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发小
二十年的养育之恩还未报答,怎能凭着几句疯言疯语就弃之不顾。就算真的不是父母亲生,又有什么区别,他们待我如同己出。我若是离去,不落下这不孝之名,父母养我二十年,我却这般不孝,实在是白眼狼的作为。
算了,不想这般不孝作为,好好找份工作,减轻父母负担,将来成家立业,报答父母养育之恩。
胡尔摩胡乱做了些饭菜吃完,走出院子,昨晚听母亲谈到发小楚生警校毕业,遂心生欢喜,这发小已有四年未见。不知如今成什么模样。楚生脚底生风,十余分钟便抵达楚生家,但见眼前一幢三楼小洋房,发小家在这县城里也算是富贵人家,否则这高昂的学费怎能支撑的起,以后到警局工作没点钱是无法打通层层关系,顺利进去的。
胡尔摩前脚踏进院门,向上举起手来敲门,但门却开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妙龄少女映入眼帘。白皙的脸上泛着红晕,微笑着拉开门,“楚生哥说有故人来访,让我下来开门。你是胡尔摩大哥吧。”“是我,他怎么知道我要来的?”胡尔摩满头雾水,一脸惊奇。“我也不知道,不多说了,快上去吧。”少女走在前面,马尾一左一右摆动,一阵淡淡清香袭来。
这妙龄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生的清新脱俗,眉清目秀,声音犹如一串铃铛清脆,悦耳。胡尔摩正暗自惊奇,这小子什么时候遇上这般令人神往的女孩,带到家中,而且关系挺近,心想这应该是发小女友,想着想着已经到了楚生家中这家里简洁古朴,两尊木雕立于电视旁,木雕雕刻精细,其神态犹如真人,不过却是自然祥和,看着让人心生暖意,犹如在自己家中。红木长椅横在家里,这摆放让胡尔摩好生疑惑,怎能如此摆放。他正有点发呆。
长椅上的人立了起来,说道:“大侦探,你说说这红木长椅应该摆在那里啊。哈哈,她不是我女友,好朋友。”说着伸出一只粗大的手,那手上青筋密布,脸上微笑着,胡尔摩更疑惑的紧,却笑说:“什么大侦探,你就爱取笑人。”手也握住楚生的手,两个四年未见的好友,发小,紧紧握在一起,两人都不善于表达,这种情景该拥抱一下才对啊,少女立于一旁咯咯的笑着。三人并排坐下,胡尔摩坐在两人中间,脸上虽然舒展有笑意,可眉间的皱却丝毫未平。“他怎么知道我想的?”
“还记得当初一起填的志愿吗?魔哥”楚生从小就这样称呼胡尔摩。
“记得啊,当时我叫你填家乡的大学,别去那么远,可是你一心想做警察,怎么也劝不住,最后你就填了外省的警官学校,我就在家乡的大学读英语专业,现在想想好快啊。那么多年过去了,也是那么多年没见,你变得又高又壮,结实了不少。”胡尔摩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心头一暖。
“来,好久不见,尝尝我从他乡带来的名茶。”楚生朝站着的少女看了一眼。少女立即会意。不一会,两杯散着清香的茶端到了红木椅前的茶几上。
胡尔摩心生喜悦,看来发小还记得自己喜欢喝茶,还特意带好茶来。他端起茶,轻轻的吹了一口,“楚生,谢谢啊。没想到你还记得我这个喜好。”“说什么呢,谢谢我,谢我干嘛。对了,我还特意带了一样你更喜欢的。来,到卧室我跟你说。”
胡尔摩不知方向的跟着楚生走进了卧室,楚生轻轻关上卧室门,卧室里暗淡无光,只有电脑屏幕上不知道是什么图片发着亮光。
“什么东西,怎么搞的那么神秘?”胡尔摩问道。
“想必这个你更喜欢。”楚生一把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点了一支烟。
胡尔摩疑惑不解:“什么?我更喜欢?”
“还记得你最爱看的福尔摩斯探案集吗?”
“记得啊,怎么,你给我还带了这个?可惜我已经全部看完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可不会这么客气。我不习惯,我们之间不用这样。”
“好吧好吧,别卖关子了。你说是什么东西。”
“这个不是福尔摩斯探案集,这个是一起案件。”
“啊,一起案件?什么案件。”胡尔摩又再度疑惑,“楚生怎么会拿一起案件给我。”
“你大学的时候成功将一起校园凶杀案破了,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看侦探小说,你不会对亲身体验不感兴趣吧。”
“怎么会不感兴趣,无所事事令人烦躁,令人厌恶。”
“这个。。你过来。”楚生朝着电脑移动椅子,胡尔摩在身后走到电脑前面。
“这是一起警局放了很久很久的案子,一直无人破案,太神秘了,最大收获就只有这几张图片,而且还不是很清晰的图片,警局里流转着,调查此案,必定会死。拍到图片那位警察不久后便死于家中,几个星期后才发现。警局都不敢开追悼会。案子仿佛有种诅咒。令人害怕,于是许久都无人问津。”
“什么案子?”胡尔摩不禁身子一抖,仿佛是狮子闻到了猎物。
“具体也不清楚,我只是觉得好奇,便塞了点钱,弄到了案底。直到我仔细研究了这几张照片后才发现,有很多地方可以清楚的具体到很小的位置。不多说了,你来看。”
照片上只有漆黑的大海和皎洁的月光,拍照者应该是位于一个十分隐蔽的地方,近处有叶子遮挡,黑黑的海上好像有一艘船,只是船身也近乎漆黑,不仔细看反而发现不了。
“你看,这里像那个地方?”楚生指着照片。
“好熟悉的地方,你这样一问我反而反应不过来了。这里好像是那个。”
“。。底下坝,想起来没。”楚生在一旁做出了提示。
“对。底下坝,这儿有一片竹林,以前我们还经常在竹林里玩。”
“你仔细看,除了竹林,远处还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啊,海上黑漆漆的,咦。别慌,有艘船。对,有艘船在海上。”胡尔摩晃了晃脑袋,“这艘船实在是太隐蔽了吧,要是这晚上没月亮,肯定是看不见了。”
“看来你的眼睛还没有变坏啊,这艘船神出鬼没,而且拍照者在这个地方每天晚上守着,足足守了半年,这艘船才出现。唉。。”楚生叹了口气“结果却是这样的下场。真的不值得。还好那位警察孓孓一人,无牵无挂,可这是条生命,无声无息的就走了。可惜啊。当天晚上,他带着以往的装备,一个高像素的照相机,一件棉衣,一个睡袋,还有一壶水,一包烟。明月当空,他像往常一样眺望着海面,想着又要无功而返,可仔细一看,竟然有艘船,而且和幸存者的描述相似,于是抓紧把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的景象拍摄下来。就是现在你看到的这几张。”
胡尔摩也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如此敬业落得如此下场,这艘船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看了口录,幸存者是这样说的“那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打算去竹林里打点鸟来吃,走到竹林,刚刚把陷阱布置好,我就看到海上有船在移动,我跟他们说,他们还以为我眼花了,结果大家仔细一看,刚好这时陷阱捕到了一只大鸟,鸟疼的凄惨的叫着,大家都没注意,这艘船靠得越来越近,然后便下来带着枪,蒙着脸的,身材高大的几个人,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什么,我一时间都呆住了,拔腿便往回跑,他们几个还呆呆的看着,我大声的呼喊,快跑,快跑,然后眼前一黑,我就不知道了。“他说的时候身子还不住在颤抖,想着是后怕吧。这艘神奇,恐怖的船倒是让我感到好奇。这个地方很熟悉。而且海水深,风小,水域也宽,是个避风港。”
“避风港,水深,水域宽,而且不易发现,这艘船到底是什么船?”
“你仔细看。”
胡尔摩和楚生都屏气凝神,盯着电脑屏幕。
第二节神秘船
夜,浓浓的黑吞噬掉天空,大地,吞噬掉恐惧。
码头空无一人,一艘坚固漆黑的船停靠在岸边。
这是个漆黑的夜晚,大地万物都歇息了。风动云起,大约十一点左右,月亮慢慢露出了脸,发出苍白的光。
黑黑的海上一眼望去空无一物,定睛一看,却有艘船停在上面。
“小声点,小声点,一会把鸟都吓飞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低声说。其他几个同伴会意,都蹑手蹑脚,不做声。他们几个悄悄移向竹林。
“今天晚上我们要做好陷阱,捕点野味回家吃。”领头的说。
“叫你小声点。。”
领头的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夜晚是捕鸟的最佳时期,特别是守到凌晨,鸟儿起飞的时候最好捕到。这片竹林是这个地方比较大的林子,也经常有许多鸟儿在此歇息。
“要到了,快把东西拿出来。”领头的对后面的人说。
他们几个是村里最擅长捕鸟的。时不时就到竹林打野味吃。
“来,拿去。”
“你到这儿来,拿着袋子,我们去那边把陷阱布置好,一会捕到了你就拿袋子过来装。”领头的说。他指着最后一个年龄稍小的,那个是他堂弟,名叫大旺。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你们。”大旺说完拿着袋子,蹲了下去。
领头的带着另外三个,往竹林里走去,大旺和他们相距不远,仅仅十多米远,只是在大旺这个位置视野好,堂哥目的就是想让大旺呆在这儿,看看竹林里鸟多,他们好放陷阱。大旺从小眼睛就很好,每次捕鸟自己都是在这个位置发号施令。他站了起来。
轻声的叫了一句“布谷”,堂哥会意,便指挥三人分别把网拉住,在进竹林的地方立起一根棍子,又悄悄把网拉到靠里几米处。然后堂哥一晃棍子,竹林便跟着晃动,随后一只大鸟应声被网罩着,网上的小刺刺痛使得鸟发出了叫声。
“大旺,大旺,过来,快,捕到一只大鸟,快过来。”
。。
没有回应,堂哥又大声喊了一句“大旺,你个傻蛋,在干嘛啊。捕到了,你快把袋子拿过来,听到没。”
大旺站在原地,丝毫没有动静。他呆呆的望着海面,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出神的看着,突然这么一惊,他便急忙拔腿往回跑,边跑边喊“快跑,快跑。海上有鬼”
“你个傻蛋,那么大了还怕鬼,没有鬼,那不过是你眼花了。快回来。”
大旺听到这话停了下来,这时他又忍不住往海上一看,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又慌慌张张地说“真的有鬼,快跑。”
同行的几个年轻人都笑了起来。“不怕,不怕。鬼来了哥哥帮你挡着。”
那东西越来越近,好像是艘船,可是船的形状也太奇怪了,船身漆黑发亮,无帆,坚硬无比。更奇怪的是船很大,可是却身影难的发现,声音细微。
船上下来了人,大旺更无疑,这不是鬼是什么。堂哥们还沉浸在喜悦之中。
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完全没有察觉。
“快,快,快跑。”大旺连连尖叫,边叫边跑。堂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几个年轻人还是难逃厄运,都被这神秘船上下来的“鬼”抓走了。
大旺跑啊跑啊,身后一阵阵发凉,心噗通噗通要跳出来。这是接近子夜,到处都是一片寂静,害怕反而使得大旺跑的迅速,他也不敢回头,一个劲往前冲,这是要死的紧要关头啊,谁会敢回头?
跑着跑着,只听远处一声狗吠,突然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
《年轻人莫名失踪,是人是鬼》本报讯:前两日,几名麦架村村民莫名失踪,家人称悲痛万分,但不知是何原因,本报记者将前往麦架村探访。
警报声不停的在村子上空环绕,几名警察下了车,走到大旺家中。
“你好,我是负责本次案件的警察,我叫陈有良。”一个高大,满脸胡査的中年人伸出手来。
大旺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老实巴交的农民,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有点不知所措。父亲急忙把手伸出去,母亲则急忙到家里,烧水泡茶。
“家里说,家里说。”大旺的父亲生怕儿子闯祸,警察直接来家中调查,怕人知道,丢脸,急忙请陈有良和其余两名警察到家中坐。警报声停了下来。
“听说这里是肖大旺家,你是大旺他爹吧?”陈有良低沉而又磁性的声音。
“是,是。。”大旺父亲结结巴巴的说,心想大旺肯定是闯祸了。手拽着裤子不放,手里的茶杯不住发抖。
“肖大旺来家了吗?昨天接到报案,说你儿子失踪,还有其他几家的孩子也失踪了。”实习警官小杨打开文件夹,亲切的问到。
“大旺,失踪了?不会吧,他可能是到其他村子的朋友家去了吧,怎么会失踪。”
“他失踪了,还有他堂哥肖大宝,还有张健,,,这几个都是你们村的,昨天接到报案,那个是隔壁村子失踪那个家人报的。”
“啊,大旺失踪了。。大旺失踪了。”肖父表情慌张,就地坐了下去,肖母本来还在一旁听着,突然的噩耗让她猛的双手蒙着脸,抽泣起来。大旺是这个家的希望,突然的失踪让这个家不知所措。
陈有良安慰道“两位不要担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寻找,只是需要你们提供点信息。”
“对,需要你们提供点信息,比如大旺同肖大宝以及那几个失踪的喜欢到什么地方去。平时爱到那个地方。”实习警察说。
“他们。他们最喜欢半夜三更到竹林去捕鸟,在底下坝。”肖母一边抽泣一边说着。
“好的,那出事那天他们几个要准备去做什么,在哪儿出发的。”实习警察接着问到。
“那天。。那天大旺,还有他堂哥在这儿商量打算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去打野味吃,应该。应该是去竹林去了。。”肖母接着说。她再说不出什么来了。
“嗯,是去竹林去了。”肖父站起身来,坚定的说。他作为一家之主,自己不能先垮了。不然妻子怎么办。“这段时间也就只有竹林鸟多。”
“好,底下坝在什么地方?请你带我们去一下。”陈有良起身说到。
“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
“这里就是底下坝。”
眼前一片平坦宽广,不远处还有绿油油的竹林,一行人走近竹林。
这已经是第三天,大旺突觉眼前一亮,刺眼的阳光透过地面盖着坑的干草照在他憔悴的脸上,他掉到了农民挖的一个两米深的坑中,这是专门用来堆放干草的坑,等干草发酵来年便是种庄稼的好肥料。还好坑中有厚厚的一层草,不然大旺摔下去必定要骨折。
“我是不是就要死了,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阳光越来越强烈,一行人都感到失望。
“这都第三天了,可能都不在了吧。”一个村民拿草帽扇着风,天气热的地上冒白气,一个个脸上都淌出了汗水,寻了这半日,丝毫消息都没有,这诺大的地方如何寻的了人,这宽广的地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显得平静。
“胡说八道,你儿子丢了你也说这样的话。你觉得累就回去,不用你好心。”另一个村民指着拿草帽正扇着风的人说道。
“好了好了,说那么多,还不如多看看,多找找。大家分头看看,分头找找吧。都别站着了。”陈有良脱下外面的警服,穿着半袖。凹凸有致,线条明显的身材。
大旺使劲用手撑着,想要起身,可试了几次,手都没多大劲,他体力不支,翻身不起。昏昏沉沉,身子轻了起来,感觉身边都是一片白色,到处欢声笑语,一片祥和,可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身边有好多人,可却触不到,摸不着。难道这里是天堂吗?大旺觉得舒适万分,原来天堂是这样的,慢慢的,他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悲伤,感觉不到失望。他的身子已经不在动弹,隐隐约约看到许多人,慢慢的靠的越来越近,看的越来越清楚。那张憔悴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就要死了。
云遮住了阳光,陈有良和大旺的父亲还有两个小警察一同寻找,一阵风吹来,大家都放慢了脚步。
“先休息会吧,我看大家都累了,又还没吃午饭。”陈有良拿出水还有几块压缩饼干分给大家。一行人坐了下来。
“大旺,大旺,你在哪?大旺,大旺。”声音传去远处,父亲知道没什么用,可心中的难受却始终无法克制,他只有这样喊出去才觉得好受点。
“先休息休息吧,吃点东西,喝点水。”陈有良递过水和饼干。
肖父拿着水和饼干呆呆的坐着,儿子不知死活,自己怎么能吃的下去。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低沉的呼救声,“这好像是儿子的声音,等等,在仔细听听,对的,可是这个声音从哪里传来的,咦,,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猛的想到了什么。他立刻站起身来,埋着头仔细看着地面。
“爹,爹,,我在这儿,你别走啊,我在这儿。”眼前好像是父亲,大旺喉结在动,他想说话,想吼叫,想大声的呼喊,他想家了,想父亲母亲,他的喉结激烈的动着,突然喊了出来,猛的张开眼睛,头上有四个人正看着自己,眼前黑黑的,身子一软,随后又倒下了。
“我儿子,儿子,儿子。”看到儿子,肖父忍不住喊了起来,看到儿子又晕倒,又慌了起来,他把陈有良推开,自己纵身就要往下跳。
陈有良一把拉住,“等着,别急,我来。”
随后一个虎跃跳到坑中,他单手夹着大旺,另一只手拉住同伴扔下的绳子,把大旺系劳拿衣服盖住大旺眼睛。一拉,一顶,大旺从坑中被拉出。
大旺依旧昏迷不醒,过了两天后,终于睁开眼睛。
“爹,船,船,鬼,鬼,鬼把堂哥们抓了。”
“这孩子怎么了,是不是见鬼了,他爹,去请个师傅来吧。”
陈有良明白,这起案件不是见鬼,可这神秘的船又不知何去处,他戴上帽子,走出麦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