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尘擦了擦竹凳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从袖中抽出一本《王摩诘诗集》,就着三月暖洋洋的阳光老神在在地看了起来。
春日阳光真好,可惜姜府并没有可以随意调戏容易脸红的小婢女,没有好吃的甜点和茶。
这里并不是缙云山。
想到这,灵台终于多了几分清明。
“少爷,宫里来了消息。”
她没有出声,依旧懒洋洋地半躺着。下人不敢轻易进园中打扰,又出声提醒了一次。竹子性凉,姜语尘此刻却万分贪恋这一丝凉意。诗中写禅,可惜她生来是一颗俗世之心。万事一旦急求,就露了丑相。姜语尘深知这个道理,她理了理并不乱的朝服,用早就冰镇好的凉水洗了面,重新束成男子发髻,趁着明亮日光往镜中望去。
镜中人眉眼如墨,但那一双重瞳却提醒着她背负着的罪恶使她永日不得做自己。
她只能是他,是当今左相之子——姜煜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