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口喻,要你们全力协助震八方,不论他吩咐什么,你们照办就是。”那白衣人也没有理会领军,他此来,是传达皇帝口喻的,实际上,哨营的人是看不起王京禁军的,哨营之中个个都是经过严格选拔,武艺超群的勇士,绝没有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而禁军中,多收达官贵族的子弟,他们善于偷奸耍滑,依靠父辈关系加官进爵而耻于勤勉,哨营自然瞧不起他们,用哨营统帅的话说,不是一群废物拿上刀剑就能称之为军队的。
“是,是,我们一定竭尽全力.”领军这时才反应过来,急忙回话,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哨营军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待那白衣哨营军走出驿站,领军还双手抱拳作行礼状愣在那里。“呸,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他以为自己是谁啊,也太嚣张了.”一个禁军忍不住骂道,一边骂一边看向领军,似是想在老大那里获得些支持,岂料他的话并没有得到领军的同情,反而得到了一个白眼,他也只好闭嘴。
像出城时一样,回城时震八方也是悠哉游哉,边走边欣赏街景,他不禁暗暗得意:“如此繁华,不愧是我虞乡城!”走了一阵,看了一阵,又在心里叹道:“虞乡城的姑娘们真是漂亮啊!”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远处街上闲逛的,不是谢老爷子和七公子吗?此时谢家爷孙也已经发现了震八方。
三人相遇,谢老爷子恭敬的问候道:“县太爷早啊。”震八方一愣,随即明白,答话道:“谢老爷子早啊,本县看今天天色不错,就早早的出来看看,以使不辜负这大好的晨景。”
“县太爷早安。”谢晓七开心的向震八方打招呼到。震八方将目光转向谢晓七,此时的谢晓七已不是进城时脏兮兮的样子,他一身素衣,精神饱满,清晨的阳光照在他那清秀的脸上,看上去让人格外的舒服,只是那一双睡凤眼,不是十分的精神,不过在震八方看来,瑕不掩瑜,他的心里,此时可是欢喜得很哪,震八方不禁在心中暗喊:“看啊,这就是七公子,这就是我家少主啊!”
“晓七啊,那边有卖糖葫芦的,我给你三纹钱,你去买三串来,我请客,好不好?”说着,震八方从袖中取出三枚铜钱,递给谢晓七,谢晓七看着这三纹钱,却没有收。
“去吧,这三纹钱,权当借的,我会还县太爷的。”谢家爷爷说道。“嗯。”谢晓七答应一声,震八方哈哈一笑,不等谢晓七伸手来取,就一把抓过谢晓七的手,将钱塞到他的手里。
谢晓七一走,震八方半开玩笑的说道:“谢老爷子,您有钱还我吗?”,谢家爷爷则颇为得意的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瞧,这是什么?别说三纹,就是三十纹,我也还得起。”震八方一乐,谢家爷爷说道:“我谢某人这辈子不偷不抢,知道这是哪来的吗?”震八方摇了摇头,谢家爷爷继续说道:“是去你那儿的那群官兵送我的。”随后,谢家爷爷将那天如何挨打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而后说道:“我看他们的反应,怕是不知道我和谢寂的事。”
震八方哈哈一笑,道:“时间真是个磨人的东西,曾经豪迈的您哪去了?谢老爷子,您太过小心啦,何必去受那皮肉之苦?”
这时,谢晓七从糖葫芦摊贩那里回来了,他先将一支糖葫芦递给震八方,说道:“县太爷,这是你的。”震八方几乎本能的伸出双手去接,随后反应过来,将右手收回,而只用左手去取。谢晓七将另一支递给爷爷,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爷爷喜欢吃枣儿,我挑了个红枣儿的给爷爷。”
震八方心中突然想到一件事来:“即便城中没有哨营的人,也要小心,与谢家爷孙,还是少接触为好。”于是震八方向谢家爷孙道:“你们随便玩,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先走啦。”说完,就回县府去了。
谢家爷爷也是忽然想到一件事来:“哨营的人虽然没有跟进城来,保不齐城中会有一些哨营的眼线,还是不要太过招摇为好。”他对谢晓七说:“晓七啊,爷爷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吧。”谢晓七心想:“爷爷以前走个十几二十里地的,根本没有问题,今天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累了?一定是爷爷年纪大了,也该服老了,我以后一定要多照顾好爷爷才是。”之后,两人就沿着来时的路,又回到那破院子之中。
自上次去了县府之后,小乞丐们带回许多馒头,烧饼之类的“存粮”,这几天,倒是不必再外出讨饭了。
破院子里,十几个孩子或躺或坐,百无聊赖,谢晓七回到院中,也是无聊,他看见响儿在那里,心头想起一件事来,走到响儿跟前,用手指戳了戳他,说道:“响儿,我问你一件事儿呗。”响儿眉头一皱,说道:“什么事儿?”
“你还记得上次那位徐公子吗?你说要给我说说他怎么得罪你们了,你也没说,这会儿没事,你给我讲讲呗。”原来是这件事,因为徐公子替他们爷孙说了好话,谢晓七心里一直觉得欠着徐公子什么东西。
“他呀,”一听谢晓七问这个,响儿立即来了精神,正义凛然的说道:“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伪君子,你是不知道,以前啊,还是上一位县太爷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兄弟几个在大街上讨饭,蛋儿不小心碰倒了猪头派店里的肉架子,猪头派多霸道啊,当时就叫我们赔钱,我们哪有钱赔他们啊,猪头派就把蛋儿抓到县衙去,说要把蛋儿关到县衙里去,让他一辈子出不来,我当时都急哭了,求周围的人借钱给我,可是哪有人会借钱给乞丐啊,那时,那个姓徐的就递了一包铜钱给我们。”
“这不是很好吗?”谢晓七问道。“你不知道,那包铜钱的假钱!”响儿气愤的说道:“害得我也被关了进去,还受了不少刑。”
“那后来呢?”谢晓七问道。“后来一直到现在这个县太爷来了,重新审了案子,才把我们放出来。
“可是假钱是从徐公子那里来的啊。”谢晓七说道。“哼,当时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是那狗官一听说姓徐的,就说我们是诬陷,两罪并罚,他们一定有勾结。”
谢晓七长叹一声,道:“人不可貌相啊。”
再说震八方,他回到县府之后,并没有去办所谓的公事,而是去花园鸽笼中取出一只信鸽来,看四下无人,将一写有密信的白色布条附于信鸽翅下,之后将其放飞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