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的白昼越来越长,天气越来越暖,冷冬渐尽,暖春渐至的时候,安于现状也变得理所当然。
书桌靠着墙放置,一抬眼是白色而非身侧窗外灰白的楼宇和楼宇空隙里的天空,被窗户上的花纹铁栅栏分割成狭小的区域,整个冬天里的阴晴和心情都在这扇窗里。穿过玻璃的阳光褪去寒风做的衣裳,有着那天我们等车时站在墙角躲避冷风一样的温度。
我不清楚自己到底为什么撒谎就如同不清楚圆谎到底有多困难一般。等待被谅解的三分钟像可恶又无辜的罪犯等待法官宣判一样漫长。是的,我是坏人,十六岁的时候没有人这样认为,二十二岁的时候,很多人这样认为了。
我不知道那杯咖啡原来那么苦,只是满心欢喜的想试一下新得到的大瓷杯子,瓷白色把咖啡的褐色衬着更诱人,把牛奶的白色映着更深纯。印象深刻的咖啡是在学期期末考试的时候,熬夜到很晚仍会有人陪我在QQ上断断续续地聊天,即使她在远方,无疑是有乐趣的。我有始有终地把苦涩从沸腾喝到冰凉。
他很少在某一天连续给我打十几通电话,如果是,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的重要,让我不知所措,让我撒谎而又无力圆谎,让我卑微到尘埃里。当我想要理清整个过程的时候,记忆却模糊起来变成没有界限的对与错。
我握住笔一笔一划写下来的是希望自己能够记住的承诺,纵然我的承诺显得那般苍白。我说我的头发乱成一团的相亲相爱,我说学会缝纫便可以省下很多买衣服的票子,我说对不起,每一次都是诚心诚意,可说多了终究会成为别人眼里那个喊狼来了的孩子。
整个冬天我都困在有暖气的房间里,白雪铺满世界,冷风吹得枯枝左右摇摆,行人包裹得结结实实,这些都是眼睛看得到的寒冷,春天延续冬的冷意,树枝抽出新芽,湖里的冰融化,厚重的毛衣被脱下,我想离开这扇铁栅栏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