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离的工作没有想象中的繁琐。我的住处名做“澹烟宫”,一行人到的时候,里面已经有几个宫女和太监候着了,说是皇上派来服饰的。身份较高的两名女官名作“水墨”,“婴云”,另有两个太监则是“幅参”及“贺顾”。见我到来,他们皆是恭敬地伏身,道:“贵人吉祥。”
我抬了抬手,缓音叫他们起了身。
周围一番打量,发现这的陈设较秀女宫果然好上许多。锦帘坠珠,紫椅软榻。多了分贵气,少了些亲和。路上时随行的太监已经告诉过我这儿便是玄烨的母后入宫当年的主处,自其过世后便一直再没人住进去了。
“宜贵人得皇上这般喜爱,日后的富贵定是非同一般。”那太监阴阴柔柔的话到现在仍在耳畔,怪怪的很不舒服。富贵?这玩意我还不曾感到过有什么用,反是觉得只会无端招惹麻烦。但有些事实的确让我的心跳听起来格外突兀。玄烨而今的表现待我的好不是单纯地想无视就可以否认的。只是这个后宫太让人缺乏安全感,于是不论什么事都有些不愿那么轻易去面对了。
毕竟是空了许久的房子,即使整洁地不沾一死灰迹,但依旧少了分生气。原本的摆设我一滴点也没有改动,只是叫小桃把那些衣物首饰分别放到了相应的位置。有些记忆,我不想去破坏它。
自在澹烟宫住下后,日记过得很是清闲。终归是少了那些个从不同角度射来的目光,不用处处小心,步步为营。后几日玄烨没来找过我,只听说四面的形势又严峻了些,似乎京城高呼“反清复明”口号的势力弄得到处动荡不安的。
不时在看书的时候会昏昏欲睡,然后思维中只留如何能助上玄烨的疑问。我知道他身边有很多能人,但不确定那些个老古董是不是真的能提出些建设性的建议。也不知道会不会真的出现个“韦小宝”,也好帮“小玄子”出谋划策。
想着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婴云正好端了菜过来,见状不由取消道:“主子你总有那么多好笑的事似的,改天说出来让我们也都乐乐。”几天的相处我和她们这些下人之间的关系倒也融洽,“主子”与“奴婢”都成了象征性的称呼。
把书放到桌上,我淡淡地笑了下:“说得我倒是跟个鬼灵精似的。”
外面的光撒进来有些明媚,一阵鸟过,影儿就点点落了下来。
我轻叹了口气,说:“婴云,替我把水墨唤来,我想去一个地方。”
婴云把茶具放到桌上,应了身便出去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