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薇冲化繁言语时语调依旧柔和:“这话说得可不对了。现在同处宫中,我们一届进此的姐妹再不互相照应,那些旧人不是要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吗?化繁你刚一说,倒像是仇人了。”
化繁闻言稍稍一愣,目光在我和雅薇身上穿梭了番,即轻轻笑开了:“我可没那种意思,但你们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刚才说的也不过是实话。你们真以为在这宫里还能维持那种姐妹之情么?我既从了父亲的心愿来这里,就是为了要一举攀上高枝。问一句,在场的各位姐妹,有谁敢说自己不曾有野心?”
一番话让我听得遍体生寒,有种生生遏住咽喉的感觉。雅薇的手一下子似乎不那么暖了,透过肌肤,有些许不易觉察的颤动。我抬头看她,那中脸的神色依旧宁谧。难道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野心吗……”黎晨在一边幽幽地一声轻叹,手里的杯停滞在唇边,没有饮入一口。
氛围有些压抑,柳敏的呼声一惊一乍,倒是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去:“那不是明如吗?”
我顺着她的指尖看去,果见一个修长但显得单薄的身影。兆佳氏·明如,本来也是此次的一大热门,但今早不知突然出了什么事,一群侍卫将她带走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明如感知我们的目光显然有些不知所措,我皱了皱眉问:“她是……”
雅薇的脸上没了笑,带点惨白的气息:“我也是刚听说的。她阿玛似乎意图毒害恭亲王,被当场识破。她家已经被封了,而明如听闻是被调到浣衣局。不过能留下一条命,也已经算是开恩了。”
“那是她阿玛傻,恭亲王是皇上的弟弟,竟然还敢做出毒害这种事,我看是活该。”柳敏不屑。
我只觉得一切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明如的阿玛是枢密使参钮,这事的发生也过于突然了。
黎晨将茶具置于案上后只是轻笑:“枢密使做这事,会有什么好处?”
仿佛一言惊醒,我才有些觉察事情的蹊跷。朝廷大员,即使下手,目标也不该是区区亲王吧。而这件事一经张扬,审判之重可达株连九族。但如果是有人刻意陷害,那又另当别论了……抬头时我恰见黎晨投来的目光,不及细究,我以身体不适为由,匆匆作了告辞。缓步出了花园,寻得那个影子,我快步追了上去。
“明如。”我唤道。转身时她予以一个满是询问的视线,含着戒备,同之前见过的明如判若两人,目色憔悴神色黯淡,也没了素来自信的笑。嘴角一勾,她道:“贵人找奴婢有何事?”
她的冷淡让我反是一愣,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我和她之前并没有什么接触,最多也不过是互相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