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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21.试探

回忆之前,她确实是个温婉柔弱的女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从十几岁开始就成了他的棋子,他给上三言两语就哄骗的她交付了身心,他相信她对他的爱绝无半点杂质,他甚至自信地认为,即使要她以命换他,她也会毫不犹豫心甘情愿地答应,可纵使她对他万般的好,也无法将他感动,只因她生在赵府,是他仇人的女儿。

上位之后,他宣她进宫,细细想来却有不同,她一改往日温柔眼里尽是仇恨。

可他全当是她在怨恨他的不告而别,并无它想,现在看来,此事并不那么简单。

可如果赵洛芊真的死了,那一直扮演她的女人究竟是谁?接近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兆康仿佛被千万个谜题包围怎么找也找不出答案,看来,若想弄清一切来龙去脉,必须唤赵然进宫,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赵洛芊,不管你是人是鬼,都休想掏出我的手掌!

“大哥?我大哥?”苏晓晨突然从圆凳上站起来,听珍喜说她的哥哥今日回宫要来看望,不由得大惊失色。

自打她成了赵洛芊之后除了珍喜和那个变/态,再也没有见过以前认识她的人,所以也从来也没人怀疑她的身份。

虽说,她有赵洛芊全部的记忆,可那个人是她的亲大哥,自然十分地了解原先的赵洛芊,不知道能不能唬的过去。

“芊儿……”许久没有见到妹妹的赵然情绪格外激动,三步并一步跑进了福月宫。

身为监牢总督,他每天面对无数犯人,面对皮开肉绽鲜血淋漓的场面他已麻木,背后经常有人说他是冷血督头。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男人,其实,他也有死穴,那便是这个他最最疼爱的妹妹。

听见喊声未等哥哥进门,她直接向门口迎去,待人到跟前抢先开口道:“哥哥,近来可好”语气里满是无尽的思念。

“我很好,只是妹妹你受苦了”前段日子被皇上派出宫去密查鲁州贪官,三日前又被急招而回,并听说了妹妹所发生的一切,痛心疾首之余,他没忘了此次前来的真正目的。

兄妹二人许久未见,自是聊了许久。

话题说到小时候的他体弱多病之时,赵然从腰间裹带里取出一枚玉牌握在掌心问:“妹妹可记得它?”

苏晓晨接过手里仔细看了看,此玉晶莹剔透,内有虹光萦绕,正面刻着麒麟反面刻着“东南西北”四个字,这是他的护身玉符。

“当然记得,十岁那年哥哥得了伤寒,喝了很多药都不见好,母亲大人心急如焚连夜去冷安寺为哥哥求的玉牌。”

她觉得自己正在参加一场开卷考试,意义对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全部答对就好。

“来,这是哥哥专门让人从关外买的马兰饼,快来尝尝吧。”赵然突然想起什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黄纸,层层打开后,里面是两块色泽淡青,气味诱人的软饼。

嗯?马兰饼?那不是赵洛芊最不喜欢吃的东西吗?奇怪,他是她的亲大哥怎么会不知道?

对了,他这次来一定是来试探我的,从一进门他就有意无意地抛出了一大堆的问题,现在更是出此大招。

“看来哥哥已经快要把我这个妹妹给忘了……”晓晨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表情说道。

“芊儿你怎么这么说……我可是……哎,别哭啊芊儿,到底是怎么了”赵然看到妹妹哭,立刻乱了手脚。

“我自小就对马兰过敏,从来不吃马兰饼,哥哥还带过来让我吃。还说你没有忘……”说着说着又嘤嘤地哭了起来,金丝手帕捏在手里,轻轻地拭了拭眼角。

赵然伸手狠狠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懊恼道:“芊儿别哭,大哥一时忘记,对不起对不起……”看她流泪,他的心都要碎了,他赵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人哭,尤其是这个最宝贝的妹妹。

好一番哄之后,泪眼连连的女子终于止住了哭泣,心里的不安又加了三分,他怎会好好的来试探我?一定是有人察觉到什么了,看来这里实在不易就留,得尽快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情况如何?”兆康双手架在胸前,背对着前来禀报的赵然问道。

“回禀皇上,微臣一番交谈之后,十分确定她正是令妹赵洛芊,绝不会错!”

“哦?为何这般肯定?”赵康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显然跟他预计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直觉向来敏锐,而且岩商的命书也绝对不会出错。

“先不说长相完全一样,连手掌中的朱砂痣都是一样,微臣更是问了许多只有我兄妹二人才知道的事情,她也都能对答如流,无不知晓。”

“难道就没有一点异样?”兆康的声音又冷了一分,似乎不问出想要的东西,誓不罢休。

“要说不同,唯一稍有差别的就是眼神……”

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画面,妹妹的眼神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怎么不同?”看来,他并没有猜错。

“微臣发现洛芊的眼神比以前多了份刚强之气,透着一种坚毅,以前她的眼里只有单纯和柔弱之光”赵然跪在地上如实禀报。

“嗯,退下吧。”他要的就是这个。

话可以是谎话,人可以是替身,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你藏得再深还是露出了马脚。

“皇上,微臣斗胆猜测,变化怕是因为这几个月洛芊受了不少的打击才会……才会……请皇上开恩,看在她怀过皇嗣的份上不要与她计较。”赵然看皇上脸色微变,立刻为妹妹求起情来。

“退下吧,朕自有分寸!”兆康大手一挥,让他离开。

“是”赵然无奈,只能先行离去。

刚才那番话自己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点虚假,可他的心却十分忐忑。

门轻轻地被推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借着月光可清楚地看见她紧皱着眉头。

当他开始相信她不是赵廉之女时,除了讶异还有一点高兴,她不是赵洛芊,那么也就不是他的仇人。

或许……

在没有弄清真相之前,没有或许。

兆康用手指划过她光洁的脸颊,在耳鬓取出一丝秀发轻轻把玩。

本就睡不踏实的她感觉到脸上传来的阵阵酥。痒,缓缓睁开了眼。

“是朕”在她发出尖叫之前,他先发出声音稳住了她的情绪。

“你……皇……皇上……”他很久没来了,今天怎么三更半夜地跑来了?莫非……

想到这里,她本能地把被子往身上拽了拽。

“朕就让你这么害怕?”兆康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眼底深不可测,透着皎洁的光芒。

“没,怎么会……”她慌忙解释,“啊……”可还没等她说完,他一把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朕问你,你究竟是谁?”兆康阴冷地声音向来自阴曹地府般令人不寒而栗。

“皇上,皇上怎么这样问啊,我……臣妾是赵洛芊啊……”被他这样一问她觉得自己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天呐……他该不会知道了自己是个冒牌货吧。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究竟是谁?”他没有那么多的耐心陪她演戏,疾言厉色地问道!

“臣妾是原丞相赵廉之女,赵洛芊!”回答字字铿锵有力,不留一丝余地。

她知道,这时候说真话死的更快一些,电视里看的多了,欺君之罪,株连九族,就算她说的是真的,他也根本不会信的啊。

“真正的赵洛芊早就死了,是谁派你来的?若是从实说来,朕姑且念着你的小产之痛饶了你,可你若抵死不认,那就不要怪朕无情了。”这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换做以前,他根本不会跟她啰嗦半句,无论真假直接杀了以免夜长梦多,可现在,他居然一步步地给她退路。

可许久的沉默彻底惹怒了他。

“你不说自会有人说,既然你是假的,那么想必你身边的人也是假的。”

哼,我就知道,除了这一招能不能换点新鲜的啊?每次都是拿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要不是我心肠好,能被你吓到?

“皇上,不是臣妾不说,臣妾是怕说出来没人会信,反倒落个欺君之罪”

本来就是,这种事说出来还不被当疯子关起来才怪。

“你可以试试”他放开她的手,像判官一样盯着她。

“我说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信吗?我说我来自几百年后的世界你信吗?我说我醒来就变成赵洛芊了你信吗?”豁出去了,想知道那就全告诉你,爱信不信自己去消化吧。

“你!”

竟敢在朕面前自称“我”,姑且不计较这个。

“几百年后的未来?你当朕这么好骗?”她是疯了吗?听过无数谎话,还第一次听到这种骗的这么不着调的,简直是在侮辱他。

“呐呐,我刚才就说了,说出来你也不会信,你看吧你根本不会理解的。但是放心,我是不会害你的,而且就算想害你我也没这个本事不是吗。”

好久没有这么轻松的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疯了,否则怎么会睡得好好的起来把一切都说了,而起是对着这个变。态。

兆康看着她的眼睛,确实不像是在说谎,反倒是有一种解脱后的轻松,可她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要他怎么相信?

“朕看你真的是病的不轻,明日太医会来替你诊脉,三日后若再听到这些疯言疯语,你就直接去地府报道吧。哼!”

说罢,面色铁青的男子,拂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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