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是风家老爷子晚年带回来的,小时候在风家受了不少折磨,甚至有一次差点被冻死在山上。因此而养成的腹黑狠辣、略微变态的性格相信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江遥可谓是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才成为如此这样又如此那样的一个人,所以谁的忙都可以不帮,唯独江遥的必须得帮。再说了,这种隔岸观火的好戏怎么能少了他?!
没等江遥找上他,凤三就主动送了几个合适的人过去。
THE'DARK。
妖娆的舞女在钢管上上下翻飞,还时不时向主位上的人抛去媚眼。而那人只是勾唇一笑,那双桃花眼却没有任何波动。手指一勾,女人便娇笑着坐到他身边,就着他的手喝下了杯中的烈酒。像是不胜酒力似的,半个身子都倒在男人怀里。
而男人的手也没闲着,滑过起伏的曲线,引来女人阵阵暧昧的喘息。他眼底墨色渐浓,显然是渐入佳境。
“砰!”,门被粗鲁地踢开。怀中的女人吓得一抖,不小心碰到腰间的硬物,顿时抬起头吃力地道:“三、三少,我、我不是故意的。”
凤三不耐烦推开她,冷冷地道:“滚。”
女人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跑去。
江遥啧啧摇头,“新来的?”
凤三没说话,取下腰间的枪,放在桌上,一脚把桌子踢得老远。这就算默认了。
门口凤三的得力助手花鹿在一旁痛心疾首,这才多久啊,又得换新的,经费不够啊老大!
“人好歹是个美女,温柔点吧,像你这样要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啊?”江遥大摇大摆地坐在他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这酒不错。”
凤三长的很好,这种好不似卓远那样眉眼安稳如远山、不像江遥颜色盛放似海棠,单看长相,倒更像是一个古人、谦谦公子,温润如玉。在现代,这样的长相当然多多少少就给人一种柔弱的错觉。可凤三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容貌来衡量他,这类人往往会被他收拾得很惨。唯独江遥除外,撩了这么多年的虎须,还安然无恙。
“呵!你会怜香惜玉,那你倒是嫁一个我看看。”眼神轻蔑,嘴边是毫不掩饰地讽笑。
江遥跟没听见似的,继续笑着说,“要不咱俩凑活凑活?”
凤三认真地道:“不好意思,我嫌弃你。”
“切~谁多稀罕呀!”
安静幽深的小巷,远远的就能闻到垃圾腐臭的味道。一盏老旧昏暗的灯吊在巷口,摇摇晃晃。几个黑衣男人走了出来,最后那个手里还拎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为首的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既是同情,又是轻蔑。
叛徒,不值得手软。
他捻灭烟头,吩咐道:“走吧。”
“三少,人在这儿。”
江遥正想问问具体情况,便有人进来汇报。听说这男人是个叛徒,他惊讶地指着他说:“就他?瘦得跟猴儿似的,有这么大的胆子。”
花鹿一脚踩在那男人背上,回答到:“江少,这人吸毒把家产都败光了,有人出钱,他肯定就……”
“不止吧?”凤三突然开口,他信步走到那人手边,“有勇气承受背叛我的后果,条件至少还包括为你永久提供免费毒品吧?”
江遥挑眉,看着地上那人,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跟着凤三也已经好几年了,别的不说,凤三的规矩该是清清楚楚的,怎么会还背主?而且S市有谁敢把手伸这么长呢?
凤三倒是毫不在意似的,他坐回到沙发上翘起腿,冷冷吩咐到,“扔到景栋去。”桃花眼微微弯着,“我送的礼,相信你会更喜欢。”
刘义挣扎着抬头望着对面的男人。他很害怕,他想求饶,可对面坐着的是凤三啊,亲眼见识过他的手段……还不如到景栋自生自灭。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也熄灭了,他认命地低下头。
花鹿不甘心,背主的人哪里还有资格活着,“三少,让我把他处理了吧。”
凤三摇摇头,“花鹿,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文明人。明白?”
花鹿不情不愿地应了声,就往门外走去。刘义小心地往旁边挪了挪,还是没躲过他那一脚。
“行了,都杵这儿干嘛,今晚就送他走。”凤三对留在这儿的人说。
“是!”
“你也是,杵这儿干嘛?”
江遥没好气地看他一眼,“我来看看什么情况?”
凤三不在意地摊开手,“看见了?有何感想?”
江遥纳闷儿了,“你真的这么放过他了?”
“你不是吧?”凤三一把勾过他脖子,“第一天认识我?”明亮的双眸盛满戏谑的笑意。
江遥忍不住在心里对他比中指:就知道不该相信他丫的!怎么可能变善良呢?!
“我不动他,自会有人出面收拾。走吧,请你看场好戏。”
海岸线蜿蜒曲折,将大海牢牢锁在安全范围内。船舶随着波浪在静谧而安宁的海湾里摇晃,荡碎了满天繁星和皎皎月光。
一艘双层游艇停在西岸的峡湾里,在阴影的掩饰下毫不起眼。
花鹿拖着刘义淌过海水,把他扔到游艇上,恶狠狠地说:“别再让我看见你!”
今晚简直是一场噩梦,被抓住的时候,刘义以为他死定了,没想到最后还有一线生机。他坐在游艇的地板上不停地喘着粗气,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无边的海水吞没了一切声响,没人注意这艘游艇的离去。高耸挺立的灯塔似乎也总是错过它的轨迹。
凤三亲自带着江遥往海上去,不过,他开的是摩托艇。刺激、自由、速度,让凤三忘了后面还有一位患着深海恐惧症的人。一上岸,就见江遥脸色苍白,双手撑着膝盖,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凤三被他盯得不自觉地退后一步,连忙摆手,“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冷汗浸透了衣背,海风一吹,那叫一个透心凉,江遥有气无力地说到:“我是造什么孽认识了你……”
“那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上去?”
“屁呀!来都来了,你让我在这儿干等着,”江遥靠着墙站起来,“还不快过来扶老子!”
凤三一把架起江遥就往楼上走去,边走还边鄙视到,“你家老爷子教你的东西都让狗啃了?”
“是啊,可不都让你啃了。”
这座灯塔临近国界,附近没有天然小岛,海下却礁石密布,所以常年无人看守,大多数时候只做引路的作用。
老旧的楼梯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在午夜显得有些渗人。由于常年无人,很多灯源也都坏了,最大亮光就来自凤三手中的手电。不过,显然那是不够的。
江遥抱怨到,“还没到啊?”
凤三的手从背后穿过去横在他胸前,江遥的重量几乎都压在这只手臂上。凤三也有点吃不消了,奈何这位祖宗就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他只好加快速度往塔顶走去。
过了几分钟,凤三看到月光打在墙上,心道:终于到了,爷手都快废了。“喂、到了。”
江遥站直活动活动身体,精神十足地就向上走去,回头对凤三说:“动作快点行吗!”
凤三微微一笑,脚却直直地向江遥脸招呼过去。幸好江遥反应够快,否则好几天都不能出门了。
两人到达塔顶后,看见一个人影在左边静立不动,好像在等待什么。
江遥觉得特眼熟,正想上前去看看就被凤三拉住了。
凤三瞪他一眼,“别冲动。”
江遥刚想反驳,那人便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好久不见,凤三。”
“老大?!你怎么在这儿?”
凤三站在江遥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对着程子韫礼貌地笑着,不过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尴尬。
“程总消息够灵通的啊~”
程子韫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栏杆上,悠悠说道:“凤三,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凤三也靠过去,拿出一支烟点上,“不知程总有何高见?”
程子韫看着远方没有回答,被海风冻得发白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锈迹斑斑的栏杆。
良久。
“高见没有,帮你收下尾倒是可以。”
或许别人不了解程子韫,甚至连江遥他们都没见识过他的手段,凤三却深有体会。十几岁的时候因为某些原因在美国呆过几年,也因此认识了一些游走在灰色边缘的人。没想到两年后,程子韫就和其中某些人牵上了线,至于原因……想到这里,凤三无声地笑了笑。说他是疯子?不到最后谁知道谁在发疯呢?