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好一切之后,喜娘叫我做在床上,头上顶块喜帕,要正襟危坐,要端庄娴淑,手要放好,身要坐直,喜娘一遍一遍地告诫我不要出差错。
“印月。”门被推开,我头还没抬起来,喜娘就一个箭步冲上去。“哎哟,老爷啊,你急也不急于这一时吧,新郎官没与新娘子拜堂之前是不可以见面的。”
“没事,你出去。”
“可是、、、”喜娘还想阻拦,却被梁末一声大喝:“出去。”她只好自讨没趣地出去了。
我自己揭开盖头,见他笑嘻嘻地走进我。“相公何必这么着急呢,偏要这时候见我。”
他散漫地捋着垂在肩上的头发,似笑非笑地说:“你最好祈祷他来,否则你这颗美丽的脑袋、、、”他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的脑袋,笑道:“就等着他来收了。”
我轻佻地将手抚上他的脸,笑道:“不管他来不来,我的脑袋可都是相公你的呀!”
给我比贱,你丫的还不配,我就看看你有多能忍耐。
梁末的小米豆眼里快要冒出火来了,我停下抚着我发的手,别有深意的盯着我的脸,我一脸的媚笑,我这算是在勾引他吗?我一个小丫头竟然会使这种手段,美人计!
我的手已经靠在他庞大的腰上了,只觉他微微动了动,然后抓住我的手,笑道:“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不过我要提醒你,我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他做了什么准备?云冽,你千万不要来,我宁愿你不记得我。
临行前,喜娘端来一杯茶,说要洗去新娘子当姑娘时的稚气,又是礼节吧,我一饮而尽,喜娘高兴地点了点头。
欢声雷动,热闹非凡,彩花满天,众多吹鼓手都很卖力的演奏,漫天红炮不断,噼里啪啦地散在空中。我就在这万赞声中被喜娘拉进大堂。
这样的日子对某些人来说无非是欢畅喜悦的,可谁知道作为当事人的我,心里是如何的痛苦,泪在我眼里慢慢积蓄,隔着喜帕,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我自己知道。
梁末还专门请了司仪,念了颂词,祝我们白头偕老,大富大贵,我无比讽刺地笑了笑,白头偕老,等我白了头的时候,梁末的白骨恐怕都不见了吧。
梁末喜笑颜开,今天是他的大好日子,他当然会高兴,刚才进大堂的时候,我隔着半透明的喜帕,看到了梁府四处的危机,看来他真的部署了许多高手,等着云冽来。
“恭喜梁大人啊,年年娶夫人,希望明年给你添个大胖小子。”一听这个声音,我目瞪口呆,韩德,他也来了。
呵,我的脸是被遮住的,他当然认不出我。
梁末笑着回敬了几句,接着司仪喊着新人拜堂,梁末牵着我手中的大红似锦,那欢天喜地的唢呐声和锣鼓声,此刻在我听来,就像鬼在哀嚎,让我烦不胜烦,真想扯了喜帕呵斥他们不要奏了。
随着婚礼的礼节,一步一步的来,司仪喊着拜天地,我只好跟着拜了,心里却在一个劲儿地喊“云冽,你不要来。”
可是若没有人来救我,我这辈子就真的玩玩了。
云冽,我好像已经看到他了,他站在韩德的身后,还有韶青,他也来了,他们是不是要救我?
三拜天地的时候,我迟迟不肯低头,我不能低头,我不能嫁给他,我怎么办,师傅,我闭上眼,心里想着师傅,感应到师傅应该在看着我,她告诉我“这是你的命。”
命,什么是命?
两行清泪,缓缓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