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必管我,你跟湘儿先走,我自有办法脱身。”红姑对李旗霖道。
红姑将话说到如此地步,李旗霖当即也不再客气,对着红姑抱拳道:“今日救命之恩,我李旗霖记在心里了,他日红师娘要有事,我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语罢李旗霖也没再多耽搁,起身匆匆走出了地牢。走到门口时就见看守的两个王家弟子已经瘫软到地上,李旗霖绕过他们朝着后门走了去。
此时后门外一名女子不停焦急的朝祠堂内踮着脚张望,她身着这一件红衣,衬得那张小脸颊宛如涂了腮红般艳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王湘。
“怎么还不出来?”王湘修眉微蹙,“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王湘恨不得立刻去地牢,可想起师父的嘱咐她又压下了这个想法。
王湘也不知道她走后祠堂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容易将阿爹盼回来了,可他却拿话来敷衍她,说有什么事情等吃了饭再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吃完饭她便觉得困,一觉醒来就见师父在她房间里。
从师父嘴里她才知道,旗霖哥已经被家主关进了地牢,他们是认定玄清师叔是旗霖哥杀的,所以阿爹才在自己饭菜里下了药,就怕她犯傻去救旗霖哥。要不是师父告诉她,这一切她还蒙在鼓里,甚至连旗霖哥的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她越想越后怕,知道阿爹不肯出手救旗霖哥,她就跪着求师父救他一命,哪里知道一向不理世事的师父竟然答应的这么痛快,不过唯一的条件便是一切都要师父的。
师父什么也没对她多说,只说入夜后让她在祠堂后门等着。一直等到现在王湘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自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见到李旗霖,确认他是否安然无恙。
就在王湘急不可耐的时候,后门打开了一条小缝隙,王湘一喜,急忙忙就朝里面看了过去,期待李旗霖从这里走出来。果不其然从里面溜出一条黑影,待王湘看清那人的样貌,险些没有叫出来。
“旗霖哥。”王湘努力压下心中的喜悦,低低叫了一声。
看见王湘,李旗霖也是喜上眉梢,他左右环顾了一下,确定四下无人后才对王湘说,“红师娘说这里不能多留,让我们不用担心她先走。”
“嗯。”王湘连忙点头,“旗霖哥你跟我来。”说着王湘拉住了李旗霖的手,然后带着他朝前跑。
辰溪是王家的地界,自然到处都是王家的眼线,王湘拉着李旗霖七拐八拐,绕开晚上的巡逻的更夫,将李旗霖带到了村口。
王湘将之前给李旗霖准备好的包裹递给了他,道:“旗霖哥,既然辰溪不容你,你就离开这里吧。等玄清师叔下葬之后,我会代你在他的墓前上三炷香的。”
见王湘没有跟他一起走的意思,李旗霖担忧道:“你不跟我一起走?万一被他们发现是你跟红师娘放我走的,到时候你肯定也会进祠堂的。”
李旗霖这话让王湘红了脸,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她道;“阿爹跟阿娘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能离开他们。再说了我没出过辰溪什么都不懂,到时候万一跟你添麻烦就不好了。”
“你放心,师父对王家有恩,就算他们发现了也不会拿师父怎么样的,而我顶多也只会被阿爹关几天,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王湘反而担心李旗霖,“倒是你,外面不比辰溪,师父说人心险恶,防人之心不可无,旗霖哥你要处处小心。”
李旗霖这次逃出去是打算去找左严对质,然后再上山从土匪那里拿回镇尸金砖,此番一去真是凶多吉少,李旗霖自顾不暇,哪里还能照顾王湘,倒不如让她留在湘西来的安妥。
想通后李旗霖也不再多劝王湘,此番一别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旗霖心里有许多话想对王湘说,可又无从说起。沉默了半响,他才开口道:“我不能在师父墓前尽孝,湘妹子你要有空就多去看看他。”
说起玄清道长,李旗霖双眸湿润,他一叹,“我这个徒弟做的不孝啊,所以他临终之前交代的事情,我一定要办好,省的下了黄泉无颜见他老人家。”
见李旗霖如此伤感,王湘忙道:“旗霖哥你别这么说,清玄师叔的死跟你无关,可恨的是左严师兄。若不是他信口开河,你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你放心我一定找一个机会让阿爹好好教训他。”
听着王湘宽慰的话,李旗霖心中一暖,然后展颜一笑,“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快回去吧,看看红师娘是否安然。”
“那旗霖哥你一路小心。”王湘心中多有不舍,眸子一红泪就掉了下来。
“我……”王湘神情踌躇,贝齿在唇上狠狠一咬,她道:“我等着你平反回来。”
王湘面颊宛如三月桃花,说完这等羞耻于口的话,她也不等李旗霖说什么,已经羞得不敢见人了,转身就逃走了。
望着王湘的纤细的背影,李旗霖苦笑了一声,若是以前他听见这话肯定高兴,可如今大仇未报他哪里有心思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出了辰溪从此他跟祝由王家无半分瓜葛,师仇一日不报他一日不回来见玄清道长。
李旗霖立下毒誓,然后将王湘给他的包括跨到肩上朝前走去。
只是李旗霖不知道他此番誓言,竟然很久很久之后都没有实现,反而生出了无数事端,不过也是因为这些无妄之灾让他跟倒斗结下了不解之缘。
王湘倒也体贴,不仅给李旗霖上路的盘缠,包裹里面还亲手纳了一双鞋,还有一身衣服,剩下的全部都是干粮还有一些腊肉。
湘西多山,李旗霖一路走来都是人烟罕见的山路,饿了他吃干粮腊肉充饥,累了将包裹当枕头一枕,睡几个时辰然后再赶路。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连走了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