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于索忆她们的诧异,莲步轻踱,我便在那些各异的目光中坐到了黎晨的身边。
黎晨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呓语般道:“凡事退一步方卡见清明。有时即使被冤枉了,故作不知许反是好事,这般,对方也便不会因你知她的所作所为而愈发的憎恨你了。”这番话说地极轻,只有坐于她身边的我才听了个明晰。惊讶地抬眸,只对上一双洞悉万物般的眸子,乌若黑曜,亮如珠彩,又无不睿智地过分透彻。
被看穿般的感觉,我不自主地移开了眼。若无初来时的那番,这个女人,我许是和她可成朋友的吧。低叹了口气,我掩饰般地取茶来饮,视线漫无目的地一散,便生生顿住了。
良慈。方才一心悬于索忆身上,竟是现在才看见她。只是,似乎她的注意亦未有留于我身上。有一种情感触动了下,多少有些不安的。女子所注视着的地方,花园的门畔,虽只有着一个修长的影,但我却知,那人,是曹寅。
几多纠葛,我又可如何自处?或许我本该只认识那个身出高位的男子,却又纠缠了一个;或许良慈本该留心于拥有着她的那九五之尊,偏又——多爱了一个。世事无常,谁能言明其间的无奈呢?
“宛文……”柔和而有几分单薄的声音入耳,我收回思绪望去,低低笑开:“雅薇。”
站在索忆身后,雅薇纤瘦的身躯更显单薄。她温和地带着平静的笑,但神色中依稀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是有话要对我说吗?略有疑惑,我将茶置了置,抬足走了过去。其实头一直晕地厉害,好在她们所处的折桥离我并不远,不消会便到了近畔。一直,我都敛了神不去看雅薇身边的索忆,只恐又回控制不住情绪。
“雅薇,我们倒是好久未好好谈谈了。”我这般出言,本想直走至她面前,无奈索忆将身子一横,生生地便挡在了我们之间。我抬眸凝去,入眼的只是挑衅般的傲慢。
“我们去那边坐坐罢。”雅薇道,眉目间多有几分不耐,似也因索忆的举动多少有些不满。但因习惯性的好脾气她也没过多地表现出什么,只是似乎本想说的话愈发出不了口了。她侧了侧身子,只得试图从那被拦了大半的道边绕过来。
眼见雅薇的身子一晃,似是被什么给绊了下。
“哎呀!”
“小心!”
四面四起呼声,如轻啸直上九天。我下意识忙是伸手去扶,恰恰握住,只觉一股力压上掌心,不由地一阵昏眩,多少真是止住了她的去势。暗暗地,我低吐了口气,但面前的一切已然微有看不真切了。好险。这里正处池边,若雅薇真的摔了去,只怕……
有些心悸,倒一时未注意周围。手上的力猛地加剧,也没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顾自站在那的我亦是一个踉跄,几乎在终于站稳的同时,耳边传入的是“扑通”一声水波四溅的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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