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国
“现在只有朕与你二人,朕千方百计寻你前来,更赦你所有罪,可知为何?”威严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无奈,多少个日夜了,她的去向竟成了一个谜久久不破。
“谢皇上不杀之恩,草民已听岩亲王说了一切缘由,并愿意为皇上寻人一试。”甄牛站在殿下,语气谦和却不卑微。
“她真的不是这里的人?”兆康问出之后又觉得自己这话太过多余。
“回禀皇上,她的确不是,而草民,也不是……”
“你也不是?”殿上的男人双手背后,面色凝重,眯着眼看着眼前跟他们长相特征并无差异的中年男人。
“回皇上,草民所说的句句属实!”
兆康看了一眼旁边岩商的表情,便相信了他的话。
“你可以开始了,朕只想知道她身在何处。”他已经快等的没有耐心了。
既然岩商可以找到他的师父,就说明他们之间一定有特殊而隐秘的联络方式,他一定可以找到她。
“回皇上,岩亲王之所以可以找到草民,是因为草民时常居无定所,所以传授了一套“遇千里”的玄术于他,学了此术,无论我们相隔多远都可随时千里传音联络上对方。
“那赵洛芊可会此术?”他的眼里闪现出一抹希望之光。
“赵姑娘未曾学过。”他教她的只有那几招最基本的,早知道有今天他肯定第一个教她遇千里。
“那你如何找她!”原本平静的男人,就像一根爆竹,随时都能被点爆,刚燃起的希望却又破灭了,这种痛苦他已经承受了无数次。
“皇上莫急”甄牛说着从胸口衣袋里拿了块精巧的石头,此石透明无色玲珑剔透:“此乃观天石,可看到任何人的当前的处境与场景,不妨用它一试。”
“那就快些!”
甄牛掀起长褂盘腿坐于地上,两手摆放在丹田之处运气发功,口中默念着赵洛芊的生成八字与姓名,片刻功夫,只见那透明的小石渐渐酝出了颜色,由浅变深,再由深变浅,再片刻又恢复透明。
“皇上来看!”
身边两人急忙探头望去。
“是她!”兆康惊呼。
石中人影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眼低垂,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目光呆滞地看着窗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没有死,她真的没有死,可是那是哪里?屋里豪华气派,丝毫不亚于之前所住的意云居,但光凭这内景如何分辨她的去向,又该往哪儿寻!
“看来,我们只有一直看着才能找到她。”光靠这一个画面是根本不行的。她为何一动不动,究竟在想些什么,多日不见,她消瘦了许多,憔悴了许多,是什么人救了她,那里是到底是哪里?
太多太多的问题急需要人解答,就是看上三天三夜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突然石头里的人像模糊了起来,不一会儿已消失不见,观天石又恢复了本来的样子。
“人呢?怎么看不见了?”兆康抓起石头使劲的晃了晃,怎么好端端的看不见了。
“皇上有所不知,这观天石每天只能用一次,每次也只有半柱香的时间。”
“什么!那要朕如何去找!”兆康急的瞬间红了眼睛,一副随时准备吃人的模样。
岩商上前安慰:“皇兄,只要她还活着,找到她是迟早的事,我们明日再试,明日不行,就后天,既然寻人之事已有了突破,就再给些时间吧,一定能找到她的”
“行了,下去吧!”兆康抬手打断他的话。
多少天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万幸,她还活着。
空明寺内
“施主,你的伤势尚未完全康复,现在不宜多动,不如养些时日再走。”看男子伤未痊愈便急于离开,一脸慈悲之相的老方丈诚意挽留。
“贺忠多谢方丈救命之恩,可在下有要事在身耽误不得”男人捂着胸前疼痛之处,单膝跪地谢过方丈的救命之恩。
“既然如此,老衲也就不再挽留,望施主多加保重,阿弥陀佛!”目送男子带着一身杀气离开,明安大师轻轻摇头,看来这恒国避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了。
傍晚时分,带伤的男人终于踏进了望月城,日暮下的小城一如往日般和谐平静,路人的表情更是宁静而平和,自从换了君王,他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好,自然心情越来越舒畅。
他藏匿在墙角下,不时地盯着不远处的“贺府”。
夜幕渐渐降临,下人将挂在府门两旁的灯笼点亮,正欲关门,一支手从外面按在门上。
“谁?”家丁警惕地问道,伸手去摸靠在门边的铁棍。
“是我”,听见回答,关门人愣了一秒之后脸上闪过一阵惊喜,随后赶紧将他让进屋,朝着外面左顾右盼了一番关上了大门。
“老爷,老爷!少爷回来了!”
“什么?忠儿?我的忠儿回来了。”颤抖而又苍老的声音从厅堂传出。
“父亲大人,孩儿不孝,让父亲担心了。”见到父亲不顾身上的疼痛,贺忠双膝跪下,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自幼丧母,是父亲独自将他抚养成人,父亲深爱母亲,一直不续二房,只他们父子两相依为命至今。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早已哭花的眼睛在看到失而复得的儿子后再次明亮了起来。
虽然回来了,可如今的贺府已不同往日,原本众多家丁也只剩了跟着最
久的一个,其它的都散了些钱让他们走了,一朝君子一朝臣,这个道理谁会不明白呢,他贺家几代都为恒国立下了悍马功劳,可如今新王用了非常手段上了位自然是不会再用原来的人,幸而新王念他年事已高饶了他一命,留了个空空的贺府供他居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忠儿,为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一双苍老的手掌抚摸着儿子的脸,反复地端详着。
“父亲,那日刺杀来的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死了,孩儿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既然老天爷留我不死,就是要我杀了那个狗皇帝为玉竹报仇的。”玉竹的血染红了他的双眼,一拳打在椅子上,那木椅瞬间摊散开来。
“忠儿,你可不能犯傻,如今的天下变了,切不可螳臂当车啊,老天爷好不容易把你送了回来,难道你让爹再看着你去送死吗?”听他说要报仇,原本喜极而泣的老人情绪激动起来,别说报仇,他恐怕连宫门都没进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