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y!痕呢?他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为什么停下手头上的所有工作?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听筒内,陈菁菁着急尖锐的声音传来,将话筒拉开一段距离,Jacky微微的皱眉。
“你想说什么?”
“他是不是看上那个替身了?你告诉我……”
“陈菁菁…我们……一起放弃吧……”
“她是谁?告诉我!”
“放弃吧……”
“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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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属如果同意手术,请在上面签上名字。”医生将一份资料递给童痕。
童痕接过。
转过头望一脸复杂的子落。
“痕哥哥,我们……我们可以把姐姐送到国外……”
“她不适合长途飞行……而且,时间不允许……”
“可是……”
子落咬咬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从童痕手中接过笔,愣愣的望着资料上残酷的‘意外’责任划分,子落颤抖的手迟迟没有提起来。
姐姐的命现在正握在自己的手上,他无法镇静。
如果手术失败,那么……
姐姐就连一个月的生命都没有了……
但,他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受病痛的折磨,对她的生命进行倒计时……
要怎么办?
手上的笔像有千斤重,被紧紧的握在手心,怎么也无法抬起。
难熬的沉默……
终于。
子落提起笔颤抖的在家属一栏签上名字。眼泪随之滑落。
‘尹子落’三个钢笔字被浸泡后渐渐的模糊。
字体线条渐渐的开始膨胀,看起来像是一堆错综复杂的线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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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
“老爷,天气凉了,我们还是进去吧……”李管家拿件外套,盖在童震霖肩上。
“再一会儿……一会儿就好。”院子里,童震霖静静的望着沿着家门口一直延伸的道路,望了好几天了,还是没有回来。
或者年纪大了真的会比较容易感到寂寞吧。
“老李,你……寂寞吗?”童震霖转过身不再遥望。
“老爷,你这是……”
“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你感到寂寞吗?”
“不,只要在老爷身边,我就一点也不感到寂寞。”他从小是个单亲的孩子,当年唯一的亲人父亲也死了,没钱埋葬于是挂牌在街上卖身,是老爷的父亲把他带回家并埋葬了父亲,然后收留了他。
在他的心里,童家是他莫大的恩人。
他必须用一生来还他们的恩情。所以,他愿意终身不娶不成家,一心一意为童家做事。
“老李,你比我年纪大,其实这么说来,我应该喊你一声哥哥……”童震霖微笑的脸突然显得无比苍白。
“老爷!”李管家抬起脸,苍老的脸上满是泪痕。
他知道老爷突然的伤感一定是因为想起了两个少爷。
子落少爷从纽约回来,从没叫过他一声爸爸。相处间也总像隔着一面墙,无法正面贴切的交流……
也许,心里从来没承认过他是他的亲人。
前几天,子落少爷接到痕少爷特助的电话便匆忙离开了。
甚至连原因都没说,就这么离开了
对于子落少爷,那种似有若无的亲情令人喘不过气般难受。
而痕少爷……
从小便埋怨着老爷。很久以前就没有回过家了。
两个儿子,他从没有确实拥有的感觉。
老爷年纪大了,公司的很多小事,他再也没精神去认真的打理,公司里很多股东开始起了野心,对董事长这个位置虎视眈眈。对于这些,童震林不是不知道,只是,他无力去反抗,除了占有大量股份,他再也没有经营和管理的力气了。
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心脏病也频频发作。
“哥,你一定很不习惯我这么叫你,谢谢你这么多年陪在我的身边……要是没有你,我想我一定会孤独终老的,谢谢你,告诉两个孩子,我对不起他们……咳咳……”童震霖突然捂着胸口显得无比痛苦,五官纠结在一起。
“老爷,你说这些做什么呢?老爷……”望着童震霖突然变差的气色,李管家开始着急起来。
“是不是不舒服?你等一下,我去拿药,叫医师来!”踉跄的将老爷扶进屋里,李管家就要转身,童震霖这时却拉住了他。
“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我造成的…让他们好好生活…”
“老爷,快别这么说,都是因为您太爱他们,害怕他们受伤啊……”
“不…我錯了,我對不起马丽纱…对不起小痕小落、对不起尹家女儿……你说,这是报应是吧?所以现在才会一个人……咳咳……”
“老爷,你别说话了,你……”抬手拍拍童震霖的胸口替他顺顺其气,老管家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让他们好好活着……一定要替我转告,我——对不起…他们——厄——”童震霖猛地捂住胸口挺起身子,瞪大瞳孔。
随即重重的摔落沙发。
“老爷!”
偌大的空间里。
李管家悲痛的声音久久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