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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家门不幸”

顺天府牢的一间,慕雪和兰兰就坐在一片杂乱的干草上。慕雪从兰兰那儿收起了她的视线,陷入瑕思当中。想到兰兰多年来在府上任劳任怨,不仅没能得到什么,反倒被她的小姐连累,枉坐大牢……这都不止,她的父亲为了府上安宁,为了他的女儿,而对兰兰的事置之不理……这叫慕雪该如何面对她忠心的兰兰?虽身为大小姐,她也自惭形秽,在兰兰的面前,她还是没有勇气抬起她原本高傲的头颅。

兰兰还并不知小姐因何事而沮丧,她只知,小姐为了不致王以奇次日就被问斩而以身犯险,冒认杀人大罪。小姐认为只有这样,才能帮得了王公子,至少,大人会为了女儿,而尽量拖延时间,找出对以奇有利的东西来……”

小姐,你这么做,不怕陷进来就抽不了身吗?”兰兰关切地问到。

兰兰乃丫环一名,因为去完成小姐的命令而进了大牢,可她并没有一句怨言。相比之下,她的主人们又做了什么?父亲竟为了他的所谓猜测,而对兰兰全然不顾……慕雪又怎好对兰兰说出口?慕雪苦色,说:“爹会有办法救我的,如果这个关头,他还不愿帮王以奇,那我死也是活该了。”

从小姐的话中,兰兰知道,小姐必是对大人恳求过,但大人未应。想小姐走上这步险棋,也确是无可奈何。“大人推荐王公子进顺天府,没想王公子竟成了杀害林业的凶手,朝庭上如果有谁要对大人不利,可是紧要了。大人不得不小心呀。”

凝视兰兰:她只是丫环一名,可她却如此深明大义!比较她这位小姐,只会嚷嚷着要父亲帮手,对父亲的苦处一概不问。求助不成,她竟来一招背水一战,主动投案。可以说,为让父亲出手相救以奇,她以命相逼!这样或许会有成效,但对于父母,这将是多么沉重的一击?

小姐无言,兰兰自说:“兰兰只是丫头,死都无所谓,可小姐如今也身陷其中,万一大人没有办法救我们,我们三个不是全都跑不掉?我死不要紧,可小姐你……”

“丫头也是人,跟所有人一样,也是十分重要。我们从小到大主仆相称,这次,我们就同生共死一回吧。还有。”慕雪目中泛着光,自说自话似的:“还有王以奇,我们三个要活一起活,要死一块死……”

从慕雪眼中放射出的坚决,在幽暗的大牢内闪着光,兰兰已深受感染。她知道,小姐已将她的生死置之度外……这是一份怎样的情谊?不知从何处而来,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更不知要去往何地……只有一点她们都非常清楚,为了这份情谊,她愿用性命相伴!也许仅是此时,也许永远要为此,拿一生最重要的东西来陪衬……

不久后,孙东告辞而去。李氏发觉南宫洛脸色异常难看,问他孙东此来所为何事。南宫洛不提这事还好,一听得,整个人都快暴跳如雷了,转脸便向妻子责怨:“你看你还有什么用,连女儿都管不好!她竟然跑去衙门跟孙东说,是她杀了林业,她说她爱上了王以奇,为了他而杀了林业!”

如南宫洛刚得知此事一样,李氏足怔半晌,但女儿杀人的可能性,已首先被排除。可女儿承认爱上王以奇,并为他去衙门抢罪担,叫李氏难以置信。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平日里乖巧听话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李氏歇斯底里般,连说:“不可能,不可能,孙东胡说,是他搞错了……”

“我也希望他搞错了,可这事千真万确!慕雪真的不要命了,连这事她都敢做……我也不管了,让她要牢里多吃些苦头,看她下次还敢胡作非为……”

“你不管女儿,你想她死吗?”李氏一把抓住了南宫洛,拼命地扯动着,急得直掉眼泪,说:“杀害知府,是杀头大罪,你不管慕雪,她非死不可!你这个狠心的死老头子,你要是救不了她,我也陪她下去了……”

“夫人……”南宫洛心里烦透,只是一个女儿已叫他头大了,她还在这儿哭天抢地的。南宫洛耐下性子,对李氏说到:“慕雪是为了王以奇冒认罪名的,既是冒认,不会有事的。”

夫人抽涕几声,说:“林业被杀,连上都震惊,孙东会按律判决。万一慕雪死认下来,王以奇为求自保,不管女儿死活,那可怎么办?”李氏只心想想,便已不能呼吸,更别说当此事真的无法挽回时,她该如何是好了。

见夫人又抽噎又抹泪的,南宫洛简直像是把肠子打上了十万八千个结,快要郁闷死了!咬了咬牙,自己恨恨低语:“死丫头!”

李氏缠着南宫洛,要他一定要保证女儿平安无事,否则,她也不活了……南宫洛把双眼轻闭起,自说:“又来……”

事情已发生,南宫洛也只得再叹一声“家门不幸”,对夫人说:“慕雪这丫头,可要好好管管了。好了,别动不动就哭,我最受不得你这样。现在我就去衙门一趟,叫她改口。放心吧,不多时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我也跟你一块去。”李氏才抬脚,南宫洛便拦下了她,“你一见她又要哭哭啼啼,没完没了,还嫌我不够烦,你别去添乱。”

南宫洛再三不让李氏随行,只与随从一道,去往顺天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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