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武［1］
马上仍披五月裘，塞垣风景似残秋。当年想见强兵聚［2］，此地曾经策士囚［3］。王会由来无内外，阳和今已化鹰鸠。书生自恃皇威远，枚数单于小队游［4］。
【校注】
［1］广武：县名，故城在今山西代县。
［2］“当年”句：汉高祖七年(公元前200)，韩王信叛汉，与匈奴左右贤王率万骑，屯广武、晋阳攻汉。汉高祖亲率大兵追至平城(今山西大同)，匈奴出奇兵，高祖被围七日。
［3］策士：指李左车，西汉人。初仕赵王歇，封广武君。汉使韩信、张耳率兵击赵，左车劝赵王勿与战，而出奇兵绝其粮道，未被采纳。信遂用背水阵斩陈余，擒赵王、左车。后信师事左车，用其策下燕诸城。
［4］作者自注“时遇蒙古百余骑，皆赴五台进香者”。按：五台，即五台山，中国四大佛教圣地之首。单于：汉时匈奴称其君长为单于，此指蒙古骑兵。
繁畤遇风［1］
我家远在回鴈南，意行直过鴈门北。鴈南鴈北不到处，而我栖栖不遑息。□□陶穴异居处，燕麦胡麻殊饮食。未能枳橘性情变［2］，聊复裸裎习俗逼。人情大抵有参差，天地犹然分畛域。岢岚雪飞五月寒［3］，繁畤沙惊六羃塞。初看蓬末转羊角，劣比宋都回鸟翼。纷纷冰雹笠有声，黯黯金乌光不赩［4］。纵勒全凭马识途，瞑目焉能手擿埴。胸中一斛泥已满，面上三斗尘难拭。忽忆乡里富家儿，一生处女不踰阈［5］。养成肌肤似冰雪，何至胼胝履荆棘［6］。夸言壮志在弧矢，未免羞红动颜色。岂不怀归马少游，车轮生角那可得。
【校注】
［1］繁畤：县名，故城在今山西繁畤。
［2］枳橘：枳，木名，如橘而小，秋天结果，果小味酸，不能食。橘，木名，果实为橘子。橘逾淮而北为枳。
［3］岢(kě可)岚：山名，在山西岢岚县东北与五寨县接界处，西北与雪山相接。
［4］金乌：指太阳。相传日中有三足乌。
［5］阈(yù遇)：门槛。
［6］胼胝：手掌脚底生的老茧。
灵邱城李存孝故里［1］
道出灵邱城，城郭半荆杞。丰碑道旁矗，云是义儿里［2］。唐家日月幽不明，节镇留后外重成。亲军养子示恩信，武夫悍卒倾朝廷。朱邪板荡骄莫制［3］，独眼龙飞雄盖世［4］。生儿亚子良可已［5］，蜾蠃之祝毋乃赘［6］。安家牧儿好身手［7］，俊鹘脱縧鹰在肘。一朝走檄愈头风［8］，轘裂何人惜功狗［9］。立苗非种胡可留，后来吞噬无时休。管弦邱塟李天下［10］，藐吉烈来良有由。四君三姓绝天纪［11］，宗庙虽存享非祀。遂令马陆尊南唐［12］，正统遥遥犹继李。庐陵特传亦儆愚，不然此辈秖常奴。可怜委鬼当权日［13］，蓝本流传到士夫［14］。
【校注】
［1］灵邱：即灵丘，今山西灵丘。李存孝：(？—894)，唐末代州飞狐人，本名安敬思。李克用掠代北得之，赐姓名，以为子。随克用征战，骁勇善战，屡立战功。后为李存信所谮，乃附梁通赵，克用将兵围之，降。乾宁元年(894)被车裂死。
［2］义儿：指李存孝。参见前注［1］。
［3］朱邪：西突厥沙陀族人以朱邪为复姓。板荡：《诗经·大雅》有《板荡》二篇，讥讽周厉王无道，败坏国家。此喻朱邪赤心父子无道。
［4］独眼龙：指李克用(856—908)。沙陀族人。其父朱邪赤心助唐镇压庞勋起义，赐名李国昌。李克用别号鵶儿，又因一目失明，绰号独眼龙。骁勇善战，军中称为飞虎子。曾镇压黄巢起义军，任河东节度使，封晋王，割据一方，与朱温长期混战。
［5］亚子：指后唐庄宗李存勖，李克用子，小字亚子。同光四年(926)成德节度使李嗣源反，存勖为宫内伶官所杀。
［6］蜾蠃：底本作“蜾臝”，据《三管英灵集》本改。蜾蠃是寄生蜂的一种，产卵于螟蛉幼虫体内，吸取为养料，蜾蠃后代即从螟蛉幼虫体内孵出。古人误以为蜾蠃养螟蛉为子。
［7］安家牧儿：指李存孝。参见前注［1］。
［8］檄愈头风：典出《典略》：“(陈)琳作诸书及檄，草成呈太祖(曹操)，太祖先苦头风，是日疾发，卧读琳所作，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病。’”。形容檄文辛辣警拔。
［9］轘裂：车裂人的酷刑。功狗：《史记·萧相国世家》：“夫猎，追杀兽兔者，狗也；而发踪指示兽处者，人也。今诸君徒能得走兽者，功狗也；至如萧何，发踪指示，功人也。”此功狗喻指李存孝。
［10］李天下：李存勖知音能度曲，自演唱，取名李天下。
［11］四君三姓：四君指李克用、李存勖、李存孝、李存信。李存孝本姓安，参见前注［1］。李存信，唐末回鹘部人，本姓张。少善骑射，能四夷语，通六蕃书。与李存孝俱为李克用养子。材勇不及存孝，而不愿为之下。
［12］南唐：五代十国之一。李升(徐知诰)初为吴臣，后废吴自立，称帝于金陵，自称唐宪宗李纯的后代，改称国号为唐，史称南唐。
［13］委鬼：即“魏”字。指明宦官魏忠贤(1568—1627)。明河间肃宁人。万历时入宫。熹宗立，勾结熹宗乳母，专权乱政，党羽满朝。思宗立，贬于凤阳，道死。
［14］作者自注“明史有阉党义儿传也”。
代州吊周将军歌［1］
鴈门城摧阵云黑，欃枪扫地倾西北。天亡已见渑池渡，巷战俄闻太原赤。绣幡铜马何纷纷，燎原弗戢崑冈焚。男儿死耳南霁云［2］，抚膝不作降将军。转呼转战弓矢尽，枪急身轻犹陷阵。脱帽争知右袒多，免胄何辞一身殉。将军战死明社倾，眇逆长驱薄帝京。柳沟不闭北门钥，守将谁为万里城。朅来策马穷赵代［3］，斜阳直下孤城背。旧垒曾传娘子军［4］，前锋想像孩儿队。更忆尚书白谷孙，同是血汚万里魂。焉能比屋同祠庙，岁时伏腊供鸡豚［5］。边隅伟节殊不少，牛盛诸人皆表表［6］。杀青自可垂竹帛，埋碧甘心委秋草。沙虫猿鹤今成尘［7］，嚄唶犹悲行路人。是谁却卖卢龙塞［8］，汗简新添负贰臣。
【校注】
［1］代州：州名，治所在今山西代县。辖境相当于今山西代县、繁峙、五台、原平等县。明末，李自成曾在此打败明总兵周遇吉。周将军：即周遇吉，明辽东锦州卫人。崇祯十五年擢山西总兵。李自成攻代州，周凭城固守，食尽援绝，退保宁武关。先后杀伤义军甚众，城破被杀。
［2］南霁云：？—757。唐魏州顿丘人。善骑射。从张巡守睢阳，为安禄山兵所围。城陷，不降被杀。
［3］赵代：指代州。
［4］娘子军：指周遇吉夫人刘氏率妇女数十人作战。
［5］伏腊：夏天的伏日、冬天的腊日，都是节日，合称伏腊。
［6］牛盛：盛指盛庸，明初人。建文二年，与铁铉合力败燕师于济南，封历城侯，授平燕将军，充总兵官。于东昌之战中击杀燕师大将张玉。
［7］沙虫猿鹤：指死于战乱者。《抱朴子》：“周穆王南征，一军尽化，君子为猿为鹤，小人为虫为沙。”
［8］卖卢龙塞：《三国志·魏书·田畴传》载，曹操北征乌丸，田畴以司空户曹掾随军，建议偷越卢龙口出击并亲为向导，有功，封亭侯，不受，曰：“岂可卖卢龙之塞，以易赏禄哉？”诗意反用此典。
游万柳堂［1］
季秋风日阳和参，城东胜迹期一探。荒伧不挟两狗椽，駏蛩蟨倚人成三［2］。车轮诘曲记坊市，藤萝彷佛开精蓝。丰台万柳焚刼火［3］，佳境袭取名无慙。畏吾昔受孔子戒，此地独有弥勒龛［4］。佛轮支柱力岂尠，百年钟磬声韽韽［5］。平泉花木海棠在［6］，当窗想像环儿酣［7］。万条烟缕谁剪茇，几丝秋影空鬖［8］。危楼倾楯一抚拍，西山漠漠送远岚［9］。梢沟为池缅遗迹，螺甲一捻波心渰。芦汀没踝浅可渡，惜无鴈齿浮萍藫。当时禊饮集名下［10］，至今烛泪留余馣［11］。承平宴乐比卢赵，往往脍炙故老谈。彼九尾狐殊可笑，榴巾落地非素谙。优游布政古所训，盛事在眼悲华簪。长安輭红三十丈，肩摩毂击何［12］。扪苔剔藓有偏嗜，譬如食蓼虫独甘。我时方抱毕栩痛［13］，感慨讵止雷与儋。风流顿尽良已矣，攀条折干情何堪。萧萧秋雪望无极，旅鴈一一飞向南。岁时超忽等炊黍，舟壑潜易趋而担。焉能白足礼迦叶［14］，短衣埽墖师住庵。垂杨生肘了弗觉，瞬视今古齐颜聃［15］。
【校注】
［1］万柳堂：清初冯溥别墅，在北京广渠门外。仿元廉希宪万柳堂遗制，亦称万柳堂。园无杂树，上下皆柳，故名。冯溥，字孔博，一字易斋，清益都人。顺治进士，授编修，康熙十年授文华殿大学士。历官侍讲学士、吏部侍郎、左都御史、刑部尚书。
［2］駏蛩蟨：三种互相依存的兽。駏，駏驉，也作“距虚”。蛩，蛩蛩。蟨：也作“蹶”。《吕氏春秋·不广》：“北方有兽名曰蹶，鼠前而兔后，趋则跉，走则颠，常为蛩蛩距虚取甘草以与之。蹶有患害也，蛩蛩距虚必负而走。”
［3］丰台：地名，在今北京南郊。相传元人园亭，皆在此。
［4］弥勒龛：佛龛。
［5］韽(ān安)韽：形容声音幽微。
［6］平泉：唐李德裕别墅，在今河南洛阳。
［7］环儿酣：环儿即杨贵妃，小名玉环。入宫初为寿王妃，后为女道士，号太真。复入宫，得唐玄宗宠，封为贵妃。宋乐史《杨太真外传》：“上皇登沉香亭，诏太真妃子。妃子时卯醉未醒，命力士从侍儿扶掖而至。妃子醉颜残妆，鬓乱钗横，不能再拜。上皇笑曰：‘岂是妃子醉，真海棠睡未足耳。’”
［8］(lán蓝)鬖(sān三)：毛垂貌。
［9］西山：北京西郊名胜，众山连接，山名甚多，总名西山。
［10］禊(xì戏)饮：宴饮行乐。
［11］馣(ān安)：香。
［12］(cān参)(tán谈)：相随貌。
［13］作者自注“时遭仲兄秋岑之丧”。按：秋岑，参见卷一《九日怀人八首》注［2］(第11页)。
［14］迦叶：佛家弟子以迦叶为名者五人。泛指佛家弟子。
［15］颜聃：颜回和老聃。颜回(公元前521—前490)，字子渊，春秋鲁人，孔子弟子，在孔门中以德性着称。老聃，即老子，春秋战国楚人，主张自然无为。
家镜云依炅弟见和参字韵诗并题拙画［1］，
因叠前韵奉答天龙指头未易参，画禅墨妙谁能探。树枝不丫山没骨，形失六七才二三。韈材颇悔费纨素［2］，师法那可分青蓝。挥成荒率辄弃去，鬷蔑欲见心怀慙［3］。秋林行散访佚缺，幢灯焰冷苔花龛。喟然吊古发深嘅，作歌正类老婢韽［4］。意长幅短有不尽，墨汁想像金壶酣［5］。也知化境本寂寂，略扫丑树形鬖鬖［6］。缥檐绀榭难彷佛，瓴甓腐碎吹毗岚。谢公伎乐石家树［7］，但賸积潦秋芦渰。粗存梗概纪游迹，常恐漂忽水上藫。吾家惠连称静者［8］，香句如触薝卜馣［9］。书眉混沌良足愧，似欲侈作艺苑谈。二瞻生硬未能到，石田宗派何曾谙。毗陵富阳今钜手［10］，远驾赵董倾朝簪［11］。吾侪侧陋走歧路，縕敝无色空［12］。何如一邱并一壑，烟煤瓮牖吾能甘。誓将俯首老荒服，遑问齿漆两耳儋［13］。阿私奖借意殊厚［14］，我自嬾病七不堪。逗留遗诮西域贾，归心久落南斗南。徵奇揽胜谢伯仲，家声不堕薪克担。金题玉躞品甲乙［15］，珍异不翅海岳庵［16］。虚名多累吾弗取，庚桑愿学东周聃［17］。
【校注】
［1］镜云：作者自注“依炅”。按：朱依炅，字仲明，号镜云，朱依鲁弟，清广西临桂人。乾隆甲辰进士，检讨。
［2］韈材：自谦才短。
［3］鬷(zōng宗)蔑：春秋郑人，字然明。晋叔向往郑，鬷蔑貌丑，欲观叔向，往立堂下。
［4］韽(ān安)：声音微弱。
［5］墨汁想像金壶酣：传说中的浮提国有两个奇人，善书法，从肘间取出的金壶中装有上好墨汁，洒地便成文字。喻书法功力深厚。
［6］鬖(sān三)鬖：下垂貌。
［7］谢公伎乐石家树：谢公指晋谢安。石家树指晋石崇的珊瑚树。《世说新语》：“石崇与王恺争豪，并穷绮丽以饰舆服。武帝，恺之甥也，每助恺。甞以一珊瑚树髙二尺许赐恺，枝柯扶踈，世罕其比。恺以示崇，崇视讫，以铁如意击之，应手而碎。恺既惋惜，又以为疾己之寳，声色甚厉。崇曰：‘不足恨，今还卿。’乃命左右悉取珊瑚树，有三尺、四尺，条干絶世、光彩溢目者六七枚，如恺许比甚众。恺惘然自失。”
［8］惠连：即谢惠连(397—433)，南朝宋陈郡阳夏人。十岁能文，书画亦妙，为族兄谢灵运所赏识。与谢灵运并称“大小谢”。这里以惠连作为对镜云弟的美称。
［9］薝(zhān詹)卜(pú仆)：梵语花名，义译为郁金花。馣(ān安)：香。
［10］毗陵：县名，今江苏常州。富阳：县名，今属浙江。
［11］赵董：董诰(1740—1818)，字蔗林，清浙江富阳人。乾隆二十八年进士，文华殿大学士。工诗文，善书画。
［12］(cān参)(tán谈)：相随貌。
［13］齿漆：底本作“齿膝”。漆齿使黑的少数民族习俗。两耳儋：即儋耳，雕刻颊皮，上连耳廓的少数民族习俗。
［14］奖借：勉励推重。
［15］玉躞：玉制的书画卷轴心。躞，轴心。
［16］不翅：同“不啻”，不但。
［17］庚桑：底本作“桑庚”。《庄子》篇中称庚桑楚为老子弟子。东周聃：即老子。姓李，名耳，字聃。传说是东周王室管理典籍之史官，主张自然无为。
重游歴下呈胡书巢德琳太守［1］
依稀庵陌歴前尘，都会居然北海滨。骖絓何年倾哲妇［2］，燕飞不过赖孤臣［3］。频来未拟同鸲鹆［4］，三窟徒劳羡狡［5］。想到曾公游宴地，冷烟斜照一逡巡。
揽胜还登海右亭［6］，天脐从古宅诸灵。山疑虞帝耕时迹，人识嬴秦烬后经［7］。名士即今推老宿［8］，词坛自昔拜娉婷［9］。炉香茗椀平生愿，几度愁看柳陌青。
断港冰澌闲荻花，半城烟水半人家。吟情会处怀边李，秋色描来认鹊华［10］。荠麦乘时偏耐雪，柳杨无数不藏鸦。阿谁解识琅琊曲，梁苑全荒琐暮霞［11］。
飘零书剑负丁年，往事悠悠梦影便。堕泪重经棠荫地，哦诗新废鶺鴒篇［12］。龙茅可得求仙药，象饮何须问渚莲［13］。幸值文登苏玉局［14］，雍容尊俎见前贤。
【校注】
［1］歴下：在今山东济南市大明湖西。胡书巢：作者自注“德琳”。按：胡德琳，字碧腴，号书巢，清广西临桂人。乾隆十七年进士。着有《燕贻堂诗文集》等。
［2］哲妇：多谋虑的妇女。《诗经·大雅·瞻卬》：“哲夫成城，哲妇倾城。”
［3］孤臣：作者自注“谓铁铉”。按：铁铉(1366—1402)，字鼎石，明河南邓州人。曾任山东参政。燕王朱棣反，铉与盛庸守济南，屡破燕军，以功升兵部尚书。后燕王即位，铉被擒，不屈死。
［4］鸲鹆：鸟名，俗称八哥。
［5］三窟：狡兔有三窟。喻藏身之处多。
［6］海右亭：指歴下亭。唐杜甫《陪李北海宴歴下亭，时邑人蹇处士等在座》：“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
［7］嬴秦：秦为嬴姓，故称嬴秦。秦始皇采纳李斯建议，下令除秦记、医药、卜筮、种树书外，焚毁民间所藏书籍。
［8］老宿：老成有名望的人。
［9］娉婷：作者自注“李易安”。按：李易安，即李清照。号易安居士，宋济南人。工诗文，尤长于词，为宋代著名女词人。
［10］作者自注“赵文敏有《鹊华秋色图》”。按：赵文敏即赵孟頫(1254—1322)，字子昂，自号松雪道人，元湖州归安人。诗文为世所重，书画均入神品。諡文敏。
［11］梁苑：园名，汉梁孝王筑，为游赏与延宾之所。
［12］鶺(jí及)鴒(líng零)：鸟名。《诗经》作“脊令”。《诗经·小雅·常棣》：“脊令在原，兄弟急难。”后遂以喻兄弟。
［13］作者自注“先君暨秋岑皆有《明湖宴集》诗”。按：秋岑，参见卷一《九日怀人八首》注［2］(第11页)。
［14］文登：县名，今山东文登。苏玉局：即苏轼，苏轼曾任玉局观提举。此喻指胡德琳。
小除［1］
岁除仍是滞京畿，隔座传鈎共阿谁［2］。酒薄堪称养生主［3］，饧香争祀族人炊。寒鸡戒旦声非恶，瘦蹇冲冰汝好为。最是经年临晋雪，秖今犹向鬓丝吹。
【校注】
［1］小除：除夕前一天。
［2］传鈎：传酒。古代诗人借酒激发诗兴，称酒为“钓诗鈎”。宋苏轼《洞庭春色》诗：“应呼钓丝鈎，亦号扫愁帚。”
［3］养生主：《庄子》有《养生主》篇。这里指喝薄酒以养生。
吴编修楚颂元日读《文选》［1］
屠苏饮罢岁华增［2］，检点丹铅更折肱。雒诵宁忧秀才足，练研无愧大夫能。西风棹滞蓴鲈约［3］，东观书烦笔札誊［4］。溢郭填城奔走地，怜君心似一条冰。
【校注】
［1］元日：农历正月初一。《文选》：书名，南朝梁昭明太子萧统编。选录先秦至梁的各体诗文，为我国现存最早的文学总集。
［2］屠苏：酒名。古代风俗于农历正月初一饮屠苏酒。唐韩谔《岁华纪丽》一《元日》：“进屠苏。”《注》：“俗说屠苏乃草庵之名。昔有人居草庵之中，每岁除夜遗闾里一药贴，令囊浸井中，至元旦取水，置于酒樽，阖家饮之，不病瘟疫。今人得其方而不知其人姓名，但曰屠苏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