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胜虽然对男尸跟玄清道长有几分忌惮,可富贵险中求,这个时候他满心思都是如何大发一笔,竟减少了几分惧意。
“这小子打算把死尸背到哪里?算了,不管这些了,我跟着这小子,然后找一个机会下手把金砖抢过来。”张二胜一脸贪婪,摩拳擦掌了一番,然后悄悄跟上了李旗霖。
李旗霖一边扯着红线,一边朝前走。不知走了多久,李旗霖累的满头大汗,身后的‘将尸’浑身腥臭,熏的他差点将昨夜的饭都吐出来。
“还要走多久?这红绳怎么还不断?”李旗霖不由抱怨了两句,可红绳不断他又不能停下来。
又走了半个时辰,李旗霖忽然感觉手里一松,那条他一直攥着的红绳,竟然真的无缘无故的断了,这让李旗霖面上一喜,“师父真是神算,这绳子当真断了。”
李旗霖赶紧将死尸放了下来,他左右环顾了一下,此间相当荒芜,杂草丛生,却偏偏没有一棵树木。虽然是青天白日,可觉得阴风阵阵,透着一种古怪,十分瘆人。
李旗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红线怎么断在这里?这里的形胜怎么像师父口中的养尸之地?”
虽然万分疑虑,可李旗霖却不敢违抗师父的命令,他忙拿出之前准备的铁铲,就在红绳断开的那块地方挖墓坑。
张二胜躲在远处,瞧见李旗霖在挖坑不由觉得奇怪,“这小子在做什么?难道想把死尸葬了?那他娘的真是太好了,也省的老子跟这小子恶斗一番,等狗娘养的小兔崽子走了,你二胜大爹再挖开墓,取走那块金砖。”
“就是不知道那块金砖还在不在他嘴里。”张二胜紧张的朝李旗霖那边张望,可奈何隔的太远,他根本就瞧不清楚,急得张二胜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确认,他骂了一声,“娘的,这小子还要挖多久?”
这一路将男尸背过来就费了李旗霖不少体力,如今又要挖一丈多深的坑,挖完后旗霖感觉自己的半条命都没有,他整整挖了三个多时辰。李旗霖一直记着玄清道长的话,生怕挖的深度不够,震不住这具‘将尸’。
等李旗霖将这座墓坑填平,已经累的瘫软到了地上,歇了好长一会儿功夫他才朝村子里走,去粮油铺子给玄清道长买糯米,这事也是大事片刻都不能耽搁。
李旗霖前脚刚走,张二胜就从地上一跃而起。他等了这么长时间,困的都快睡着了,要不是惦记着那块金砖,这个时候只怕他就睡过去了。
眼看李旗霖走远了,张二胜才蹑手蹑脚走了过去。找到那块刚翻新的土壤旁,张二胜苦于没带工具,只好找了一个粗木枝。虽然工具用的不顺手,可到底之前刚翻过的,再加上张二胜急于求成,竟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挖开了。
“他娘的,埋这么深累死老子了。”张二胜甩了甩发酸的胳膊,然后跳进了墓坑里。
之前张二胜被那金砖财迷了心窍,等他用手扒拉掉死尸脸上的土时,见到那张面目狰狞的男尸脸,他才觉得恐惧,险些叫出声音来。
那双灰白的眼睛死死瞪着,给一种快要跳出眼眶的感觉,两颗黑色獠牙又尖又利,上面隐约带着血迹,好像刚吸食过人血似的。
张二胜被他瞪得头皮发麻,赶紧闭上了眼睛,他狠狠吞了吞口水,这才压着想要逃走的冲动。张二胜睁开一条眼缝朝他嘴里看去,就见这具男尸除了一条舌头露在外面,嘴里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张二胜双眼猩红,哪里还顾得上怕不怕,一把就掰开了男尸的嘴,见到里面连一点金沫都没有,他只觉得头顶一炸,发疯似的去扒拉死尸身上的土。里里外外都找了一个遍,还是没有见到金砖。
张二胜狠狠大骂了几句,见真的没有金砖,他才泄气的放开了男尸。张二胜越想越气,狠狠朝死尸踢了几脚。
也不知道是不是张二胜眼花,他竟然瞧见那具男尸猛地睁开了眼睛,目露凶光,骇得张二胜浑身一颤,他一个激灵就跳到了墓坑上面。
“有……有鬼啊!”张二胜也不敢再看第二眼,连滚带爬跑了,放任这具尸体在烈日下暴晒。
与此同时李旗霖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粮油铺子,里面就有一个老汉在看铺子。
还没等老汉开口,李旗霖就问道:“老伯,我称些糯米。”
那老汉奇怪道:“怎么都来找糯米?我这都卖光了,你要是想要再等两天。”
一听糯米都卖光了,李旗霖闪过一丝焦急,师父还等着糯米拔毒呢,等两日后再来只怕早就长出了白毛成了僵尸。
“老伯,除了你们一家铺子买糯米,还有其他地方卖吗,我真的急用。”
那老汉摇了摇头,他看李旗霖真的着急,便道:“没了,这个村子穷,只有我们一家铺子。你要是真的急,只能去前面的镇子了。”
这事片刻都不能耽搁,李旗霖忙问,“老伯,那镇子怎么去,离这里有多远?”
那老汉也是一个老实人,当下就对李旗霖道:“出了村子往北走就是了,你要是赶着毛驴去,小半日就到了,自己走脚程快一点也要大半日。”
“多谢,老伯。”李旗霖道了一句谢,就急忙走出了铺子。他一时没注意,竟跟一人撞了个满怀。
李旗霖匆匆道了一声‘对不起’,就打算走,可却被人拉住了,他这才去看那人,原来是那个更夫张老汉。
张老汉也认出了李旗霖,他道:“小哥是你!上次送你们的米没了?”
张老汉见李旗霖从粮油铺子走了出来,便以为他们又没米吃了,当即热心肠的拉着旗霖往他家走,“真是半大的孩子吃穷爹,昨天我刚见你师兄来买米,没想到你今天也来了。正巧我家里还有些,你来家里取些回去吧。”
张老汉啰啰嗦嗦个没完,李旗霖本想摆脱去镇子上买糯米,可听见师兄左严的下落,他问道:“张老伯,你昨日见了我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