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那漆雕成风步入大殿之中,却见到龙椅之上坐着却是齐国大夫慎到是也。慎到方对漆雕成风露出招揽之意,忽闻殿外一声断喝。回首望去,却见不知何时殿外已站立两人,却是宋钘与那尹文二人。
只见那宋钘道长双目圆睁,怒视慎到。“你我本是方外之人,如何参与这殿堂之事!须知天地有数,尔等孰不知耻!没得辱没了先师遗风!”
却见那慎到微微一笑,未见怎的已经飘然走到殿门之外。“师兄大驾光临,师弟有失远迎,甚愧,甚愧。”
“慎到!你且在稷下讲学也便罢,怎的出现在此妖言惑众,混乱视听!?今日我宋钘在此,绝不由得你胡作非为!”
慎到对于宋钘之怒气恍若未闻,几步行至宋钘身前,微微一楫,方才缓缓言道:“莫说慎到妄干天命,便是师兄二人此时不也尽数出现在此了么?”
“休得胡言!我问你,那魏惠王此刻身在何处?院内这机关兽可是墨家的?”宋钘说着,已经走到了机关兽下边。
慎到刚要阻止,宋钘已经大喝了起来:“迷散!?慎到!这机关兽之上怎会有如此大剂量的迷散!说,这机关兽是你如何得来?”
“哈哈哈哈~事已至此,师弟实不相瞒,”说着,慎到忽地掠向宋钘身后,一掌劈下。
尹文自方才随宋钘来到院中,便一直暗暗提防,此刻变故陡起,当即大喝一声,未及慎到掠至宋钘身后,便已祭出一浑圆银环,向那慎到兜头砸下。
慎到眼见不及,随即以攻转守,只见他袖口随风呼的一声抖起,已然遮住半片天空,堪堪挡住了银环。
此刻宋钘早已怒不可遏,反手一掌劈向慎到,然而念及诸多疑窦未曾解开,是以又暗暗收了几层力道。
却见那慎到一掌向天,以袖口挡住那圆环,另一边已然引动秘法,祭出一道剑光直取尹文,随即转脚踢向宋钘劈来的一掌,当真是反应迅捷,攻守皆备。
随着慎到踢来的一脚,宋钘顺势将掌势由力劈转向横撩,同时也是一脚踹向那慎到面门。
却说那尹文见那慎到以飞剑之术攻向自己,连忙将祭出银环召回,随着口中念念有声,只见那银环嘀铃铃的挡在了那道剑光之前,刚好将那剑光抵挡在外。
慎到此时暂无银环困扰,当即将向天一掌劈下,直直的迎向了宋钘踹向自己的那一脚,同时揣起那一脚复增了几分力气,以更加刁钻的角度踢向了空中的宋钘。
宋钘看到慎到如此不留余地的攻击,也是暗暗起了杀心。只见他在空中腰身一转,一脚顺势扫向慎到面门,另外一脚以旋转之势直插慎到小腹。同时双掌连环击出,袭向慎到那一脚。
就在此刻,宋钘攸忽闻到一阵甜香,虽然及时闭气,仍不免气息一滞,原本流畅至极的动作也不免松懈了几分。然而在此酣战时分,那容他一丝分神。却见慎到那一脚已然重重的踢在了自己双掌之上。一路以摧枯拉朽之势踹向了胸前。眼见已经躲闪不及,宋钘抬首向尹文望去,却隐隐的只看到了一袭黄衫。未等他细看,慎到一脚已然踹在胸前。
就此,宋钘眼前一片昏暗,再无他观。
列位看官你道如何?原来就在三人酣战时分,那黄衫女子不知何时早已匿到了尹文身后,就在尹文猝不及防下,洒出一把迷散。趁尹文抵挡迷散之时以穿花乱蝶的手法将其击晕。然后用流线穿针之法将迷散送到正在酣战的宋钘鼻端,就此彻底左右战局。
一旁的漆雕成风一路看将下来,不由得冷汗浸湿衣衫。因为即便是他在一旁一直观战,竟也未曾发觉那女子是何时从大殿到得那尹文身后的。当下惊疑与悚然交加,竟是呆呆出了神。
说迟那快,三人酣战由于黄衣女子的加入,瞬间分出了胜负,只见那黄衣女子仿似微不足道的拍了拍手,便从殿内闪出五六个人来,将宋尹二人抬了下去。
只见那慎到恍若无事的转过身来,一脸笑意的看向漆雕成风,“不知先生现在可是想好了?”这一派风轻云淡的样子哪像刚刚经历过大战?
漆雕成风此刻早已乱了思绪,未及回神便深深的向那慎到鞠了一躬,“道长手段果然高明,却不知成风可以帮到先生些什么?”
“既然先生已然答应,那老道便给先生看样东西。你看后便知。”仿似早已料到漆雕成风会作何反应,慎到一脸笑容不减,缓缓地走向了殿内。
事已至此,漆雕成风再无他言,便随着慎到走入殿中。入得殿里,却发现那慎到早已不在,只留得黄衫女子一人站在殿中。不知怎的,漆雕成风看到那女子不由得寒毛竖起。
“先生请坐,容小女子细细道来。”那黄衫女子说着,指向了身旁一把椅子。
漆雕成风这才发现,原本空旷的殿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套桌椅。桌上放着一方盒,上束几股红绳早已摊开,歪歪斜斜的铺在桌面之上。
当即,漆雕成风便缓步走向那桌子,细细看向那盒子之中,却见一斑驳的龟甲横列其内。
“先生可识得这卜告?”那黄衣女子问道。
“未曾详闻,但请示之。”漆雕成风微微一楫。
“此乃慎到先生日前在稷下讲学,偶间得之,先生请看此告,东南裂深,是为凶,然其横段全背,始于东南,而去向北。慎到先生就此卦象加以道家玄法卜得天机将应于此地,是以我们便在此集结,以待天机。”黄衣女子俯身过来,以手指勾勒龟甲之沟壑,向漆雕成风说道。
漆雕成风只觉鼻端一阵甜香,再加此女子声音软糯,那还听得进去半字。为掩尴尬,连忙说道:“姑娘需成风做些什么,但请明言便是,在下定当全力赴之。”
“呵~”那女子轻声一笑,“想不到漆雕先生还有如此一面,实是有趣~”说罢,反而又往漆雕成风身前靠近了些。
“你看这里,”那女子手指指向一处,“此处纹理俨然,虽未增东南之变数,却也牵制全局,隐隐把控着变数。”那女子转头在漆雕成风耳边细细吐息,轻声说道。“须知天道虽有定数,然其须臾变幻,不可捉摸。我们人力万全亦难防其一。慎到先生断言此处正应于鲁国,而,先生的师门不也正在此处么?”
那黄衫女子贴身讲来,耳边随着那女子的鼻息也温热如酥,漆雕成风感觉此时自己早已魂游物外,俨然不知所踪。但当听到了女子说起自己师门却是猛地一惊,当即言道:“但在成风力所能及,成风定当全力,却不知此事关成风师门何干?”
那女子方欲言,忽闻殿后一片嘈杂传来。漆雕成风方才猛地发现,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紧贴自己,当即身形猛退,站出了三丈开外,满脸惭色。
那黄衫女子瞪了漆雕成风一眼,随即转身喝到:“干甚如此喧嚣!却是怎么回事?”
只见殿后跑来一人,附在女子耳畔低言几句。女子听完勃然大怒,“这帮混账,却是能做得甚么!”言罢转头看向漆雕成风,“殿外已经备好客房,先生可去休息。容小女子处理些私事,事后再与先生探讨大计。”
匆匆扔下几句话之后,那黄衫女子便冲向殿后,杳然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