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头眼睛闪了闪,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然后才道:“我张瘸子在这村子待了不到十个年头,没想到外面人竟没一个人认得我了,不怪人,不怪人,不过是一个后生仔罢了。”
“后生仔,既然你是祝由王家的人,王家又自吹自擂是祝由一脉奇才,识山断脉,驱金赶尸,五一不通,你应该瞧出这村子的风水不凡了吧。”老张头问道。
李旗霖哪里懂这些,可这时候他怎么敢说自己不懂,平白让人笑话,他冷哼道:“你这老贼懂风水?少来诈小爷的话,小爷才不吃你那一套。”
想来这个老张头曾经也是叱诧风云一时,没想到竟然遭受一个后生的讥讽,当下气的面色发红,冷冷道:“我闯出名堂的时候,你这个后生还不知道有没有断了奶水。”
瞧这个老张头似乎有几分本事,李旗霖心中不禁疑惑道:这村子的风水怎么不凡了?难道还有什么讲究?
李旗霖眼珠子一滚,想出一个办法炸老张头的话,他还是佯装不屑,道:“你是谁,我不知道,但这个村子的风水的确奇特无比,你敢说自己没打什么主意?”
老张头一噎,面色又变化了几番颜色,竟然没有觉察到这是李旗霖诈他的话,老张头道:“你这后生莫要不识好人心,若不是我住在这里,这个村子的人只怕都会死绝。”
李旗霖原本想骂老张头一顿,这个时候老头竟然还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不要脸到了极点。可他最终还是忍下了,想看这个老张头能说出一个什么子丑寅卯。
老张头道:“如果你看过周家新祖坟,想必也觉察到这处祖坟乃是绝人门户的大凶之地吧?”
老张头话让李旗霖心中一惊,连一旁的周老二都面色一变,老张头瞥了旗霖一眼,继续道:“你站在高处纵观整个村子,这村子两头尖窄,中间偏宽,好似孤叶漂海,漂泊不定。偏偏四面环山,这四面大山连绵不绝,宛如青龙绕体,将这村子环在其中。”
“原本这村子布局就险恶至极,新建祖坟这人还要将周家祖坟修在‘叶子’尾端,令其摇摆不定。这等风水布局,龙强虎弱,内堂欠紧,阳居不佳,住址大凶,有伤人丁。”老张头冷冷道:“若不是我在村口住下,让‘叶子’那端也有了重量,首尾平衡,整个村子到现在只怕一个活口都没了。”
“我若是心肠歹毒,那新修周家祖坟那人岂不是要下阿鼻地狱受剐刑?”老张头鄙夷的看了一眼李旗霖,“亏你还是王家的后人,连这点风水之道都看不懂?”
老张头这番话惊得李旗霖冷汗连连,听了老张头的话,李旗霖惊出了一身冷汗,没想到这寡妇村的风水这么凶险。不过老张头的话也不可全信,毕竟这人的底细不明不白,旗霖早就不是那个刚出辰溪的愣头青,对外人的话都保留着三分疑虑。
李旗霖想了想,他问道,声音还透着几分不信任,“那几个土匪是怎么死的?你可别告诉我是村子的风水客死他们的!”
老张头面上闪过一丝阴霾,他冷笑道:“你这个后生还在怀疑我?那几个土匪也是该死,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周家新祖坟挖宝贝,那里也是他们能碰的?”
闻言周老二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骂道:“那群天杀的畜牲,怎么想着碰我们周家祖坟?”
“只怕你们祖坟里有些东西让土匪感了兴趣。”老张头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周老二急了,“有他娘什么东西?不就是死人吗?这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也活该。”
老张头笑了笑,可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衬得那张脸更加阴森鬼气,极为瘆人。
难道说……李旗霖看着老张头惨然的脸,打了一个激灵,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道:“那些土匪,根本就不是在打村里寡妇的主意,而是周家祖坟?”
难怪之前有一个疯了的土匪,说见到了寡妇村死了的男人,原来他们去扒了周家新祖坟。只是村里的人为什么没瞧出祖坟被挖开的痕迹,那些土匪又在祖坟里见了什么,然后惨死到了寡妇村口?
“还算你有几分眼力劲。”老张头冷哼了一声,“那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死了应该,我劝你也不碰周家新祖坟,否则不可能像昨天那么幸运了!”
“你怎么知道昨天的事情?”李旗霖突然想起昨天路过道口时,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盯着他,难道那不是错觉?
“你昨天是不是跟着我们到了煤窑?”李旗霖盯着老张头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周家祖坟里藏着什么东西,那些土匪到底来找什么?”
老张头看着李旗霖冷笑连连,那张阴沉的脸显得更加诡异了,“后生,我念在你是辰溪王家的人,所以才劝你一句莫要动那块祖坟,那东西就连你们王家家主见了都畏惧三分。你要想知道就回去问问你师父,你要是再纠缠不休,别怪我不留情面。”
李旗霖看着气势咄咄的老张头犯了难,也不知道这人到底什么来历,什么背景,要是因为这一时冲动,再像前两次一样将事办砸了可怎么好?
李旗霖犹豫了一下,最后才道:“前辈,实在不是我纠缠,寡妇村怪事连连,我早就乱了方寸,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前辈担待着。”
“我避我的难,你过你的路,想要性命长久无忧,就须得闲事莫管,有些事情不是你我可以碰的。你过路吧,有我在这里镇着,寡妇村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老张头道。
李旗霖不懂风水,也无法判别老张头这话是真还是假。大隐隐于市,难道这村子当真藏着一个高人,是他错怪了老张头?不过瞧这人还是有几分本事的,旗霖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前辈照看这里了,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