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正巧端来了新一盆热水,大惊失色,“匕首?你要刺杀谁?”
四毛也惊诧的看着她,花芙蓉意识到什么,讪讪的一笑,看着同样深沉看着她的淳子琉,解释。
“银针用来看看是不是有人用了有毒的暗器,匕首是想看看有没有伤口,衙门里的仵作就是这么验尸的。”
淳子琉微微颔首,对着四毛示意,四毛便和三毛一起出去了,眼里带着惊奇。
“你要是能找出凶手,我就相信你爹是个衙役。”他笑言。
只是眼里没有丝毫的笑意,仿佛说着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花芙蓉一愣,这是条件?
她看了看周围没有人,试探着问道:“你怀疑我?”
他的眼睛看着尸体,云淡风轻,声音低沉缓慢,“没有一个正常人愿意跑到这里来,卖身葬父?哼。”
她有些不舒服,别扭的看着他,“那你刚刚都没有揭穿我。”
“我揭穿了我带上来的人,就是承认了我杀人,我才没那么傻。”他讥诮的看着她。
看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讥讽,她的心里略有些不适,轻轻蹙眉,“那你也没有让他们把我抓起来。”
“那是因为你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我。”他轻言,“如你所说,那里的人都怀疑我,可是不敢说出来,只有你没有怀疑我,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这又能说明什么?人本来就不是你杀的。”她断言。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诧,花芙蓉得意的接着说:“我下的药虽然不猛,可是药效持久,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发病时全身无力,你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去杀人呢?”
她说得欢快,没有感觉到旁边弥漫过来的寒气,淳子琉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人,果然是她下的药,眼下肚子里有又时隐时痛,双手发汗,没有丝毫的力气。
花芙蓉看着他没有说话,铁青着脸色,笑了笑,意识到什么,“你要是不方便,可以自便,我一个人也可以查清楚。”
他咬了咬牙,走回到一边坐下,“我看着你,万一跑了怎么办?”
跑?
她怎么可能跑?
花芙蓉抖了抖左边嘴角的大痣,拿起热毛巾,开始查看十爷的尸体。
全身上下没有血迹,只是脸色乌青,嘴角有黑色的淤血,这也是她让四毛拿来银针的原因,她怀疑原因大概是中毒而死。
因为时间短,还没有形成尸僵,不过尸体已经有些发硬了,冰冷刻骨。
她拿着毛巾一点一点仔细擦拭着,生怕漏掉一点,到了背后,已经有了淡淡的尸斑,呈暗红色,很浅,与背后的刀疤融在一起,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
她刚要往下查看,忽然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大惊失色,“你做什么?”
淳子琉挑眉看着她,“一个丑丫头,竟然连男人的身体都不避讳,就到这里吧。”
花芙蓉忽然觉得心里很受伤,他这是严重歧视她作为一名女性的尊严。
她义正言辞的看着他:“大公子,既然你把这件事情交给了我,我就会一丝不苟的完成,怎么能分男女?”
淳子琉疏淡的点头,“可是据我所知,人的命脉集中在人体的上半部,而我去如厕的时候,还看到十爷活着,不到一刻钟,想杀一个人,不会傻到从下面动手吧。”
花芙蓉词穷,他说的很对,死穴就那么几个,可是在上面都没找到伤口,到底是从哪里杀的呢?
她点头,“的确是,你说的有理,诚然如此,可是我还是要继续收拾的。
因为三毛和四毛都不在,你又不会,一会儿等人来了,看见没收拾好,一定是要责怪的。
责怪你倒是不要紧,可是牵连到我这么无辜的人,我觉得就不好了。”
淳子琉闪了闪目光,“谁说我不会。”
说着,他就拿过了毛巾,看着花芙蓉道:“丑丫头,这世上还真没有小爷不会做的事。”
说完,他就满脸汗珠的蹲下身去,一寸一寸的给十爷擦拭身体。
花芙蓉顿了顿,走到他原本坐着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公子,你刚刚说,你如厕的时候,看到了十爷?”
他迟疑了几秒,嗯了一声。
“那他身边还有什么人吗?”
“没有。”
“说得这么快,一定是说谎了。”花芙蓉淡淡的说道。
淳子琉手上一僵,又继续擦拭,“没有。”语气变得轻缓。
花芙蓉探究的看着他的侧脸,是在是俊逸的好看,线条硬朗,眉间自带的贵气,仿佛天生的皇家贵胄。
“你看到了谁和他在一起,是男人?还是女人?”她仔细的看着。
淳子琉眼下一颤。
花芙蓉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哦,是女人。”
淳子琉转头看着她,带着些不可置信,花芙蓉笑了笑,“是不是很惊奇,我会读心哦,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好厉害的?”
淳子琉咬牙切齿的开口,“不可理喻。”
“那当然,我是女人嘛。”她双手一摊,理所当然。
四毛匆匆把银针和匕首送了过来,淳子琉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花芙蓉接了过去,四毛站在一旁,“花兄弟,你要银针做什么?”
花芙蓉把袖子一卷,拿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我要找出毒药。”
“你是说,十爷是被人毒死的?”看着花芙蓉一连串连贯的动作,此时四毛已经暗暗地敬佩这个花兄弟了。
“那当然,白痴都看得出来。”
她走到尸体跟前,淳子琉向后让了一步,她拿着针到处比划着,不知道怎么下手。
忽然看到十爷露在外面的手指,她松了一口气,拿着他的右手中指,轻轻刺入了进去。
不过几秒,银针就立马黑了,身后的三个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烈的毒,一碰即死。
三毛颤抖着声音说道:“真是毒死的。”
淳子琉冷着脸说道:“去把以往的采买账单拿来,看看是谁去买了烈性毒药。”
“慢着,”花芙蓉伸手阻止,“这毒是混合了三种不同的毒药而成,可见已经筹备许久,现在去找,根本一无所获。”
“那怎么办,怎么让凶手得意?狐背山上有毒药的人不多,只要去查,一定查得出来。”四毛说。
花芙蓉淡淡的笑了笑,看着尸体,“凶手用的是谁家的毒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凶手一定是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