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哼哼了两声,瓮声瓮气的说,“当初我要逃走的时候,就是这家伙把我抓过来的,他揪着我后衣的领口,弄的我难受的要死。”
想起周老二这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像揪小老鼠一样揪着纪宁的画面,李旗霖忍不住笑了出来,在他头上拍了两下,“没想到你还挺记仇。”
纪宁又哼了哼,转头不再看李旗霖了。
见纪宁不搭理他了,李旗霖觉得无趣,正打算出去找点吃的时候,没想到外面竟然走来一个拿着竹篮子的女人。
李旗霖饿的厉害,鼻子一动就嗅到了饭菜的香味,勾的他快流出了哈喇子,眼巴巴的看着那女人手里的竹篮子。估计纪宁也饿得够呛,他用手捅了捅李旗霖,示意他去要饭吃。
那女人一走进来,李旗霖肚里就鼓声大作起来,引得那女人捂着嘴笑了起来,“小师傅饿了吧,我给你们烧了点饭菜送过来。”
女人指了指正在睡觉的周老二,道:“喏,这是我男人,听老二说他的命就是你救的,真是太谢谢你了。”
李旗霖忙摆手,“周二嫂你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虽是在跟周二嫂说话,可李旗霖的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竹篮子看,这女人立刻会意,将篮子给了李旗霖,“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吃的,小师傅你莫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李旗霖忙道,他揭开竹篮子上面的花布,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几碟小菜,还有三碗白米饭。
加上周老二以及王桂芬他们一共四个,可周二嫂只送来了三碗米饭,很显然她没有把纪宁算进去。周二嫂面上一尬,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忘了还有这个娃娃了,你们先吃吧,等我回去再下一碗面条给我们家老二。”
“别麻烦了,我这还有点干粮。”说着李旗霖就将手里的米饭给了纪宁,然后起身去拿自己的包裹。
纪宁握着手里发热的饭碗,看着李旗霖拿着两个硬干粮出来,还有几块腊肉。纪宁眼前一晃,碗里就多了两块腊肉,他的眼睛闪了闪,看李旗霖的时候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李旗霖饿的够呛,咬了两口干粮,见纪宁盯着自己看也不吃饭,他含糊不清的说道:“看我干什么,能当饭啊?赶紧吃!”
这个时候周老二闻着饭菜的香味也醒了,他走过来拿起碗筷也狼吐虎咽起来。周二嫂往另一碗米饭拨了点菜,然后端着给王桂芬送去了。
女人总是心软的,看见王桂芬折腾的不像个人样,周二嫂忍不住叹息了一口,将王桂芬口里塞的布拿了出来,“你也饿坏了吧,来吃点饭。”
见王桂芬不动,周二嫂好心劝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再怎么说也得吃点,人跟谁置气都行,可千万不能跟自己过不去。你往后的路还长着呢,来,吃点。”
王桂芬听着这温言细语,眼眶一红,突然嚎哭了起来,跟昨日的大哭大闹不同,就好像孩子一般。她这一哭,周二嫂也红了眼,“你看这事……唉,桂芬啊,我知道你这么多年受了很多委屈,可现在都过去了,该活的人还得活下去不是?”
王桂芬还是哭,一句话也没有说。李旗霖被她哭的心烦意乱,本来饿的厉害,可只吃了一个凉干粮就再也吃不下去了,他将另一个又收了起来,对周老二说,“周二哥,你要是有空,就陪我去一趟村口张老头那里看看。”
王桂芬闻言,浑身一震,尤其是听见老张头这三个字,她满眼惊恐,哭更加厉害了,最后连周老二都被她搅的不耐烦了,他威胁道:“别哭了,你还有什么脸哭?再哭我就把你的嘴堵上。”
“德贵是我害死了你……”不知道为何王桂芬突然嘶吼了一声,那声音十分悲鸣不似作假,最后她脑外一歪,竟然昏死了过去。
李旗霖觉得这个王桂芬实在有些奇怪,难道周德贵死还另有隐情,不是这个王桂芬杀死的?可是往周德贵枕头下那方巾的人是谁?
这个周德贵死的实在蹊跷,或者说这个村子的男人都死的蹊跷。李旗霖心中有诸多疑问不得其解,正当他想的入神的时候,周老二已经吃好了,对旗霖道:“小师傅,你不是要去看老张头吗,我已经吃好了,我们走吧。”
还没等李旗霖说话,纪宁连忙说了一句,“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你在这里好好待着。”这个老张头身份不明,李旗霖实在不敢冒险带纪宁去。
见纪宁撇嘴嘴,李旗霖给他顺毛,他在纪宁耳边小说道:“你留在这里看着王桂芬,周二嫂心底善良,留她一个人看着这疯女人我不放心。”
纪宁到底是小子经不起人夸,面上乐开了花,嘴上却哼哼了两声,好像不清不愿似的,“我知道了,你快点回来,我不耐烦看着这女人。”
李旗霖苦笑不得,又嘱咐了纪宁几句,然后才跟着周二老走了。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路上李旗霖跟周老二打听这个老张头,“周二哥你跟这个人有没有交道过?”
说起这个,周老二就忍不住叹了一口长气,“我一共兄弟四个人,我排行老二,家里除了我之外其他兄弟都死了。他们的棺材都是去老张头那里做的,所以跟他说过几次话。”
“周二哥你也别太难过。”李旗霖劝了他几句。
周老二摸了一把眼泪,道:“哎,算了不提这事了。对了小师傅,你找老张头什么事情?这个老张头……”
见周老二欲言又止,李旗霖忙问,“他怎么了?”
周老二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唉,你见了就知道了。”
李旗霖心里疑窦丛生,看周老二的样子似乎对这个老张头有些忌惮,当下他也没有多问,跟着周老二朝村口的棺材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