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在耳边呼啸,我只是被拖着没命地跑。虽然我来此是穿了一身的便服,且是普通汉家女的那种绣鞋,但一路跑来仍是摩地足裸生疼。去势一下子停住了,我朝前方望去,不觉苦笑:“刘大人,你还是自己走吧,不然改明儿就每人替宛文烧香了。”
面前那些个和身后追兵装束一样的人想来是也敌非友,刘品笙既能不惊动他们只身进来找我,自然也能全身而退的了。但如果再加上我这个包袱,那就一切未定了。
他没有听到我的话般,只是一把将我拉到了背后。此时两边的人已经攻了过来,眼前一片荧光,我看不清周围的状况,只是觉得身体被拉来扯去的。挡在面前的始终是那高大宽广的肩膀,每每有刀光射来,总是由那个肩膀堪堪挡了去。血的味道很浓,浓得几乎刺出了些许的泪。落下的液滴不是雨水,而是血珠,落在衣襟落在脸上,模糊了视线。
很冷。风很冷。刺骨的。
面前的人一个个倒下,又一个个地从后面冲了上来。尸体堆积,在地面上又覆盖了一层土地。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死亡临得那么近,伴随而来的,是一种绝望。
眼帘垂下。放弃。我好想放弃。这种气息几乎要让人发疯。
这种万般的阴寒中突然有了一丝的暖。神经仿佛突然间扯动了一下,那种暖意就从手上传来了。视线投去,我的手被护在刘品笙的掌心,他的体温透过这样不大的一块肌肤传来,却突然间有了种安心的感觉。从刚才开始他就不曾放开我吧,一直,不曾放开我……
自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第一次有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他明明可以放开我,明明可以不用这样浸身血海,却要一直在我面前筑起了一道墙,不让我受到丝毫的伤害。
刘品笙的呼吸已经沉了,带上喘息,连我的心一起起伏地跳动。
我猛地一甩手想将他推开,却是一把被他拦腰抱起直跃而去,连过数人后冲开了一条道。身边的景致呼啸,衣衫早被汗水浸透,贴着身躯,而刘品笙紧挨的胸膛传来悠长的起伏,忽地让我觉得全身躁热。后面,依旧是追逐不休。
猛地向侧面一闪,我被带到了一条偏僻的巷里。然后连过数弯,才被放在了地面上。所有的紧张散去,我只觉身子一空,几乎抽了所有的力气,全身一软就无力地靠着墙缓缓跌坐在了地上。
“贵人,你没事吧?”刘品笙有些干燥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引到了他的身上,瞳孔随即陡地收缩。他一身的衣衫已被染成了血色,且破碎而有些狼狈,伤口在流血,肩上的那处刀伤更是深可见骨。
倒吸了口冷气,我急这想将他拉过来包扎,一抬头才看到他一脸担心地将我上下打量。从没见过他有这样的表情,我只觉得心猛地一跳,只能干巴巴道:“我——没事。”虽然衣服上染了血,但都不是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