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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跳槽

主管说:“邱成那个家伙,如果我不是看他女朋友阿莲的面子,早就把他炒了。看到他那个鸟样我就烦。”

“他跟阿莲同居了吧?”文员的声音。

原本要进去喝水的邱成,听到这里,恨不得就地掘土把自己埋进去,哪还有脸进去喝水,连忙掉头走了。

故语说:响鼓不用重捶,明人不用重讲。邱成就是明人,主管在背后对他的污辱就像给了他一记重捶,震得他两耳发聋,从此以后,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工作非常努力,再也没发错货。PMC经理还在整个部门会议上公开表扬了他,拿他做模范,号召大家向他学习。

唐大山和渔伟最近对工作的牢骚少了很多,晚上临睡前还会看看专业书籍。他们想学云楠一样,通过读专业书籍,找到一份好点的工作。

渔伟每次发工资,他都会叫邱成带阿莲出来一起吃个饭。阿莲和邱成在渔伟、唐大山眼中已是一对情侣,但每次唐大山问他们要拖糖(男女拍拖发的糖,在同事间表明正式恋爱关系)吃,他们都是笑而不答或是巧妙掩饰过去。

为此,渔伟有一次在宿舍里很不高兴地对唐大山说:“阿莲那么好的女孩,心地善良,长得又漂亮,工作又好,邱成也真是的,都跟人家睡到一起了,还不承认关系。”

“皇帝不急,你太监急个啥?”唐大山教训的口气,“邱大帅哥自有他的想法,不是你我能懂的。”

唐大山的口气,渔伟听了很不爽,一个人跑出宿舍溜达了一圈,心情好了些才回来。

就在渔伟为邱成与阿莲间的关系纠结时,云楠跳槽了,他获得了一个职位更高,工资更多的工作。紧接着是邱成递了辞工书。

知道邱成辞了职,阿莲非常难过。晚上的时候,她把邱成约到厂后的一片荒地上。荒地长着很多高低不齐的野草,路灯余光映衬下,显得飘渺虚无。

阿莲咬着牙问邱成:“你能不能不走?”

邱成低着头,抽着烟,答:“一定要走。”

“我是多么的爱你,你知道吗?”阿莲泪眼朦朦。

邱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头望了望阿莲。阿莲这时的情绪已非常差,她被邱成一望,情不自禁地落下眼泪。

邱成从身上拿出一包纸巾,帮阿莲拭干眼泪,摸了摸她的脸,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但我们不适合。”

阿莲听到邱成绝情的回答,悲痛难忍,眼泪不争气地又掉了下来:“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长得难看和年纪大?”

邱成沉默良久,才回道:“不是,我要追求我的事业,不想这么早就有牵挂。”

阿莲抽泣说:“那我等你。”

邱成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做回朋友吧。”

……

在送别邱成的饭桌上,大家都挡不住阿莲喝酒,她说谁不让她喝酒,她就跟谁急。结果饭还没吃完,她已醉得不省人事。

大家叫邱成先送她回去,邱成说他还要跟大家喝酒,别管她。渔伟见邱成对阿莲如此冷漠,气冲冲地扶着她先走了。

渔伟和阿莲走后,云楠劝邱成说:“阿莲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对你那么好,你忍心这样对她?”

“今天不谈这个,只谈喝酒。”邱成左手摆了摆制止云楠再说下去,右手举起杯,“来,大家干一杯,为我们美好的明天干杯!”

大家虽然举起了杯,但却都像是心事重重,没有像以往那样附和邱成的豪言壮语。

云楠新的工作,并不顺利,他是HK老板直接招的,副总经理对他不闻不问,没有给他分配具体工作。没有具体工作,他又不好老坐在办公室,只有去车间学习打发时光。

老板偶尔过来工厂时,总会关心云楠,找他聊聊工作和生活上的事。但老板并不管具体事宜,又不常在工厂,远水救不了近渴,所以云楠对工作依然没有头绪。

没有头绪的不仅是云楠,邱成也是一样,他找主管的工作找了一个多月了,还是没有找到。面试的时候,人家都说他太年轻了。看着手上的钱一天天变少,他着急起来。最后到钱用光的时候,他降低求职目标,进了一家工厂继续干仓管员。

仓管员的工作对邱成来说那是太简单了,根本达不到他的职业理想。他觉得云楠之所以能成功跳槽,是因为云楠在做储干的时候,在厂里学会了电脑。他想着只要自己学好电脑,找个主管的工作绝对没问题。他等工资发了后,去找云楠借了点钱,马上报了电脑培训班。

渔伟因为工作认真,吃苦耐劳,性格好,加上他有文化,能识字算数,被主管看中,调升到另一个班当副班长,协助班长管理工人。

虽然副班长只是工厂里的九品芝麻官,但对渔伟来说,他已很满足了。当他看着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做事时,他庆幸自己再也不是最惨的那个了。

现在工作职务最低的是唐大山了,他还和原来一样是普工。但他也早已打算出去找工作了,他不相信自己的能力会输给他的几个兄弟,他之所以继续干着,是因为他要存点钱以备找工作。

渔伟当上副班长后,每天要送加班单到人事部,所以经常能碰到阿莲。阿莲自邱成走后,一直郁郁寡欢,渔伟见到她总觉得亏欠她似的。为了能让阿莲高兴起来,他常找理由请她吃饭,但她总是委婉拒绝。

总被阿莲拒绝,渔伟很苦恼。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写了一封信给她。他在信里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其中有一半是对她进行赞美的,比如夸她身材苗条、长发飘飘啦,在信的最后,他写道:希望早日能见到神彩飞扬的那个阿莲。

阿莲收了信后,没有回复,只是在厂里碰到渔伟的时候,说了声谢谢。

云楠上班没满三个月,就被莫名其妙地炒掉了,这让他很不理解。但不管他理不理解,事实就是这样,他只得卷起铺盖走人。他在渔伟、唐大山工厂附近租了间陈旧的瓦房,又开始了找工作的生活。

唐大山、渔伟由于离云楠租房的地方很近,经常下班后来看看他。他们在工作上的不快也常会找他唠叨唠叨。

牛孟知道云楠又在找工作后,急忙辞了工,他要和云楠一起找工作。唐大山见两个好兄弟都在找工作,也按奈不住,毅然地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中。

三个人第一天在一起,都挺兴奋,喝着二锅头自嘲又开始重新闯荡江湖了。

渔伟发工资的时候,请找工作的三位兄弟吃饭,问阿莲去不去,阿莲担心邱成又失业了,便问邱成在不在。渔伟说今天吃饭没有邱成。

渔伟以为阿莲听了邱成不在,她不会去,谁知她竟然去了,这让他很激动。

吃饭的时候,云楠他们几个见到阿莲,都挺高兴,热情地劝她吃菜。阿莲被气氛所感染,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渔伟见阿莲笑了,他更兴奋了,闹着要和云楠拼酒,云楠不喜欢拼酒,连忙作揖认输。牛孟觉得渔伟今天喝酒有点嚣张,他有些看不惯,便想教训教训渔伟,替云楠应了战。

没想到平日里喝酒不怎么样的渔伟,竟然把牛孟搞醉了。这让云楠、唐大山大为赞叹称奇。

渔伟和阿莲一起回厂的时候,阿莲说:“没看出来,你喝酒还挺厉害的。”

听到阿莲的夸赞,渔伟很开心地回道:“今天心情好,所以才这么能喝,其实平时我喝酒比不过老牛的。”

阿莲笑了笑不再搭话。一路上,渔伟飘飘然地说起自己的故事来,他说他读书时候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除暴安良,现在的理想是当一个大老板。阿莲听了只是嗯啊地简单回应,没有什么很大的兴趣。

第二天,牛孟酒醒的时候,怎么也不肯承认自己昨天喝酒输了。唐大山讥笑道:“别看你身体像头牛样,喝酒就像只熊。”

“你光会说风凉话,昨天胖子发挑战的时候,你怎么不吭声?还好意思说我。”牛孟有些不悦。

“好啦,喝酒只是图开心,你们别浪费时间在这里争了,还是找工作要紧。”唐大山正欲回击,云楠在一旁劝起了两人。

听了云楠的劝,唐大山说:“不跟你浪费时间了,我还是赶紧去找我的会计工作。”

唐大山自从见到厂里的会计那悠闲的样子后,就很想当会计,很想尝尝坐在转椅上发霉的感觉。他只要看到有招会计的工厂,不管条件要求如何他都会去应征。

今天,唐大山又见到了一家厂招会计,他连忙进去应聘。招工的人事小姐问他:“请问有没有会计证?”

唐大山摇着头答:“没有。”

“有没有会计工作经验?”人事小姐接着问。

唐大山继续摇头:“没有。”

“会不会电脑?”人事小姐再接着问。

唐大山还是摇摇头,答:“不会。”

人事小姐见唐大山左摇头右摇头,像个什么都不会的人,立马拉下脸色轻蔑地的教训道:“什么都不会,还来应聘会计,真是笑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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