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哥,你们这是要搬家么?”赵家破败的竹篱外,一个小女孩探头探脑地询问着,那声音脆生生的,用赵吉的话说就跟百灵鸟一样的。
“哦,兰燕啊,快进来坐,这不有人找我爹去办酒席么,我们在收拾东西呢。”赵吉热情地招呼着小女孩,手里的事并没有停下。
这小女孩他“认识”,刘兰燕,小名燕燕,邻家刘狗子的小女。说这刘狗子人长得不咋样,偏生就养了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虽是一身粗布衣服,却也遮不住正在发育的玲珑躯体,举手投足间已是隐隐有了无尽风情。这不才十五岁就出落得人见人爱,尤其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就像会说话一样。这十几天来小女孩每天都会过来亲自见证赵吉的练习,那双明亮的大眼总会让他心里大呼招架不住心里暗呼“这小妞不是妖精变的吧!”。
“十五岁,二十一世纪里这个年纪还在初高中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可在这个年代,天哪,这要出大事啊!”赵吉的脑袋里关于这个小女孩的记忆那可几乎全是一起长大疯笑傻乐的美好故事,说不得就是一对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也不知这么水灵的姑娘怎么就能看上那个憨憨傻傻的赵吉,“唉,出什么大事!好看又怎样?有谁愿意把姑娘嫁到这样一个潦倒的家里呢!唉!能看就不错了,还想那好事做什么,不过还别说,这小妞还真是好看!唉!可惜了哇!”
来到大宋十几天的赵吉正在逐渐适应着这里的一切,比如,十几天前还振振有词说自己年龄还小不宜结婚不能摧残小萝莉,现在却已经说服了自己应该入乡随俗,不就是十七八岁就结婚娶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么,就当是那些年的早恋呗,反正那些年也没来得及早恋一回,权当是补上了。
“阿吉哥,阿吉哥,你在想啥啊?”见刚才还在忙碌的赵吉不知想着什么正呆呆出神,已经走进院坝的兰燕低声呼唤。
“你真好看!啊,不,啊,没,我在想还有啥东西没拿。”被打断思绪的赵吉随口就把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嘤,阿吉哥你讨厌,”兰燕也没料到一向“稳重”的阿吉哥今天居然这么直白地夸自己,身子一扭,一张小脸立时飞上万朵云霞,一双小手紧紧捂着羞红的脸,倒像是怕丑一般。那不经意流露的小女儿姿态,说不出的别具风情,把个赵吉看得目瞪口呆,心里直呼“妖精,妖精,这小妞简直就是妖精变的,才这么点年纪就有了勾人的风情。”
“嘤,阿吉哥,你,你,真的觉得我好看么?”见赵吉半天不开口,羞涩中的小姑娘从指缝里偷眼看着那傻瓜一般呆立的阿吉哥,扭捏地问着。
“嗯,好看,真好看,就像画里的仙女一样呢!”赵吉兀自发呆,顺着兰燕的问题就答。
“嘤~讨厌,羞死人了!”捂着小脸的兰燕丢下一句话就转身跑了出去,倒像是见到什么禽兽流氓一般。
“诶,诶,你咋走了?”醒过神来的赵吉一脑门汗水,这事儿闹得,刚刚还为大宋的女子居然开化到这个程度吃惊呢,结果转眼间又跑了个无影无踪,那速度快得倒像是男子。
“小兔崽子你对兰燕做了啥了?看把人家气的!你可不能欺负人家,不然我,我,哼!”赵昌明端着一叠蒸笼出现在厨房门外,刚好看到兰燕“落荒而逃”。
“天地良心,爹啊,我可啥都没干啊!”赵吉恨不得指天发誓,手还没拿起来又赶紧上前帮老爹把蒸笼装上板车绑好。
“哼!我管你做啥没做,你要敢……”赵昌明站在车的一边使劲拉着绳子。
“不敢,不敢,孩儿绝对不敢!”在另一边拉绳子的赵吉赶紧向老爹表态。
“哼!”赵昌明似乎不吃这套,围着板车绕了两圈,“再看看还有啥没装,有没有落下的,别到时候上厨又没有。”
“爹啊,您就别看了,都装上了,连您要孩儿装的桌子板凳都装上了。再装就得把家里的门板拆了带走喽!”
接受了老爹十几天恐怖集训的赵吉,如今已经敢于跟老爹开玩笑,这是进步,赵吉心中深以为的进步。
“哼!去,到你刘叔家把牛借来。”
一里地之外,刘狗子,赵吉的刘叔家门外。
“叔,我这就把牛牵走了啊。咦,咋没见着兰燕呢?”
“牵吧,反正家里也不用,记得要把牛喂饱啊!燕子啊,刚刚我看她进屋了,这半天也没见出来,要不我把她喊出来跟你说说话?”
“不用了,不用了,”心里有鬼的赵吉毫不留情地拒绝了刘狗子叔的提议,“又不是走多久,过两天就回来了,等回来我给您和我爹做一桌菜,让你们好好喝一回。”
“呵呵,这小子,”刘狗子朝屋内看看又看看牵牛走出的赵吉,一脸笑意高喊着,“路上注意安全啊!”
“好嘞!您回去吧!走了。”
赵吉牵着刘家的牛慢慢走远,却不知身后刘叔家的某扇门后,一个脸色羞红的姑娘藏在阴影里望着那远去的一人一牛,大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再看不见。
车轮滚滚,来自老刘家的犍牛,拉着老赵家的几乎全部家当,一路悠悠地向县城走去。赵吉父子两一个在前拉牛,一个在后押车,任这牛紧走慢走都不去催促,更是舍不得打上哪怕是一鞭子。
“爹,做个席面您咋还叫我把这些桌子板凳都弄上车了?家里都快搬空了,看把牛累得!”
“你懂啥!家里这点东西还能把这头犍牛累着?你是怕有人担心吧?”
“爹,您!哎,我是担心这么远的路把牛累着了,回来刘叔怪您,以后再想借就借不着了!您想些啥呢?”老爹有些不正经的一句话倒是让赵吉闹了个红脸,急忙开始辩解。
“我还能想些啥?看把你小子慌得,放心,你刘叔不会说啥的,我这都跟他说好了,再说到县城也不远,这头牛可是很能拉的。我看你是怕燕燕心疼牛吧?”老爹还是有些不正经。
“爹!您咋还说啊?我,我,我跟您说正事呐!”十七岁的赵吉一阵脸红心跳,也难怪,以前那个“王清荣”时代时,自己就是赫赫有名的见异性就脸红,更不用说如今这个老爹老没正经地往这些事情上扯,赵吉一时间还真是有些受不了,只能在心里默想,“这时代人真有这么开明?”
“正事?我是跟你说正事啊!”赵昌明紧走两步赶上赵吉,摸着牛背,一脸爱惜,“阿吉啊,你也不小了,爹上次说过等攒够了钱就给你娶上一房媳妇,爹说过的话是不会忘的。”
“爹,我还小,不着急,咱家现在这样子,哪家愿意把女子嫁过来?您放心,等我学成厨艺就出去挣大钱,到时候我叫媒婆带着女子们来排队,您一个个过目替我选!”
“大钱?等你挣到大钱燕燕都成别人媳妇了!”赵昌明一句话惹得赵吉心中又是暗叹:真是开明啊!这要放21世纪,哪个父母敢在孩子十六七岁就说这些话啊!
“爹,您咋又扯到兰燕了?”虽然心中在赞叹着父亲的开明,脸皮薄的赵吉还是受不了老爹的直白,起码在语言上表现出来还是羞涩的。
“怎么?燕燕不好?那我现在就回去跟你刘叔说这事儿黄了,我家赵吉不愿意!”
“啥?爹你说啥?”听话听音,学中文的“赵吉”哪还听不出老爹这话的意思,那一刻真的是受惊了。
“我说我去跟你刘叔说把这门亲事退了!”赵昌明一脸坏笑的样子,哪还有一点点作为父亲的沉稳。
“啊~”一串惊呼响起,哪怕是来自21世纪的人,咋听到父亲说起亲事,听那语气还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赵吉顿觉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是幸福来的太突然?
十几天前刚来这个世界的赵吉可是坚定信念不早婚的,当然,那时候不早婚的想法中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这个家的状况根本不可能让他早婚,虽然之后在跟兰燕的接触中,那点信念一点点消退,可这从天而至的亲事,还是让他有些难以适应。
不高兴?
说不高兴那是假的!见到兰燕之后的赵吉也是为自己那份信念后悔过的,不能早婚但是可以早恋啊!当初咋就那么笨把这条路堵上了,要是老爹真给来个不当上御厨不准娶亲的家训的话,这样的好姑娘可就真成别人的了!
这十几天里每每感受到兰燕那似火的热情,想到那些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旧事”,再想到自己那一贫如洗的家,赵吉都会有一种心痛的感觉,总觉得这样一个美丽乖巧又大方的女子会是别人的媳妇。这十几天里赵吉可不好过,每次看到兰燕都会觉得自卑和自责。自卑是因为这个贫穷的家,自责却是因为自己也能感受到兰燕的心思,却又觉得自己会负了她。
这下好了,原来两个老头私底下都把这事儿定下来了。
想到娇美的兰燕即将成为自己的媳妇,呆立当场的赵吉不觉露出一脸的兴奋幸福还有一点羞涩的笑容来。
(女主(之一?)出场,这一节内容因情节需要处理的有些慢,磨刀不误砍柴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