝劝你爹吧,在这样下去,他就要把衍成打死啦!”
姜菀月见这会萧鼎天已经打得差不多了,这才看着柳燕认真说道,“衍成他毕竟是我的夫君,我不会不管他的。”
柳燕盯着她,满眼的感动,“菀月,真是难为你了!”
姜菀月这才慢慢往萧鼎天那边走。杭锦一直在旁边看着,难道是她看错了?为什么她在姜菀月的身上看不到一点悲伤呢?
见萧鼎天打累了,姜菀月连忙走过去,拦着萧鼎天,一脸无可奈何,“爹,事已至此,动气也是没用,您只有衍成这一个儿子,莫要打坏了才好。”
萧鼎天虽然脾气十分暴躁,但却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的,听到她开口,这才放下了手里的木棍,然而仍旧气愤难平。
见萧鼎天把木棍放下了,颜玉容连忙搀扶着萧衍成起身,挨了打的萧衍成身子不太利索,显然萧鼎天下手下得不轻。
“菀月到了现在还在为你着想,你怎么能对得起她?!”萧鼎天愤愤地说着,气不打一处来。
萧衍成只是听着,现在萧鼎天越是夸她,他心里对她就越是反感。姜菀月看出来,却不说出来,反正现在萧衍成怎么看她都已经不重要了,所以她也没有感觉。
萧鼎天紧蹙着眉头,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将这问题抛给了姜菀月,“菀月,你说该怎么处置这二人,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最后,萧鼎天把这件事最后的决定权扔给了姜菀月。
她还记得,那个时候,颜玉容的出现给了她极大的不安,一向大方的她在这个时候坚决不同意颜玉容进门,结果却并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她越是想拆散他们,他们反倒贴得越近了。
这回姜菀月学聪明了。
故意摆出一副经过痛苦挣扎后的模样,姜菀月“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爹,不如就让他们留下吧。上好的种马都需多匹母马,更何况是萧家众望所归的大少爷?他想纳妾也没什么大不了。纳妾也好,倘若我们不允,若是衍成在外贪玩,胡乱从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身上染了花柳之类的,伤了他的身子不说,败坏了将军府的名誉,败坏了爹您的名誉,那就得不偿失了。”
“姜菀月,你……”萧衍成自然听出了她这话不止是在骂他,竟连颜玉容也一起骂进去了,自是愤怒异常。
萧鼎天却是不理会萧衍成,只是看着姜菀月,长叹了口气,“也真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这事,你真就不追究了?”
姜菀月看着萧鼎天,肯定地点点头。
萧鼎天再转过来看萧衍成,自是怒不可遏,“菀月如此待你,你如何对得起她?还不快跪下来,给她磕头赔罪!”
萧衍成愣了一下,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她。
这一幕姜菀月异常熟悉,那时候,萧鼎天也曾这样说过。而那时,萧衍成就这么看着她,她心一软,便说“不用他跪了,不需要他跪”,如此萧衍成便免去了这样做。
可是现在,她可不那么想了。萧衍成使劲看着她,姜菀月就像个没事人一样,好好地站在那。
“还不快跪!”萧鼎天又呵斥了一句,萧衍成再不乖乖照做,他可就要再次动怒了。
萧衍成很不情愿,但父命不可违,倔强如他,为了将这颜玉容留下,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还是缓缓跪下了。
姜菀月只是那么看着,看着萧衍成跪倒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给她磕头。天知道萧衍成有多不情愿,却还是只能照做。
柳燕在一旁可坐不住了,连忙起身相劝,“老爷,您怎么能这么荒唐?这世间哪有丈夫给妻子磕头的道理?快让衍成起来吧!”
说着,柳燕又急急忙忙给姜菀月使了个眼色。
姜菀月看着柳燕,心里却是冷笑。柳燕,真是她的好婆婆啊,进门的这一年虽说对她不差,可到底是偏心她的儿子,最终就全然不顾她的苦痛了。
见她还没有反应,柳燕盯着她好生诧异。姜菀月这才同萧鼎天开口,“爹,行了,衍成这样也算是给我赔罪了,你就消消气,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吧。”
听到她这么说,柳燕这才满意了。
萧鼎天只是长叹一口气,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不再说什么。待他坐下之后,姜菀月又走上前去,“爹,前些日子还有几笔账没理清,如果没事了,那我就先下去了,账房还有些事待我处理。”
萧鼎天看了她几眼,又急忙收回目光,大抵心里对她有愧,轻轻摆了摆手,声音有气无力,“菀月,你下去吧。”
姜菀月欠了欠身,这才朝着后堂走去。自始至终,她都只是往前走,再没看那萧衍成一眼。
杭锦连忙跟在她的后面,同她一起离开。
离了前堂之后,走廊上没有人他人走过,很是安静。杭锦一直走在姜菀月的身侧不时地看着她,见姜菀月神色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妥,杭锦越发觉得奇怪了,忍不住问出了口,“小姐,你没事吧?如果真的难受就哭出来,这里没人看到的。”
姜菀月正往前走着,听到杭锦这么一句,着实有些莫名其妙,便看向杭锦笑了,“你这个丫头才好生奇怪,这好好地,我为什么要难受?”
杭锦很是诧异,反应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小姐,少爷他这样对您,您难道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