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顺利地走出了卧虎峰，来到山外的大道上。
惠果禅师问道：“居直，你认识我么？”
小居直说道：“不认识。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呢？”
惠果禅师说道：“我们见过面的。”
小居直说道：“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呢？”
惠果禅师说道：“那时候，你还很小，当然不记得了。”
小居直问道：“啊！我们要去什么地方？”
惠果禅师笑道：“你不是要拜我为师，学习惩治坏人的技艺吗？咱们先到一个地方去，需要一两天。”
小居直问道：“他们称呼您为惠果禅师，禅师是什么呢？”
惠果禅师说道：“禅师就是在佛门中有了一定修行基础的人们。”
小居直马上说道：“我明白了，禅师就是和尚。今后我也要作和尚吗？”
惠果禅师说道：“和尚？在我们佛教之中，和尚乃是至高无上的意思，只有释迦牟尼才可以当得起这样的称号。”
小居直好奇地问道：“释迦牟尼是个什么人？”
惠果禅师反过来问道：“你知道天竺国吗？”
小居直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惠果禅师说道：“在我们华夏西南万里以外，有一个与我们中华差不多广大的国家，叫做天竺国，又叫做印度国、身毒国。”
小居直说道：“啊，印度？我好像听说过。”
惠果禅师继续说道：“同我们中华一样，天竺国的内部也有许多小的国家。释迦牟尼就是其中迦毗罗卫国的王子，他姓乔达摩，名字叫做悉达多。”
小居直说道：“那里的姓名长长的，一大串，一点儿也不好记。师父，听您这么说来，天下不止我们华夏一个大国了？”
惠果禅师说道：“是啊！在印度东北数万里以外，还有伊朗、埃及等大国，其他的小国还不计其数呢。”
小居直咋舌道：“哎呀，天下如此之大，我怎么不知道呢？”
惠果禅师笑道：“不单你不知道，我们华夏国中，还有多少人不知道呢！”
小居直又好奇地问道：“释迦牟尼既然是王子，怎么当起和尚来了？”
惠果禅师说道：“释迦牟尼看见天下的人们受苦受难，便静思默想，得到了大觉大悟，创立了佛教，帮助人们脱离苦难。”
小居直说道：“原来佛教是这么来的，要依靠静思默想！”
惠果禅师接着说道：“因为乔达摩 悉达多是释迦族人，所以人们才称他为释迦牟尼。释迦就是仁慈的意思，牟尼就是寂默、清净的意思。释迦牟尼，意思说他是释迦族中的圣人。”
小居直不由得说道：“照您这么说来，他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
惠果禅师说道：“是啊，他是天下最大的好人！普天之下，不论东方的帝王还是西方的国王，谁真正想到过要百姓们彻底地脱离苦难呢？乔达摩 悉达多做到了这一点，所以人们才称他为释迦牟尼佛。”
小居直问道：“什么又叫做佛呢？”
惠果禅师说道：“佛，就是觉悟的意思。佛以般若的智慧，从自己的思想内部去论证宇宙和人生，从而打破了无名的烦恼，成就了觉悟之道，达到了大智、大悲、大能的境界。”
小居直说道：“这么深奥呀，我可记不住。”
惠果禅师说道：“佛也可以说是一个理智、情感和能力都同时达到最圆满境地的崇高人格。佛讲究不但自己要觉悟，还要帮助别人也觉悟。自己觉悟叫做自觉，帮助别人觉悟叫做觉他。而这种自觉和觉他的工作，只有同时达到最圆满境界的人，也就是成了佛以后，才能够办到。”
小居直说道：“我常听人们说起西天佛祖，他就是释迦牟尼佛吗？”
惠果禅师说道：“不错，这是世俗中人们对于释迦牟尼佛的尊称。在佛教中，也有不同的派别。我们这一派，叫做密宗，是最高境界的佛学。在我们密宗里，释迦牟尼佛有三种化身，分别是：毗卢遮那佛，卢遮那佛，释迦牟尼佛。毗卢遮那佛是光明遍照之佛，又称大日如来佛，他是我们密宗里至高无上的根本佛。”
小居直咋舌道：“呵呵，那么我也要学密宗的佛法！”
惠果禅师不由得念诵道：“阿弥陀佛，你果然与我密宗渊源深厚！你想学佛这是好事，可是学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得慢慢地来。我现在就是带你去师祖那里入门。”
小居直急不可耐地问道：“好啊，师祖在哪里？我们还要走多久呢？”
惠果禅师说道：“你不要着急。师祖住的地方叫做峨眉山，并不是很远，但是如果平常人行走，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我们过去，却不过半个时辰。”
小居直吃了一惊，连忙问道：“我们怎么可以那么快？”
惠果禅师说道：“你听说过腾云驾雾么？”
小居直说道：“听说过啊，可是我们能够腾云驾雾吗？”
惠果禅师说道：“你现在闭上眼睛，我让你尝尝腾云驾雾的滋味！”
小居直平常听人们说起过腾云驾雾，但是并没有真正地看见过，更加没有亲自尝试过，这时候立即高兴万分地说道：“好啊，我也要腾云驾雾了！”
惠果禅师说道：“你闭上眼睛，牵着我的手，不用害怕，我们这就腾云驾雾去。”
小居直果然闭上了眼睛，任由惠果禅师牵着他。两人的身子腾空而起，就在蓝色的天空中飞腾起来。小居直虽然看不见身边的蓝天白云，但是感觉得出呼呼而过的清风，心中不由又惊又喜。
过了一阵，惠果禅师说道：“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小居直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和惠果禅师已经来到了一座宏伟的寺庙门前，于是问道：“师父，这是一座什么庙子？”
惠果禅师说道：“这是峨眉山上的白水寺。这座寺院建立于东晋时期，最早称为普贤寺，唐朝重建以后，才称为白水寺，又叫做万年寺。”
小居直问道：“师祖住在这座庙宇里？”
惠果禅师说道：“不错，我们进去吧？”
小居直却说道：“不，这地方十分好玩，我们先在外面玩玩吧！”
惠果禅师同意道：“也行！”
他们所站的位置，视野十分开阔。只见远处低峦万千，近处翠岭层叠。山中春风阵阵，岭前白云翻飞。
小居直不由得说道：“好美的风景！”
惠果禅师说道：“不错！这白水寺的风景极佳，特别是‘白水秋枫’最为出名！”
小居直问道：“什么叫做‘白水秋枫’呢？”
惠果禅师说道：“秋季到来的时候，雨水和着白云轻飞，秋风同着雀鸟呼叫，层林尽带雨雾，古树一片葱茏。这样一种景象，便是‘白水秋枫’。人们常常说‘峨眉十景’，其中便有这里的‘白水秋枫’。”
他们在外面玩了很久，小居直才说道：“师父，我们进去吧！”
惠果禅师问道：“你不想玩了？”
小居直说道：“师祖住在这里，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吧？”
惠果禅师点了点头。
小居直他们来到白水寺前，首先看见一座奇特的砖殿。
砖殿是一座穹隆圆顶的方形建筑，除了大门是用木料制成的以外，其余的地方全部用砖块拱成。砖殿外面的墙壁上，还装饰着斗拱、垂柱、横眉和窗根。拱殿的顶上，还竖立着五座白塔和四只吉祥兽类，大门上面还有“圣奉万年寺”五个涂金的大字。远远的望去，砖殿别具一格，风格新异。
小居直问道：“这座砖殿怎么没有梁柱之类的东西？”
惠果禅师说道：“居直真正聪明，一眼就看出了这座砖殿的特点！这座砖殿便是闻名天下的‘无梁殿’呢！你进来看看，会更加稀奇！”
他们走了进去，看见殿堂的中间，有一个骑着铜象的菩萨。那铜象遍体白色、腹中空空，四条腿分别踏在三尺莲座的上面。它四体有力，古朴雄浑，双目炯炯，栩栩如生。象背上的菩萨，坐在莲台之上，体态丰润，衣纹线条流畅，花冠雕刻精致，手执如意，表情庄严。
小居直大感好奇，上前摸了又摸，问道：“这个菩萨是谁？骑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惠果禅师笑道：“这个菩萨便是普贤菩萨，峨眉山就是普贤菩萨的道场。他骑的不是怪物，而是南方才有的大型动物——象！这处风景，便是闻名天下的‘普贤菩萨骑象。’不到峨眉山，你是看不到这处景观的。”
小居直仔细看过去，殿内四壁的横台上，还有铁佛三千多，金人十二个，罗汉数百个。殿内的顶部画有四个彩色仙女，她们怀抱琵琶、箜篌、芦笙、笛子，一个个衣带飘舞，形象十分生动。
小居直由衷地说道：“这座寺院一定很著名！”
惠果禅师说道：“白水寺最著名的东西还不在这些，而在于它珍藏着我们华夏佛教的一大宝贝！”
小居直好奇地问道：“什么宝贝？”
惠果禅师说道：“焚文贝叶经。”
小居直又问道：“什么是贝叶经？”
惠果禅师说道：“就是刻在贝多罗树叶上面的佛经。”
小居直问道：“树叶上面可以保存佛教经文？”
惠果禅师说道：“是啊，贝多罗树叶有不蛀虫、不发霉、不干碎的特点，所以能够长久地保存经文。贝叶经已经有了干年的历史，内容是梵文的《阿含经》。”
这时候，从普贤菩萨像的背后，走出了一个异域之人来。这种人是小居直从来没有见过的：他白白的皮肤，蓝色的眼睛，金色的头发，高高的鼻梁，一口的络腮胡子。
小居直吓得马上躲在了惠果禅师的背后。
惠果禅师立即恭恭敬敬地上前，先对那人合掌行礼，又转过身子来，对小居直说道：“徒儿，你还不赶快过来拜见师祖？”
小居直战战兢兢地说道：“他是一个什么人，怎么这样奇形怪状的？”
惠果禅师喝道：“居直，你怎么这样说话？他可是师父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呢！”
那人用汉语说道：“惠果，孩子小，你不要吓着了他，让我来告诉他吧。”说罢，他轻轻地用手向小居直一召，小居直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走到了他的面前。
那人将小居直看了又看，友好地对小居直说道：“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有好几种颜色的人类。你们华夏人类是黄种人，我们西方人类是白种人，还有一种人是黑种人。不论白种人、黑种人还是黄种人，我们都在佛祖的庇佑下。”
小居直便大着胆子问道：“师祖，您老人家叫什么名字呢？”
那人哈哈大笑地说道：“有趣，这孩子直率！我的名字么？叫做善无畏。”
小居直高兴地说道：“这倒与我们华夏人类的名字相同，只有三个字！”
善无畏说道：“呵呵，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小居直说道：“我姓柳，叫做居直。”
善无畏说道：“你为什么想学佛呢？”
小居直说道：“如今世道变坏了，坏人欺负好人，我要在佛这里学成惩戒坏人保护好人的本事，拯救天下的百姓。”
善无畏说道：“很好！可是学佛是很辛苦的事情。你不怕吃苦么？”
小居直说道：“为了学好本领，什么苦我都能吃！”
善无畏说道：“当今天下，众生尚在劫难之中。你如果学佛法，我要你去拯救众生，可能要牺牲自己的肢体甚至于生命，你愿意吗？”
小居直毫不迟疑地答道：“只要是拯救众生需要，我柳居直义无反顾！”
善无畏转过头来，对惠果禅师说道：“你先教他《瑜伽念诵法》，然后传他《十炼法》吧。”
惠果禅师点了点头。
善无畏又对小居直说道：“你如今拜了惠果为师，可要好好地跟随他修习佛法，以后光大密宗，拯救世人。”
小居直说道：“师祖放心，我会用心修习佛法！”
善无畏伸出手来，轻轻地摩了摩小居直的头脑，然后哈哈大笑地说道：“惠果，你这个徒弟收得好！如今我已经见过了他，你就带了他回去吧！”说罢，突然转身不见了。
小居直奇怪地问道：“师父，他让我们回去，什么也没有教过我呢！”
惠果禅师笑道：“你觉得师祖没有送给你什么东西是不是？可是刚才他在你的头顶上按摩了几下，却是你一辈子也受用不完的福分呢？”
小居直大吃一惊，问道：“这有什么用处呢？”
惠果禅师笑道：“师祖在你的头顶上按摩了几下，已经将佛门的根基给你植入了。你修行起来，每一天的进步，都要超过别人几十年呢。”
小居直听了，心中大喜。
惠果禅师和小居直离开峨眉山返回嘉州。
一路上，惠果禅师给小居直讲了佛教的许多事情。
原来，佛教教义的博大宽容，很容易被全人类特别是受苦受难的人们所接受。因此，佛教创立以后不久，就广泛地流传于亚洲的许多国家。
东汉时期，明帝梦见一个金色的人体飞行于宫殿的庭院之中。第二天早晨，他向大臣们询问。太史傅毅回答说：“如今西域出了个大圣人，他的名字叫做佛，陛下梦见的金人，恐怕就是他了。”
汉明帝说道：“传诏，让他过来见朕。”
傅毅说道：“西域并非王土，他不一定就会听从陛下的召唤。况且这种大圣人，也不宜召来召去的。”
明帝不由得懊恼道：“那该怎么办呢？”
傅毅说道：“如今西域之人十分敬慕、崇拜佛，只要我们与佛结了缘，西域的人们就会主动和我们友好往来。因此，要搞好与西域的关系，不如我们派出使者，前去寻访结缘。”
汉明帝说道：“好啊！”于是汉明帝派遣中郎将蔡愔，带领十八个部属，前往西域求佛。
蔡愔等人在前往西域的途中，恰巧遇上了前来华夏国传播佛教的竺法兰、摄摩腾两个人，他们带来了佛像和许多的佛教经卷。为了来到华夏国传播佛教，他们在西域学习了许多年的汉语。
两起人马一碰上，相互询问之下，都是一个目的，于是皆大欢喜。
他们用了一匹白马，驮着佛像和经卷，来到了东汉首都洛阳。
汉明帝见到竺法兰、摄摩腾两个异域僧侣，又接受了他们献上的佛像和经卷，还听了他们讲解的佛教故事，不由得心中大喜，立即下达诏书，在洛阳城中建立了白马寺，供给竺法兰、摄摩腾二人居住，并且定期拨付给粮食和布帛，让他们安心地在洛阳城里生活。因此，白马寺成了华夏佛教中最早的寺院。
摄摩腾与摄摩腾二人，一心一意地翻译佛教经典，译出了最早的汉语佛教经典《四十二章经》。
这正是：福至心灵便通窍，缘来佛法自入心 。不知柳居直是否学成密宗佛法，且看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