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忆出自将门,此下一看,果然是虎门无犬女。影随乐起,剑走偏锋,似是所有的光亮都聚集在那条光洁的器具之上。平击见左右随意,轻如曲水流觞,一点剑心在心间,弦音四溢身影纤然落花入流残红醉眼;上挑视游龙骤起,啸若余音震弦,一缕剑气过云天,背乐轻扬余袂成纱遗世独立羽化登仙;下坠觉凤落九天,形似浴火重生,一道剑影众惊觉,残声悲鸣万转红衣落尘百鸟朝凤醉去艳绝。
剑舞终了,许久无声,直到有人惊醒才掌声雷动。索忆的嘴角有缕傲然的笑意,闻玄烨赏赐,只端正地行礼谢恩,让丫鬟碰着那通透琉璃马款款回席。
我一时还有些未回神。从不曾想过竟有人可以将那饮血的长剑使地这般的美。昔日柳品笙挡在身前奋力杀敌的样子宛似历历在目。为何,同样的物品到了他的手中,却是残酷地令人窒息。
眼角入了人影,抬头才见是索忆一行已到了近旁。我自斟了杯茶本并不怎么在意,却是忽见那丫鬟没来由地晃了下,身子一倾,手中的琉璃马虚晃过一个弧度,在我面前的地上“啪”地一声碎作细屑。
微微皱眉,抬眼只见索忆一脸怒意地训斥道:“冬儿,你怎这般大意!御赐的东西,你担得起吗!”
那叫冬儿的宫女闻言浑身一颤,已然跪在了地上,惊地词不成句:“主子,主子饶命。冬儿不知宜贵人会把脚伸出来,没反应就已踩了上去。主子,冬儿不是故意的,冬儿不是……”
此时四面早已一片寂静,这话即使轻,在场的所有人却已听得清清楚楚。视线悉数落在了我的身上,轻地挑眼,我冷眼看着那主仆二人,心下已然明了了几分。睁眼说瞎话,也不过就她们这般了吧。知索忆并不是就此罢休,我也不反驳,只这样一脸坦然地看着她。果不多会,她又凛然开了口:“宜贵人,莫不是几日来皇上没去你那,心里不舒坦了?但这毕竟是御赐的东西,你也不该拿这个撒气的吧。再不然,是想得到独宠?”此言一出,周围众人都一副了然的神色,显然也都以为我是因为一心争宠而心怀妒忌才出此下策。
本来这一切也安排地很巧妙,若非我和玄烨之间现下的这种特殊状态,的确是“证据确凿”。可惜此时索忆这出费尽心思所演的戏码一心记挂着的主要听众却显然兴趣淡淡,只是有意无意地顾自喝酒。
颇是无所谓的,我道:“方才未在意,倒是对不住忆贵人了。宛文那倒也有几样值钱的东西,不嫌弃的话,改明儿我就给贵人送去。”话里我并没有承认是自己故意伸的脚,但在那些人的眼中估计也差不到哪去了。小桃在一边死拽我的衣角,被我凝沉的视线扫过后,才一脸怒意地站回了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