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醒来了,抬起头还是那昏黑的牢狱,自己的面前,是那个盲女。
他猛地爬了起来,窜出几步,眼神无比警戒,刚刚的那一幕,自己手指戳破了女人脸皮的事情,他记忆犹新,哑巴张大了嘴,舌头在口中不断的绕着,呜呜呀呀艰难的说着。
“不要害怕!”盲女坐在杂物堆里,格外发白的面庞上盲女很是安静,她的眼帘闭合着,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呜呜——”哑巴尝试着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盲女伸出自己的右手,右手摊开,掌心漏在外,道,“你会写字吗?在我的手心写出你的名字。”
那胳膊瘦的和鸡爪子有一拼,黄白色的枯皱皮肤包在骨头上,哑巴迟疑的看了一眼,走上前,点出右手,在盲女的手心里,轻轻划写着。
盲女脸上绕是出现一丝笑意,道,“古?月?你的姓氏是古月啊!”
哑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他的眼底露出一些慌乱,但是更快的是把“胡千龙”三个字写了上去。
盲女安静的坐在那,收回了手掌,“古,月,千,龙?是你的名字?”
哑巴激动的赶忙点头,似乎很是高兴盲女知道了自己的名字,但是高兴之余还是害怕,哑巴后退数步,生怕盲女对自己不轨之举。
盲女笑着看着哑巴,她的脸上满是恬静的愉悦,看不出有任何的不轨,盲女道,“古月千龙是么?我叫盲女,第三层那里,有一尊人皮做成的石像,你把它推开了,那里会出现一条暗道……”
盲女的话语还没说完,这边的哑巴古月千龙已经窜出去老远了,居然这个牢狱里还有漏洞?那么话说回来,自己还是有机会逃出去的麽!什么都不管了,先跑出去为妙,鄙人上辈子光棍一世,这辈子却落个蹲大牢,这可不行,逃走,必须先逃走!
古月千龙又一次出现在了那人皮石像的面前,那人皮石像背靠着一处石台阶,哑巴深深吸了口气这次闭上了眼睛,双手抓住了那石像的肩膀,一个标准的蒙古背摔,彭彭乱声响起,那石像被古月千龙给扳倒了。
那石像的背后,果然有一条深邃的狗洞,漏了出来。
哑巴眼中分外一喜,急急的窜了进去,黑暗的狗洞里,哑巴一边爬着,一边小心的看着,这个该死的地牢原来是有漏洞的啊,本科长不会死了,最美的女人,最好的酒肉,是我的,都是我的……
等等!爬了一段距离,古月千龙停了下来,他四处张望,这狗洞好像越来越大了,而整个洞穴里,一股森森的脚步声,慢慢踱步而来。
哑巴咬紧了嘴唇,额头上汗珠一滴滴落了下来,他躺了下来,四肢死死的撑着靠在那四壁之上,黑暗里脚步声越来越响,每一步都好像是踩在了哑巴的心脏之上,狗洞里哑巴的汗水一滴滴落下,嘴唇不住的颤抖。
好在没过多久,脚步声消失了,哑巴长长的松了口气,就在这时,一连串声音好似从四方唤来,窜入了哑巴的耳朵。
“学生拜见九渊先生!”
“学生拜见九渊先生!”
“学生拜见九渊先生!”
“……”
这声音,这感觉,古月千龙皱着眉头听着狗洞里余音绵绵的声音,心中道,“这声音,怎么感觉和某小时候喊老师好一模一样啊!”
下一刻,一道沉稳的声音传出,“诸位安坐,今日我们讲剑骨!”
古月千龙听闻此声,也不由的一愣,他已经断定这声音的发源地方,乃是一处教堂,老师教学生的地方,古月千龙一动不动,生怕做出一点声响被人发现,沉闷的狗洞里,古月千龙在听课。
只听到那沉稳的九渊先生慢慢而语,“今日之客,明日之主也,说剑骨,必讲剑脊。世人皆知少年十六岁之前生剑脊,脊骨为剑之璞体,剪骨为剑柄,血肉磨青锋,拔出剑脊为剑骨,剑骨成就之时,天降剑卷,唤名剑书,剑书者,共计三十六卷,每卷藏名,每名藏剑,剑道之所成就,亦是名之所成。这世上,武者莫过于兵阶十级,要成兵阶者必先要习得剑书……”
“九渊先生!”一声话语打断了先生的讲课。
那声音又是慢慢叙道,“九渊先生,我家族弟今年十五,马上就要十六岁了,但是却毫无剑骨生出的征兆,他最近很是不安,我父亲托我问候先生,族弟是否有机会学习催骨之法?得铸剑师的帮助,激发那剑骨生出?”
此话一出,顿时无数笑声弥散声音传出。
“哈哈——一届奴骨之人,居然还想成为武者剑客,雀公子你的脑袋没进水吧!”
“雀兄台,请你注意一下,现在是九渊先生的课堂,九渊先生乃是幽云三十六州排名七十二的剑师,堂堂兵阶三级的强者,你这样的话语,是在挑战先生的权威么?”
“雀子,自保多有吧,九渊先生从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先生,你当是红香院长啊,你死定了……”
糟乱了的课堂,胡乱话语里,狗洞里的哑巴的双瞳,散发着一道道狼性的绿光,鼻子轻轻抽动,这个神奇的世界,原来还有剑骨、武者、奴骨一说啊,哑巴深深吸了口气,却听到一声威严的喝声。
“都闭嘴!”呵斥声乃是九渊先生发出的,九渊先生好似很生气,气爆声四溢,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朽木不可雕也!我看你们都不仅仅是朽木了,简直是棺木!朽木不过自死,棺木却是找死!”
……
狗洞里,哑巴有些失落,自从九渊先生的那声朽木和棺木说话消失后,就再也没有了声音,哑巴没有再朝前顺着狗洞爬出去,而是缓缓的退了出去,哑巴有些后怕,这个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存在,还有剑骨、剑脊、兵阶三级、奴骨是怎么回事,生猛的进驻恐怕只会死的很惨,倒不如在这个地牢里好好休养生息,搞清楚了一切,再出去。
另外,哑巴还对这突如其来的九渊先生讲课声音感到神奇,这个狗洞究竟是通往何处的?难道说,这狗洞的尽头是一处学院?一个讲武的学院?就和曾经的翰林学院一样。
带着所有的疑惑,哑巴从狗洞里爬了出来,踏着石台阶,回到了盲女的面前。
盲女依旧安静恬淡的坐在杂物堆里,好似黄豆芽的身子分外的单薄,盲女看着哑巴所站的地方,道“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