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曾处置的妥当?”
孔家大院,只见那传圣旨的公公安逸的躺在一处躺椅上,划弄着手中的茶碗盖儿。
“禀公公,逃走的门生孔志已被我们斩杀。孔家小儿也已纵马坠下了断肠崖。”
方才骑白马威风凛凛的将士,此刻,大气也不敢出一下的回应着面前这太监的问话。
因为他知道,能传圣旨的,当真不是一般人,甚至不是人。尤其是这些少了一条腿的阉人,更不能去惹,惹恼了,搞不好那可是要脑袋搬家的,毕竟这帮鸟人什么也不在乎,惹毛了那可都是些不要命的主。
“好,很好!”只见太监这厮说话间,放下了茶碗归于石桌上。手中不知何时早已藏了一枚绣花针从长袖中甩了出来,直刺这将士的喉咙。
将士被袭后,脸色发青,还没来得及痛叫,便已两眼泛白,像极了方才摔下巧之时的那匹枣红马。口吐白沫,当场毙命。
周围的兵士见状,皆是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动了动脚步,惧怕的往后退了退,挪退了三分。
“这么点小事都不曾做好,要你还有何用!”语毕,只见太监这厮张目怒瞪着众人,随呵斥道,“你们刚才看到了什么?”
众人闻言后,都不敢多嘴,生怕说错了话被这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夺去性命。
“禀大人,小的们什么也没有看到!”只见那高挑、古瘦凛冽的军师灵机一动,上前如是回道。
众人察言观色,此时见公公脸色多云转晴,也都忙于随声附和。
“大人,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公我们什么也没有看到。”
……
“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以后你就是这一军统帅了。”只见这公公变脸比变天还快。一改方才的怒色,满脸高兴的对这面前的军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禀公公。小的叫张良。”
“哦,张良啊!好好干,只要你忠心于洒家,忠心于主子,以后有的是荣华富贵,享不尽的甜头。”
“是,公公。”
一个太监,能有如此气量,当着众人的面杀人越货,逆天授命,可见是有着多么强大的后台在撑腰。到底是谁给了他这等权利?真的是皇帝吗?
待众兵士离去,将要日落之时,只见决明子怀中抱着孔家小儿巧之,从孔家屋顶上一跃而下。
决明子看着孔家院落里,尸野遍地,心里狠不是个滋味。
这帮家伙当真恶毒,走时还不忘放一把火,烧除这罪孽的“污秽”。
孔家小儿巧之看着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的父亲。此时的父亲,显然已是没有半点生气,驾鹤西去,死掉了。
年仅6岁的他,想哭,但没有。因为父亲常教导他,哭不能解决问题,哭在任何时候,都是没有用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自己不强,就没有资格去哭哭啼啼。
所以,巧之从小,便有一个毛病,或者说是缺陷,但这也正是他的一个优点,那就是不会刻意流泪。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忍着。
此刻,只见决明子站在兵部尚书孔天的尸体旁,俯下身去,拿起孔天面门上的那道圣旨,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为,因为圣旨之上,并未见得皇帝老二那盖有玉玺的印章。
很显然,这道圣旨是假的。
决明子本捋着长白浓密的胡须思量着什么,此时见巧之这小屁孩看到自己家人被尽数屠杀,竟然一滴眼泪都不曾留下,只是满脸悲愤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父亲。
决明子很是惊奇,浑身一个哆嗦,险些把一撮胡须从手中揪了下来。
“孩子,你可知你的父亲去了哪里?”
“死了。”
决明子闻言后,又甚是一惊。这孩子天赋异禀,嫉恶如仇。孔匹夫,教导孩子怎会用如此章法,他只是个6岁的孩子啊,竟然生的这般成熟。决明子好奇的继续问道。
“那你知道是谁杀害了你的父亲?”
“坏人。”
“那你刚才记住那些坏人丑恶的嘴脸了吗?”
“记住了。”
“记住了当如何?”
“报仇!”
唏嘘,决明子问话完毕。心中异常的欣慰,孺子可教也。但心中却又异常的悲愤,小小年纪便失去了应有的童真,当真可悲。
“好!孺子可教也!”
决明子话语至此,扭头冲倒在地上的旧部下孔天做了一辑,礼毕后悲壮的感慨道。
“孔老兄,你安心的去吧。孩子我已经给你救下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此时,大家肯定问我,孔家小儿巧之不是已经坠马掉下断肠崖了吗?这里怎么又出现了?你逗劳资玩呢?大家莫慌莫急,莫急莫慌。
原来,原来就在孔家门生孔志带着孔家小儿巧之到得那佛云寺后,决明子知是孔家出事了,当听闻孔家门生孔志说后有追兵正在追赶而来,要将他们赶尽杀绝时。决明子思绪飞转,当机立断,便生出了一个计谋。
决明子命自己的弟子,跟巧之一般年纪、古灵精怪的小猴子换下了巧之的衣物,冒充孔家小儿从后院跟孔志突围了出去,就这么扯皮虚弄了一场坠崖丧命的好戏,随改变了事态。
可怜孔志为了打掩护,不留马脚的把戏做实,只得舍了自己一命,让后来的追兵更加足以肯定那骑在马上的就是孔家小儿,坠崖的也正是那孔家小儿。
家里着火便是“灾”。由于火势蔓延极快,孔府院落内此时已是烟雾缭绕,不见天日。决明子不得不带巧之离开,回到了那无量山佛云寺中。
“巧之,孔志叔叔带你离开家时,你父亲有没有交代些什么给你?”
“回叔叔,父亲莫名的给巧儿说了一句对不起,往我怀里塞了一封书信,我便被孔志叔叔带走了。”此刻,只见巧之说话间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来。
决明子接过信后,拆开一览,良久良久,并未言语。
只见信中如是写道。
巧之: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父亲已不在人世,你也已长大成人。
这么久了,为父一直有一事瞒着于你,希望你看后不要太怪罪于我。
我,孔天。生平堂堂正正,这辈子就做了那么一件傻事,这件傻事却足以让我这辈子不能原谅我自己。
因为,因为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
“叔叔,叔叔,我父亲信上都说了些什么?”
“啊?”决明子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你父亲说啊,你一定要听叔叔的话,好好练功,将来等你长大了,有了本事,好替他报仇!”
“嗯,叔叔,我一定会听您的话,好好的将功夫学好。为父亲报仇。”只见巧之不知从哪学的,惟妙惟肖的,跪下身去,对着决明子便拜言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起,起,起来。这些俗礼就免了。难得你有这份心思。好了好了,不说了,累了一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早起,就跟为师出去练功。”
“嗯!”巧之的话语是那般的坚定。
可第二天早上,众弟子都早已起身在佛云寺院落练功,决明子就是不见得那巧之的踪迹。
“小猴子,可曾见到巧之早起练功?”
“回师父,不曾见得。”
这小家伙,昨天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要报仇报仇,跟我好好学功夫的,今个这都快开早饭了,还不见得踪影,真是不像话。
决明子边走边想着,没走一会儿便到了巧之的房门跟前。
碰碰碰——
“巧之,巧之,我是师父,快开门!”
砰砰砰——
“巧之,巧之,快开门!”
咦?这小子难不成出去了?
砰砰砰——
只见决明子再次敲了巧之的房门后,屋内没人应答,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随破门而入。
当决明子进入巧之的房间后,被眼前的景象完全的惊呆了。
只见巧之安安稳稳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两个黑眼圈不见半点血色,像极了动物园的大熊猫,看着挺慎人的。
难道?难道这孩子遭遇了什么不测?
不好!决明子心中霎时一个激灵,一个箭步便蹿到了巧之的床边,伸出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并拢在巧之的脖颈处查探了一番。
啊!——
只见决明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坚实直立的胸膛立马在床沿上瘫软了下去。
因为,因为现在的巧之并无半点气息,一切症状,都跟死了没什么区别。
这怎么可能?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这么死了?
决明子怀着侥幸的心态,压抑着抓狂和狂抓的心态,在巧之身体各个部位查探了一番,并无异样啊。
此刻,对于一个死人。决明子已束手无措。甚至对其做了挤压胸口,人工呼吸,传送真气于这小子,但都无济于事。
难道?难道上天真要叫这孔家绝后不成吗?
唉,算了吧。你本来就不是孔家的子嗣。
可怜的孩子,死了死了,竟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去了。
要说这孩子死的蹊跷,可蹊跷之处又在哪呢?
无病无痛,无伤无痕的。难不成,有鬼?
决明子想到此处,浑身不自觉的发起了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