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你这么说,葬入周家新祖坟的人都会变成僵尸?”李旗霖惊出了一声冷汗。
张天阳暼了李旗霖一眼,“岂止是死了的人,寡妇村现在活着的男人只怕也没几年寿命了,你可听过‘将尸’?”
听张天阳说起‘将尸’,李旗霖心里咯噔了一下,可他面上却一派镇定,想了想最终没说话。
见李旗霖果然什么都不懂,张天阳更加鄙夷,“你这个祝由本家的人,还要我这个外人告诉你僵尸的事情,料你那个师父也是草包一个,你还不如拜我为师学些真本事。”
李旗霖一脸铁青,但他强忍着不发作,这个张天阳诡计多端,闹不好是故意说这些话来诈他。越是世外高人就越懂得装疯卖傻,像他这种肚子里没东西的人,才会佯装高深莫测,他越镇定张天阳便越不敢对他狠下杀手。
见自己一拳打在了软棉花上,李旗霖毫无反应,张天阳有些悻然,他心里暗道:难道真的有王家的高手在这里,所以这小子才不怕他?
略微想了想,张天阳也没卖关子继续道:“周家原本的祖坟倒是一块福泽宝地,可惜他们不识货将这块宝地卖了,迁至此等凶险诡谲之地,天作孽有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这个张天阳虽然心狠手辣,但到底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听他如此说李旗霖急急问道:“再将祖坟迁回去这个村子的人可否免于一难?”
“你双唇上下一碰倒是简单,世上哪里有这么简单的事情。”张天阳没好气的斜了李旗霖一眼,“周家原先那块祖坟是聚福宝地不假,可风水讲究聚水凝气,那块地被人挖的千疮百孔,再好的风水也经不起这么糟蹋。”
“而且,那个齐老板也是好本事,每个煤窑洞都是挖在福泽穴眼处,早就泄了周家后人的福荫。就算再将祖坟迁回去也无补于事,你若想见寡妇村的人一夜死绝,就让他们迁祖坟。”张天阳面露不屑,他道:“王家后生,你以为这‘天煞’谁都能来破解?真是不自量力!”
李旗霖神色一沉,“这个‘天煞’局是你布下来的?”
“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你问我倒不如回辰溪问问你师父,看除了祝由十三科谁还知道‘将尸’的制法。”张天阳笑容古怪诡异,“一‘将’成臣,二‘将’成魃,三‘将’成王。成臣熬灯,成魃聚阴,成王堆尸。”
“你们祝由十三科赶尸术自称上古神术,可旁左起来比我们这些邪门歪道还歹毒七分。我们南阳降贡的双子煞鬼,也只取两个孩童的性命,哪里比的上你们祝由家制的‘将’王阴邪。”
湘西“将”王凶悍无比,“将”取僵的谐音,到如今外人都会成‘将’王为僵王。
李旗霖怒道:“你休得胡言乱语,我们祝由十三科的赶尸术只赶尸,哪里会制什么‘将’王?”
张天阳嗤笑道:“你可知道这世上如何有僵尸的?就是上千年前你们祝由家的祖先制出来的,论制尸术你们祝由称第二,谁敢执牛耳?哼,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寡妇村风水布局就是为了制‘将’王,这一村子男人的死尸才能堆出一具僵王。这么大的手笔,如此精妙绝伦的布局,除了祝由家老夫实在想不出第二个可以办到的人。”
张天阳初到寡妇村时周家新祖坟正好建成,当时他便觉得这里的风水布局不凡,就是不知道是哪位大人物的手笔,世间大道万千,又千变万化,他如何得知这里的内情?
当时张天阳刚被人废去了一条腿,又身受重伤,性情乖张戾气周家新祖坟虽然地相太凶,对修道之人来说是坏事,可对擅长巫蛊之术的降贡师却是天大的好事,十分适合他养小鬼。
张天阳又一心想要报仇,急于求成,便冒险在寡妇村住了下来。不过怕布局之人察觉他的身份,张天阳一直小心翼翼不敢有什么作为,在寡妇村住了一年他才从邻村挖了一具刚入葬的女童炼化小鬼。
”一派胡言。“听张天阳抹黑王家,李旗霖怒不可遏,他虽然跟王家已经恩断义绝,可到底对王家还是有几分情分,外人如此诋毁,他自然生气。
张天阳不怒反笑,笑容阴气逼人,话也万分刻薄,“我一派胡言?不知道你还记得在煤窑里看见的人形像么,你可知道这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熬人阳寿的,这村子的男子无缘无故的死就是被这些人形像熬死的。”
“我原本也瞧不出那人在寡妇村布置这等阵法有何用,后来才发现这里面的精妙之处。”张天阳道:“寡妇村原本形似一个聚宝盆,被人迁了祖坟,才成了后来这漂泊不定的扁舟。大好的福泽庇佑之地,也被硬生生改成了这人丁不兴的绝地。”
得天独厚的风水宝地实在是可遇不可求,好比帝王入葬的陵墓便是如此。陵墓的选址不仅仅只看风水,还要将看地质是否适合建造玄宫。一处风水再好的宝地,倘若地质松疏,容易坍陷或者是水陷,那也不能在此修建陵宫。
所以帝陵大多都是选一处气势恢宏的山脉,让能人高手来为其改造这里的风水,将一处寻常至极的山脉修成大富之地。同样,风水也能因后人的改动,由福荫之地变成邪险凶阴之所。
寡妇村便属于后者。
“这只是其一。”张天阳稍微一顿,继续道:“其二,这村子的男子相继死去,是因为有人下了蛊术,让这些人同那些人像命同一脉。寡妇村的风水布局,周家新祖坟的养尸地,还有煤窑洞里人形像,这三样东西却一不可,为了制僵尸之王,只怕你们祝由家没有少费心思。”
李旗霖眼神变了变,如何也不能相信张天阳的话,玄清道长往日敦敦教导犹在耳边,一个赶尸大家怎么到外人嘴里便成了制僵的罪魁祸首?
李旗霖心乱如麻,捋不出一丝头绪来,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大喝了一声,“不对,你这老匹夫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