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病了吧?连澹烟宫都已严令不准人探视了。”
“话说回来,皇上还真是宠她。现在这样,依旧是三番两次地往她那跑。”
“嘘。主子的事还是别多嚼舌根的好,走快些,事还有的做呢……”
渐渐远去,不再听到她们的谈话,我只突然觉得脚上似凝住了血液,陡然沉重。他把我的“死讯”给封了?为什么?玄烨,莫不是他至今还自欺欺人地不愿相信?
一步步沉重地走去,那个熟悉的院子渐渐入了眼。很冷清,冷清地几乎感觉不到生气。也许是怕被人察觉我并不在宫中吧,里外竟然根本没有派人看守。
我四下瞅准时机,确定可行后才直冲入了自己的房间,将门一闭,才略有松了口气。
一切都没变,除了,氛围已冷了那么多。
打开抽屉,将柳品笙的玉箫取出,我将其小心地放入怀中。看着一箱的物品,稍一迟疑,我又安静地关上了。既然已决心离开,自然也不需要带走所谓的“留念”了吧,若要抛弃,倒不如彻底地撇清。
“你们都在外候着。”
熟悉的声音。过分的熟悉。
步声渐近,我只觉心仿佛漏了一拍,情急之下几个大步便闪到了内屋。衣柜和床榻之间的空缝,我努力地往里挤,但——只要他稍稍向内几步,仍能看到。
心提到了嗓子眼,怀中玉箫的凉意一时间扩开了全身。但我不是在害怕。我不怕被发现,只是……
“他……并不好。”柳品笙的声音一下子在耳边这样清晰,我微微闭了闭眼。
门开。踏入。随即又缓缓关上。
我可以感觉到他在桌边坐下,却也仅仅是坐下。漏入的阳光将他的气息带到了四面,却,再没有任何动作。玄烨,他只是这样坐着,而留给我的只有一个背影,纤然,消瘦的……又是,无端寂寞。
他在想什么?他,又想表示什么?
手脚渐渐在冷意中因长时间的站立而有了酥软的感觉,但,又似乎在沉默中令人遗忘。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需知过了多久。他的背影,渐渐融入了我的记忆。思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