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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升职

一个集休宿舍,又脏又乱,不到三十平米的房间摆了五张上下铺的铁床。唐大山坐在下铺的床上,脱着臭袜子,仰头对上铺的渔伟说:“胖子,你今天吃饱没有?”

“当然吃饱了。怎么?你没吃饱么?”渔伟探下头来看唐大山,却被他的臭袜子熏得连忙缩回了头。

“他N/ND,今晚太高兴了,光顾灌云楠他们酒去了,TMD忘记吃饭了,这会儿肚子咕咕叫了。”唐大山非常后悔的样子。

“咔,今天你没吃饱,就不要怨了。”胖子幸灾乐祸地笑了。

“是啊,都怪自己呀,平日厂里的伙食差得要命,好不容易有一餐好的吃,竟然没吃饱,说出来真是笑死人。哎,胖子,你那儿还有方便面吗?”唐大山说着站了起来,往胖子的床上搜起来。

“我/草,你怎么跟土/匪样的。方便面早就没了,最后一包不是被你抢了吗?不要再乱翻了!”渔伟见唐大山在他床上到处乱翻,连忙伸手阻挡,“这衣服是我刚叠好的。”

唐大山泄气地罢了手,扶着床梯说:“胖子,你觉不觉得现在就我们俩混最差了?云楠吃干/部餐,邱成也比我们多一个菜,老牛虽然菜没比我们多,但工作比我们轻松多了。”

渔伟听了,没有回话。他忙着重新整理床铺,没功夫听唐大山的抱怨。

唐大山见渔伟没理他,便提了桶向洗手间走去,出门口时,嘴里念叨:“哎,命差喔!连方便面都没得吃哦。”

邱成刚回到宿舍,就听见楼下有人叫他。他踏了双拖鞋来到走廊,倚着栏杆往下看了看,见阿莲正在笑着向他挥手:“下来,邱成!”

“你等下。”邱成平淡地应了一声,趿着人字拖缓缓地向楼梯走去。

邱成走到阿莲面前的时候,佝偻着身子,显得很慵懒。

阿莲笑着问:“在宿舍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邱成说着把手伸进裤袋摸香烟。

“饿不饿?”阿莲把脸上的发丝往后理了理,“我请你去吃宵夜。”

“我晚饭吃得很饱,不去了。”邱成点燃了烟。

“看你脸红红的,是喝酒了吗?”阿莲闻到了邱成身上的酒气。

“是的,今天跟我那几个兄弟聚了一下。”邱成望着手指里的烟,缓缓地弹了弹烟灰。

“是跟你一起找工作的那几个吗?”阿莲有些好奇地问。

邱成点点头,“是啊。”

“渔伟、唐大山是不是也去了?”

“嗯。”

“你怎么不叫我呢?”阿莲微笑着,语气有几分嗔怪。

“走得太急了,忘记叫你了。下次一定叫你。”邱成有些不好意思,便撒了一个谎,其实他压根没想到请阿莲一起去。

“你那两个在别的厂上班的兄弟怎么样?”阿莲不知想要说些什么,搓了搓手后,问了一句闲话。

“他们混得还可以,云楠做储干,老牛做品管。”邱成没看阿莲,低着头望着自己的脚指,心想:“脚指甲很长了,该剪剪了。”

“云楠是不是看起来高高瘦瘦的那个?”阿莲见过云楠几次面,感觉他文质彬彬,身上有股强烈的傲气,所以印像深刻。

“对。瘦的那个是云楠,壮的那个是老牛。”邱成望了一眼阿莲后,继续低下头,“下次跟他们聚时,给你们介绍认识一下。”

“好啊!”阿莲立马兴奋地答了,其实她并不是感兴趣去认识什么云楠、老牛的,而是高兴邱成下次会带她去参加他兄弟的聚会,“下次你们什么时候聚?”

“不知道,云楠发工资时应该会聚吧。”

邱成把抽完的烟头轻轻从空中放掉,烟头无声无响地落在他脚旁,他抬起一只脚,踏了上去。

阿莲沉默了一会儿后,突然眼睛一闪:“就这个星期天吧,这个星期天全厂会放假,我带你们去湖里公园逛一下,逛完后就去旁边的云湖火锅吃火锅,我请客。”

邱成抬起头来打量了一下阿莲,“这不好吧,要你破费。”

“我们是朋友嘛,还客气什么!”阿莲脸夹一阵红晕闪过,“就这么说定了哦。”

“我先约约他们,看他们放不放假。”邱成往宿舍二楼和三楼的走廊望了望,有几个人像是在对着他和阿莲在指指点点。

“好,我等你消息。”阿莲很期盼的表情。

邱成回过头,望了望阿莲,“还有事吗?没别的事我先上去了,有点冷。”邱成抱了一下身子,做出怕冷状。

“没事了,你上去吧,别冻着了。”阿莲担心地说。

“那我先上去了。”邱成苦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阿莲正要往回走,渔伟提着一大桶衣服从一楼的宿舍出来,很意外地看到了她,他笑着打了一声招呼:“阿莲,你怎么在这儿?”

“哦,我刚找邱成有点事。”阿莲尴尬地笑了笑。

“邱成下来了吗?”渔伟热心的问,“要不要我去帮你叫?”

“不用了,我刚找过他了,我先走了,拜拜!”阿莲微笑着转身离去。

望着阿莲远去的背影,渔伟发呆了好一会儿。他对阿莲是很感激的,他知道他生病的时候,看病的钱有一半是阿莲借的,他能进厂,也是阿莲帮的忙。

渔伟洗完衣服回来,唐大山问他:“你刚才在外面跟谁说话呢?我怎么听到是女的?你老实交待,是不是在泡妞?”

“你觉得就凭我这副相能泡马子吗?”渔伟自我调侃道。

“行,怎么不行?你胖得很可爱,说不定女人就喜欢你这样的菜。”唐大山说完乐了起来。

“你五十步笑百步,不要自我感觉良好,我看你也个是困难户。”渔伟冷冷地回讥了一句。

正好云楠、老牛星期天都放假,于是邱成应了阿莲的约,把兄弟们聚齐了去湖里公园玩。渔伟见到阿莲格外开心,在等云楠和牛孟的时候,他还与阿莲搭了两句话。

云楠和老牛见到阿莲的时候都有些意外,邱成约他们的时候没说有女的。阿莲的面孔云楠和牛孟都熟悉,但没打过交道。邱成给他们做了介绍后,云楠笑着点头致意,说:“久仰大名,很荣幸认识你。”

阿莲腼典地笑了,说:“经常听邱成提起你,今天总算认识了。”

邱成听到阿莲说他在她面前经常提起云楠的时候,心在想:“我在你面前有经常提云楠吗?好像没有吧?”

上公交的时候,人很多,渔伟先挤了上去,抢到一个位子,其它人都没有抢到。渔伟坚持要把位子让给阿莲,阿莲说不用,她靠着邱成站了。邱成说你去坐吧,一个女孩子在车上挤不方便。阿莲听从了邱成的话来到渔伟旁边,渔伟笑呵呵地给她让位。

天气很好,太阳暖洋洋的。阿莲领着邱成他们来到湖里公园门口,叫他们等一下,她去买票。

云楠他们原以为是邱晨买票,谁知是阿莲买票,他们都觉得不好意思,都向窗口靠去,准备自己给大家买票。但他们看到票价后,心里计算了一下,放进裤袋摸钱的手,始终没有提出来,无奈的在心里叹气。

进了公园后,唐大山开始插科打诨,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到了山顶的时候,阿莲说去坐过山车。云楠、牛孟、唐大山都执意不坐,结果只有邱成、渔伟陪着阿莲坐了。

他们上了过山车后,云楠问唐大山:“阿莲是不是喜欢邱成。”

“应该是吧。”唐大山望了一眼空中的邱成他们说,“但好像邱成对她不是太感冒。”

“那胖子跑去凑什么热闹?”牛孟插了一句。

“谁知道他想搞什么。”唐大山不屑的语气。

云楠本想说:“阿莲是个好女孩子,如果没有她帮忙,我们不知会不会有今天。”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看到唐大山在场,怕伤了他的自尊心。

游玩公园吃火锅的时候,云楠庄重地敬了阿莲一杯酒,说谢谢她。渔伟见云楠给阿莲敬了酒,他马上跟着敬,但他红着脸想了半天,也不知该说句什么好,邱成见状提醒了他一句:一切尽在酒中。渔伟马上反应过来,“对,一切尽在酒中,我干杯,你随意!”说完一饮而尽。

酒过几巡后,几个男的神经就大条起来,像他们平时一样,尽情地挥洒起自己的本性来。阿莲看着他们插科打诨,不时地捂着嘴笑。

回到厂附近时,阿莲说她一个人回租房有些怕,叫邱成送送她。邱成便叫渔伟、唐大山先回去。渔伟也想去送,但阿莲又没叫他,他的脚步不知往那个方向放。唐大山见状,攀起他的肩,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胖子,人家没叫你,你去凑什么热闹?”

渔伟听唐大山这么一说,只有些闷闷不乐地跟他向厂里走去。

邱成送阿莲到租房后,阿莲叫他进去坐坐喝杯茶。邱成本想不进的,但见阿莲殷勤的样子,不好拒绝,就进去坐了。

阿莲帮邱成倒了一杯茶之后。

在这一周的周例会上,厂长宣布提升云楠为IE,负责提升全厂生产效率。云楠心跳加速的站起来,红着脸结巴地说了一些感谢厂长,感谢大家,请大家今后多多关照的话。他坐下的那一刻,心想我终于在G城落脚了,激动的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云楠请客的时候,牛孟拿着菜谱拼命点菜,对小店老板报了一个又一个菜名,就好像菜不要钱似的,小店老板拿着笔笑眯眯地在他旁边记。

阿莲见牛孟没完没了地点菜,忍不住问:“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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