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澹烟宫时里面依旧灯火通明,见我回来,小桃他们皆是一脸欣喜,等看清了我身后的人,那抹幸喜花成了一种怪怪的笑,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道:“皇上吉祥。”想来我迟迟未归让她们担心透了,心里多少有些歉意,但用余光掠了眼身后的人,我不屑地撇了撇嘴,径自回房去了。
身后一直跟有步声,如影随形。刚走入房内,我一转身想将他关在外面,谁知他伸进了一只手,刚好把门给卡住了。用力一推,玄烨那小子就这样“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背上已经疼到不行,我知得早些上药,对他的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朕来妃子的寝宫,你认为是来做什么?”玄烨若无其事地瞥了我一眼,径自开始宽衣。他没有笑,那种神色却比取笑更让我气急。冲过去一把止住了他解纽扣的动作,强压制下了情绪尽量地“心平气和”道:“皇上的妃子众多,宛文既过于痴人说梦,您又何必勉强留下?”
玄烨挑眉:“你不是不想独守空房吗?”
“那前面的呢!前面的话皇上怎么不说?”终于按捺不住,我瞪他。
“前面的?你前面有说过什么吗,恩?”他开始笑了,且笑得一脸坦荡,一如真的只听见这样的半句。
堂堂天子竟然在我面前耍赖?我恨不得一拳打去,无奈身份不好比拟,我只能赌气般地坐下,倒了杯茶猛灌。谁知一时没顺过气来,只觉口腔一阵泛酸,呛得直咳嗽。自己现在肯定像极了憋屈的兔子,一边挤着眼角的眼泪,一边气得直锤桌子。
起初只是低低的几声,而后渐渐加重。那声音清清淡淡地充满了屋子。仿佛做梦般,我愣愣地抬眼看去,没有伪装,没有疲惫,而是很单纯很干净的笑。他的眼神忽然间变得很干净,藏不住涌动的笑意。
玄烨见我看他,渐渐回复了平日的神色,只是嘴角的圆弧留下了温度。回望着我,他道:“朕只是睡在你身边,这总行了?”
直直地看他,再看他,在确定这不是一个“诱敌深入”之计后,我不情不愿地找了个角落宽衣。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刚刚那一笑竟然让我心软地不忍破坏了他的情绪,自己果然是郁发的没用了。
“嘶——”刚一衣衫背部的疼痛一下子扩了开去,一时没忍住,我猛地倒吸了口冷气。想是太久没有处理,那去了层皮的背肤和里服黏在了一起,每动一动,可是真真切切的“切肤之痛”啊。
玄烨这才注意到了我的异样,走至我近旁皱眉看我:“宛文,怎么了?”
颤颤地指了指背,我咬牙切齿外家面带“微笑”地把这伤的由来以及恶化的过程一五一十地摊了牌。
“李德全!”我的话音未落,玄烨却是一把将我拦腰抱了起来。他的手臂轻盈地避过了背部,小心翼翼地让我平“趴”在了床上,一面又对外吩咐着:“去朕的寝宫将前不久进贡上来的‘玉肤膏’拿来,要快!”
听他的声音,分明是生气了。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这气生得好没道理。把我弄伤的是他,延误了治疗时间的也是他,现在,生气的居然仍旧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