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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倾心一动乱如丝

六月的校园到处是歌声嘹亮,童安格、伍思凯、姜育恒的歌几乎人人会哼上几句,《黄土高坡》、《篱笆墙的影子》也似高原一株柳吹绿了整个校园。我特爱唱歌,经常做作业时也会由最初的默唱引发全体的大合唱,老师对我们特别特别地理解,所以让我们死心踏地地爱上了小赵、老汤和老王,都到 “半日不见,如隔四秋”的地步了!

而我更是个超级歌迷,上课时嘴巴会不受控制,小声地自由地哼起旋律来,老师先用几声咳嗽声以示警告,可我是那样地投入,根本没反映。这时老师会不留情面很不客气地喊道:“冷!子!衿!”

听到自己的名字后,强烈的条件反射让我不由自主地忽地站起来,清脆而坚定地回答:“到!”

啊?又犯错了,我赶紧“啪”的一声捂上嘴巴,眨巴着两只忽闪闪的大眼睛调皮地哀求着老师,请再原谅我一次吧!看到老师带头“噗嗤“一笑,教室里一阵长长的笑声像插上了一对对翅膀飞出窗外,穿过走廊,在校园回响。

我和韩意的成绩好得实在让人很羡慕!可我也发现韩意和王晓杰越走越近,与蒋壮三人自封为“三剑客”。

“蒋壮,‘三剑客’是怎么回事?”我实在想不明白。

蒋壮说:“晓杰从小就喜欢明珍,因为老师对你的偏爱让她很讨厌,所以叫晓杰吓唬吓唬你,以解心头之恨!所以他当然是无法拒绝哦,谁叫你让他的亲妹妹不高兴的!”

“原来如此!”看在这青梅竹马的份上,我就暂且原谅这两个干坏事的家伙吧。

“所以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呀!”蒋壮很有感慨地总结道。

儒雅的韩意为我第一次打架之事成为了同学们经常取笑他的笑柄,有时他还会傻傻地被他们“算计”。

有一天,王晓杰一屁股坐在韩意的座位上,在桌上趴上一会,又坐正冥思一会,再伸手摇了摇我的马尾辫,很有感悟地说道:“这个位置真好呀,与众不同!”满脸好羡慕的神情。

一江水和张君华、W好几位男生围上来,挤眉弄眼道:“怎么个不一样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你们这帮蠢猪,难怪只有喝西北风的份!你以为,“冷子衿”三个字是人人可以喊的吗?回家统统改名叫——”晓杰忽然停住不说了。

我诧异地抬起头,刚好看见韩意走了过来,接着大喇叭又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让韩意的名字让给你们呀!”

“干嘛要我转让姓名?那怎么行!父母生父母给。”韩意真是哪壶不提哪壶开。

“没叫你让名字。我们男生觉得在教室里很没面子,希望你今天要为所有男生讨回点尊严!”张君华说。

“什么事?有损男生尊严的事我肯定赞助。”他真傻还是假傻呀?

“有你这句话就行!有一位女生一直很高傲,从不把男生放在眼里,而且经常对男生吆五喝六的……”他们针对的范围逐渐缩小,最终的矛头全对准了我,韩意如梦初醒。

“怎么样,给我们报仇?要求不高,只要用力揍她一拳!临阵脱逃的话,我们要从男生队伍中将你除名!”全体男生前史未有过的团结。

韩意尴尬地看着我,不知所措般地皱着眉头。

我回头笑道:“谁对我有意见,明着来!本女子不怕!不要打着幌子整人哦,谁出的主意谁先上,单挑!”

男生听了,都把脑袋往后一缩,脚一退,“喏!喏!喏!韩意你看着办吧,这么厉害,我们害怕!”

韩意被逼上梁山,示意我配合一下,他真的会把拳头落在我身上吗?可能吧,看在他一直关心我的份上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哇,这么重!”我痛得哇哇直叫,心里暗忖道。

“佩服!好样的!够哥们!”男生个个幸灾而来,满意而去。

“对不起,对不起,没办法哦!你都看到了。”他双手合十,坐在后面小声地哀求道:“随便你怎么处置我,总行了吧!”

“那干嘛这么用力呀,我真的很疼!”刚刚给足了他面子,我才不能这般轻易地放过他,免得以后为了男子汉所谓的“尊严”再来欺负我。

无论他怎么献殷勤,整整一个星期我都不搭理他。纸条让若云转来,我眼都没眨就扔了回去;我问若云要橡皮时,他马上递到眼前,我就是不接;发到他的本子让蒋壮传给他;老师让我俩写学校板报时,我故意经常写错字让他擦,直到擦得一点痕迹都没有我才会接着写;老师让我们拿东西,刚出办公室门,我回头将所有的都放在他胸前,然后把头抬得高高地走在前面……

到了第2个星期的一个中午,他一直把桌子往前移,我搬起凳子也往前移,渐渐地,我的活动空间越来越小,只剩20厘米时他也不再往前挤我了,手指在我的辫稍间游弋,说:“好了,我们和解吧!你再不理我的话,我快要疯了!”他的声音里透着万般的无奈。

真的吗?还是在骗我?黔驴计穷了?其实再坚持下去的话我也快要疯了!他既然搬来梯子,管他是真是假,我都决定赶紧先下去再说。

“好呀!”我忽然回头,他没想到我会说话,手中的圆规掉在了桌上。

“不过,总该有些惩罚吧!”

他卷起衣袖,将手臂伸到我面前,视死如归般:“任你处置!死了也绝不喊疼。”

“不要紧张,又不是临死处决!”

我捡起桌上的圆规,高举起手臂对准他的肘窝狠狠地戳了下去!

蒋壮和若云吓得紧闭双眼,龇牙咧嘴。随着我的一声惨叫,他俩还真打了个冷颤,喊道:“妈哎——,我的姑奶奶!”

我眉开眼笑起来:“我可不是你的姑奶奶哦,刚刚都被我吓着了吧!”落下去的时候我转了下手腕,要的就是这种惊心动魄的效果。

蒋壮说:“没办法,谁让他叫韩意呢!害我白担心了一场。”

我俩之间的这场冷战结束了,它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早前冬季种在雪被下的那棵树不知不觉中也茁壮了起来,结出的一枚青青的橄榄果,细细地咀嚼品尝,微酸中带着一丝甜密。

……

“冷子衿,今天我忽然觉得你很像一个人,想知道是谁吗?”蒋壮嬉皮笑脸地问我。

“不知道,你说我像谁?”我好奇地问道。

“梅超风呀!”

“我怎么会像她?她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瞎说!”最近大家天天都在讨论《射雕英雄传》,聪明机灵的黄蓉,憨厚老实的郭靖……可我讨厌那心狠手辣的梅超风。

“你披头散发的样子真的很像!”早晨我刚刚洗了头,头发没干就披下了。蒋壮只是跟我开开玩笑而已,可还未到放学时间,“梅超风“竟成了我的代名词,我气得将语文书掷向了蒋壮。

当他们乐此不疲地对着我喊“梅超风”时,心里忽然觉得很难过,难道在他们眼里我真的像那个大魔头?因为这事我好几天都没理会蒋壮。当韩意有时也嬉笑着喊我“梅超风”时,我更是难过得要命,难道我的形象有那么差劲吗?

“唉,冷子衿,你别这么小气好不好?”

“干嘛?”

“我也没想到这个名字会流行起来,对不起哦!”蒋壮解释道,看我很不乐意的样子他也就没再烦我。

“你认为梅超风是个怎样的人?”中午做作业时,韩意忽然问我。

“不知道!”

“看来你的火气还真的很大哎!其实我倒觉得梅超风对师父非常尊重,对感情也十分执着,她为了别人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哦!还有她武功极高,聪明又漂亮。”

“可她是个寂寞的悲剧人物。”其实,我天天在看连续剧的时候也觉得她是用情至深之人,可她再美也不过是一朵开在地狱里的花。此时,我忽然也悲悯起来——自己不恰恰也是个举目无亲的孤独之人吗?

“剧情当然是有喜有悲,只要你不要太在意这件事就好,千万别让自己的心情再变坏哦——”他察言观色的本领是越来越厉害了。

“知道了,不过你叫的时候我的心情会更糟!”

“真的还是假的?”他忽然好奇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

“知道了,以后不叫就是了。不过,我倒很欣赏梅超风的,一个特真的人,我觉得这点你和她很像。”他看着我微笑地说道。

莫名地,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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